飞飞拽住大刘,“做什么慌成这样?出了何事?” “王爷毒发,吐血不止……” 大刘话没说完,祝卿安已经风一般掠了出去。 “真事?”飞飞挑眉看大刘,大刘摸着后脑勺嘿嘿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爷让你来的?”飞飞虽是疑问,但语气笃定。 大刘正要点头,却见祝卿安回来了。 两人互看一眼,完了没骗到。 “方才属下有事来报,刘大人不是说王爷病重么?怎么还走?” 大刘:“……属下这就走。” 嘤嘤嘤没骗到,回去又要挨揍了。 大刘三步一回头,祝卿安却好似没看到,她甚至抬眸看向飞飞,“你家王爷病重,你不回去?” “王爷没病重,大刘是受不住王爷摧残,擅自做主想将王妃骗回去,他觉得王妃回家了,王爷就不发癫了。” 祝卿安盯着飞飞,想分辨她语气中的真实性。 飞飞不动如山,任由祝卿安看。 “喝酒么?”祝卿安收回视线后,飞飞笑着邀约。 祝卿安思忖,飞飞此来定是试探她心意,她得让她将自己的心意转达给陆沧溟,于是点头道:“喝点。” 酒过三巡,飞飞问祝卿安:“王妃为什么看不上我们家王爷?” 祝卿安掀开眼皮看了飞飞一眼,“我没有看不上他。” “你拒绝了他。”飞飞直白的指出症结。 祝卿安幽幽叹了一口气,“王爷很好,但卿安非良人,恐辜负王爷情意,所以还是做朋友好了。” “那王妃可曾对王爷有半点动心?” 听了飞飞的话,祝卿安脑子里不免想起与陆沧溟相处的点滴。 点滴皆如昨日。 “不曾。” 祝卿安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揪住裙摆,面容却坚定不移。 “看来王爷得独自疗伤了。”飞飞说。 祝卿安仰头喝下一杯烈酒,“我很抱歉,但不后悔。” 苦辣的滋味从嘴里一路窜下去,最后汇聚在心口,一点点浸润整个心脏。 “挺好的,王妃没有因为需要王爷相助而选择欺骗,对他已是天大的仁慈。” 飞飞很清楚,祝卿安定然清楚,她若有意吊着陆沧溟,便是祝卿安要那天上星辰,他也甘之如饴双手捧到她面前,可她没有。 这难道不是天大的仁慈么? 祝卿安有些后悔与飞飞促膝长谈这一场,因为她有些难受。 “姑娘,祝正荣有动作了。”阿九的出现,救了祝卿安。 她急不可耐的站起来,笑对飞飞说:“我的活来了,下次再叙。” 飞飞看着祝卿安略有些仓惶的背影,陷入沉思。 祝卿安回屋后,狠狠的吐了一口气。 阿九听得心里一抽,莫名觉得失落。 “说吧,查到什么?” 祝卿安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开始与阿九谈正事。 阿九道:“今日祝正荣收揽的那些地痞流氓开始去接触城中米铺。” 再无需更多信息,祝卿安已经知道祝正荣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先不要管他,密切关注离京城最近几处州县的粮食,随时来报。” 祝卿安吩咐完,阿九离开。 祝卿安独自坐在浓浓月色里面,一坐又是一夜。 这边,飞飞回到王府。 陆沧溟大刺刺坐在椅子上,确无半点病态。 而大刘,苦哈哈的站在陆沧溟身后,委屈得都要碎掉了。 见飞飞进来,陆沧溟神色未变,但微微前倾的身体出卖了他的情绪。 “她……怎么说?” “忌惮。”飞飞只回了俩字。 大刘不解,“忌惮王爷么?从她归来,王爷何时害过利用过她,为了他王爷放弃大好机会,此后却不知还得奋斗多少年才能再抓到罪证,王妃……过分了。” “她不是忌惮我。”陆沧溟睨了大刘一眼,淡淡的道:“我有一封极其重要的信,你亲自送去贵州,五日后的这个时辰若是赶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 大刘:“我错了爷,我不该编排王妃。” “知道错了还不滚,王爷的纷纭今日还没洗澡,你去给它洗,顺便带去把马掌重新定一下,那是王爷要送王妃的礼物,王妃不喜欢繁杂的声音,打好马掌后,记得包扎一下。” 没等陆沧溟发话,大刘一溜烟跑了。 陆沧溟斜眼看飞飞,飞飞嘿嘿笑。 “其实大刘今日不算失败,她都急了,但她实在聪明,没多久就反应过来被我们骗了。” “是我做得不够么?”陆沧溟问飞飞,“我以为我坚定不移选择她,能让她多少有点安全感。” “王妃非一般女子,她没那么容易沦陷,但我干保证,她对你绝对不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为着这句话,陆沧溟都觉得自己有坚持的必要。 心情一好,也有心思想事。 便问:“祝正荣那边如何?” “方才阿九去找王妃为的就是此事,那老东西忍不住,已经出手了。” 陆沧溟冷笑:“他现如今狗急跳墙,什么都敢做。” “祝正荣已经入局,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查一下周边,以防事态失控?” 陆沧溟捏着衣角,淡声道:“她不会想不到这点,我们要做的是把杨齐蒙也拉进这棋局中来。” “一下子对付他俩,会不会导致他们联手反击?” 飞飞的担心不无道理,那两位从来秉持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的道理。 “无妨,杨齐蒙通过高有富几乎将全部身家送给卿安,皇帝也通过祝正荣几次给卿安千里送银子,现下他们都穷,面对这么多银子,他们就算暂时联手,一转头也会互相背刺,不管他们怎么玩,最后赢的人只会是我夫妇二人。” 飞飞忙里偷闲揶揄主子:“这么自信她能成真的永安王妃?” “你何时见我失败过。” 飞飞想也不想,当面拆台:“您现在就挺失败的,独守空房孤单寂寞冷。” “那封信你去送。”陆沧溟生气。 飞飞嘿嘿笑:“我若去了,王爷可就很难知道这几日王妃现状咯。” 陆沧溟指着大门,“滚。” 飞飞开心的滚走了。 陆沧溟回头看向他方才摆下的棋盘,棋盘中间的白子沾了点粉,被周围白子包裹其中。 他心情愉悦的点了点白子,自言自语道:“迟早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