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齐蒙在等沈嬷嬷自己领罪。 可这蠢货就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她没将事情办好,还让相府担下如此不堪,还想他救她?简直做梦! 但杨齐蒙深知这女人掌握了他太多的秘密,他决不能让她有机会活着落入他人之手。 恰逢此时,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停在相府门口。 杨齐蒙一看,是皇后的人来了。 沈嬷嬷一喜,是皇后的人来了。 唯有陆沧溟,他冷冷淡淡的看着那辆马车。 一个三十多岁,白白胖胖的太监从马车上捧着一张懿旨下来。 他先将懿旨交给后面的太监,快步走到陆沧溟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奴才见过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陆沧溟蔑视一般的撇了对方一眼,连一个音节都惜。 大家都习惯了陆沧溟的冷漠,那太监自然不等陆沧溟回他,便笑眯眯的站起来。 “皇后娘娘听闻她赏赐永安王府的奴婢在王府犯了错,十分痛惜,便决定将此奴婢带回皇宫去亲自问罪。” ??? 杨齐蒙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叫人去传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皇后娘娘将这女人带回宫,那杨家对永安王府伸手这件事,可就被做实了。 不,这绝对不是皇后娘娘的指令,这里面定是出了差错。 可眼下公公已将懿旨宣读,他自不能抗旨不尊。 于是,他亲手去接了懿旨,并亲手将懿旨递给沈嬷嬷。 “你当谢永安王仁慈,谢皇后娘娘仁慈,若不然以你所犯之错,实则是罪该万死。” 他将死字咬得重,将懿旨递给沈嬷嬷的时候,狠掐了沈嬷嬷一下。 沈嬷嬷只觉自己从头凉到了脚底。 她都已经逃出生天了,最后她愿为之肝脑涂地的人,竟要她去死。 她…… 沈嬷嬷双手颤抖的捧着懿旨,脑子里全是少年时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甜蜜画面。 当年她为辅佐皇后,甘愿当个宫女入宫伺候,在杨家无名无分,依旧为他杨齐蒙生儿育女,可他竟要她死。 哈哈哈哈! 沈嬷嬷捧着懿旨笑得格外癫狂。 “把这疯女人嘴捂上,让李公公带回宫去,交由皇后娘娘处理。” 杨齐蒙是真怕她癫狂之下胡说八道,心念一转,让人去捂她口鼻。 只要她不在陆沧溟面前胡说八道,待会儿再让李公公下手弄死,再折返回来说她畏罪自杀,再将其交给陆沧溟便是。 “杨大人是得将她嘴捂严实些。” 一直没开口的陆沧溟一开口就是讽刺拉满。 没等杨齐蒙说话,他道:“大刘飞飞,与我同去唐家哄王妃。” 杨齐蒙那个气,没想到他陆沧溟玩这些小心眼玩得如此炉火纯青。 可他又不能将陆沧溟拉回来,逼着他等沈嬷嬷死了送回来。 管家极少见杨齐蒙怒气上脸,一时间也有些惧怕。 但他还是蹭过去,低声询问:“老爷,还办么?” “办!” 即便陆沧溟不看,这场戏他也要演给百姓看,堵不住悠悠众口,至少也叫那些好嚼舌根的,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胡扯。 在去唐家的路上,飞飞问陆沧溟:“王爷真砸了王妃的珊瑚树么?” “啊!”大刘习惯性的就回答了。 飞飞冷了大刘一眼:“要你多嘴。” 大刘敢怒不敢言。 她喂了一声:“您这时候装着端着,等会儿别求我帮你。” “这是假的。”陆沧溟不继续高冷了。 飞飞挑眉:“可这尊珊瑚树独一无二,你这假的能骗过杨齐蒙?” “骗不过,他回过神来,一定会怀疑珊瑚树是假,但那又怎样?百姓信。” 啧! 飞飞由衷的夸赞:“王爷的花花肠子比山里的羊肠小道还多。” 陆沧溟白了她一眼:“说好的,要帮我哄她。” 飞飞翻了个白眼:“玩的时候不带王妃,现在知道难办了?” 陆沧溟没理飞飞,心里却想着,若告诉她,当场就得被杨齐蒙拆穿。 若真将祝卿安置于众矢之的,他才要悔。 赶到唐家后,飞飞跟大刘这俩不讲义气的,竟然一起开溜,将陆沧溟独自留下。 陆沧溟抠了一下眉头,最终还是自己走了进去。 看见他,唐宋立马迎上来。 “王爷……” “人多嘴杂。”陆沧溟说罢,便问唐宋:“她呢?” “在南苑的卿安阁。”唐宋道。 陆沧溟停下脚步,挑眉看唐宋:“为什么有卿安阁?” 唐宋憨笑不回。 陆沧溟哼了一声:“拆了。” 给她单独准备院子,日后一不顺心她就往娘家跑,那他日子还怎么过? “气着呢,王爷自己去?” 唐宋不回陆沧溟的话,卿安阁是不可能拆的,王爷若真有本事,那卿安也没空回来住。 于是,唐宋也开溜了。 刚打了一场硬胜仗的陆沧溟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 可开心不起来,也得去哄不是? 陆沧溟未有过哄女孩的经验,站在门口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推门进去。 院子不大,小小的阁楼掩在一棵巨大的海棠树间若隐若现。 此时祝卿安正趴在窗口看屋外海棠发呆,听见推门声,她望过去却是陆沧溟。 嘭! 原本对开的窗户,一下子就合上了。 陆沧溟摸了摸鼻子,提着衣摆上阁楼。 不出意外,门锁上了。 “虽然王爷是好意,但那棵珊瑚树对我尤其重要,为避免我对王爷不敬,还请王爷先行离开。” 祝卿安思来想去,觉得说清楚对两人最好。 “那珊瑚树是假的。” 陆沧溟人都来了,不将她接回家如何甘心。 门果然开了。 祝卿安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假的?怎么可能?幼时父亲曾说过,这世间绝无两颗一模一样的珊瑚树。” “你看,你都没发现,说明我的技术非常好。” 陆沧溟趁机跻进门。 祝卿安伸手去拦他:“王爷什么意思?” “大婚那日你们看见的珊瑚树原本就是假的。” 祝卿安不信,“王爷大可不必为了诓我胡说。” “我深知那珊瑚树对你重要,怕大婚那日出乱子毁掉珊瑚树,便将府中所有珊瑚树全砸了,再照着那尊珊瑚树的样子重塑了一棵。” 祝卿安还是不信。 “不信你与我回家,给你看真的。” 祝卿安谨慎的看着陆沧溟,依旧不信。 “在给我判刑之前,是不是得允许我申诉一下?” 陆沧溟说话的时候,已经伸手去拉祝卿安。 祝卿安想了想,两人到底还要合作,也不适合僵持,便没挣扎。 见祝卿安被陆沧溟拉着手离开,唐宋像个被拱走大白菜的园主。 “哼,这么容易就被哄回去了,出息。” 林殊音笑着摇头,其实她相公也好哄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