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穿上盛装,乘着马车前往皇宫。 在快到午门的时候,飞飞赶来抓住缰绳,严肃的道:“你不能进宫。” “理由!” 飞飞道:“王爷已留下遗言,让我等护王妃离开这是非之地。” 啪! 祝卿安一拳打在车壁上,这马车是陆沧溟以精铁特制的,能挡弓箭落石,却被祝卿安一拳打得凹陷下去。 飞飞都惊讶了。 “他这是要放弃了么?”祝卿安一向温良慵懒,可如今她却像一根尖锐的刺,冷冰冰的看着飞飞。 飞飞低下头,温声道:“他会努力自救,可我们都深知希望渺茫,所以他今日离去之前,才会留下护你周全的遗言。” “不许说遗言。”祝卿安锐利的打断飞飞。 飞飞不忍,她道:“我们会努力自救的,你还是先避一下吧。” “你上来。” 祝卿安对飞飞伸手。 飞飞把手递给祝卿安,祝卿安那只手却忽然如鬼魅一样,极其刁钻的滑到飞飞的脖子上,重重给了她一下。 飞飞晕厥后,祝卿安伸手托住飞飞的头。 阿九从暗巷里面神出鬼没的接住飞飞。 “待我进了宫门再弄醒她,你告诉她,我们三方一起努力,给王爷挣一分生机,她若再迂腐啰嗦下去,谁也救不了她家王爷。” 说罢,祝卿安整理好仪态,笑眯眯的看向巍峨得如同张牙舞爪的庞然恶鬼的皇宫,“进宫。” 皇帝没想到祝卿安要见他。 他可以不见,但他好面子,他营造了二十几年的好大哥形象,若叫这小妇人现在就戳破,实在不值。 于是,他接见了祝卿安。 但没等祝卿安说话,皇帝先拒绝了她。 “朕知道你担心老十七,但老十七这次的事情很难办。” 呵! 祝卿安冷冷的笑了一声:“我不是来求陛下帮忙的。” 皇帝愣住。 “杨知慧怎么受的辱,怎么丧的命,我们永安王府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相信杨相也不蠢,他定知道不是我家王爷所为,但你说他为什么这么怕王爷呢?” 皇帝的面容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一下。 他不知道祝卿安这话是不是在讽刺他不如老十七重要,但杨齐蒙忌惮老十七更甚于他,却是让他很不爽。 “我忽然想起昨日王爷给我讲过一个狐兔死走狗烹的故事,我实在不懂,就想求陛下替我解惑一下,这狐兔是谁?走狗的下场又将怎样?” 皇帝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祝卿安破口大骂。 她这是点谁呢? “算了,这毕竟是永安王府的事,实在不该烦扰陛下,妾这就告退。” 祝卿安莫名其妙进宫一趟,胡扯几句就走了。 皇帝却被她噎得半天动弹不得。 他倒是没想到这祝卿安竟有这个胆色。 不过再聪明又能怎样? 皇帝冷笑,到时候陆沧溟一死,她这个永安王妃也将不复存在,没了王妃的头衔,她回到祝家紧等着被祝家那群儿郎撕碎去吧。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有一点说得对。 杨齐蒙收拾完老十七,必然会回头对付他。 不过,皇帝阴冷的笑了笑,不以为然的想:“老十七这样一个人物都能让他玩弄成这样,对付一个区区杨齐蒙又有何惧呢?” 不管是谁,只要觊觎他的江山,都得死。 慎刑司。 因着看管的都是皇亲国戚,慎刑司的牢房倒是一人一个小单间。 隔间里有茶桌,有书本,有软卧。 陆沧溟进去后,倒头便蒙上辈子睡觉。 衙役往来几次,都没见陆沧溟动,便放松了警惕,开始很久很久过来巡查一次。 陆沧溟掌握了他们巡查的间隙后将祝卿安放在他发髻里面的瓶子取出来握在手里。 有了这药,他至少不用担心饿死渴死在这慎刑司。 不其然的,陆沧溟想起了祝卿安那警告意味十足的一耳光。 不能说是耳光,她真的就是贴在他脸上而已。 越想越舍不得死。 他肖想了祝卿安两辈子,他不甘两世都不能圆满。 陆沧溟收回心思,开始复盘自打他回来后,皇帝与杨齐蒙这一系列举动。 不知自己已成为人家盘中餐的祝卿安回到王府后,先跟飞飞道了个歉。 飞飞啧啧道:“我倒是没想到,王妃竟是三人中功夫最好的一个。” “王妃,求您救王爷。” 大刘噗通跪在祝卿安面前,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大男人,这会儿一脸的热泪。 他实在是没招了,今日在外面跑了一天,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会救,但我需要你们分别去办两件事。” 祝卿安看着大刘跟飞飞。 两人立马抱拳:“我等任凭王妃差遣。” “舞水河畔的小屋跟杨知慧的闺房。” 飞飞:“……对方不可能给我们留下线索,此时浪费时间在那上面,是不是不妥?” “就是因为他们不可能留下线索,我们才要光明正大去找,天天去,大张旗鼓的去。” 大刘啊了一声,表示不懂。 飞飞却哦了一声:“王妃是要声东击西,混淆他们的视听?” “对,你们锲而不舍,他们做贼心虚必然会阻挠,到时候我出其不意的给他们来一下,或许就是王爷唯一的转机。” 大刘想问详细,飞飞一把抓住了他。 “我们这就去办。” 两人走后,丫丫发愁的看着祝卿安:“姑娘意欲何为?” “搅混水。” 祝卿安将双鱼令递给丫丫,低声道:“传令下去,无双城所有力量倾巢而出,给大胤这锅馊汤再加点腐肉,让他们再吃不下一口。” “可是姑娘……” 丫丫想阻止祝卿安,却反被祝卿安劝阻。 她道:“我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替我父母弟弟报仇,若做不到我便是坐拥天下财富也无用。” “那姑娘杀掉祝正荣就好了呀,我怕姑娘斗不过那些老狐狸。” 丫丫单纯,她不怕没钱,但她怕祝卿安与虎谋皮折了性命。 “以前以为只是祝正荣,可后来发现这事并不简单,祝正荣只是个小角色,我真正的对手,就只住在高处那位。” 丫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她抹掉眼泪,坚定的道:“若是为报仇,那我愿陪姑娘闯上一闯,我们无双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