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回到王府后,并没有马上行动。 她也没管那被祝卿安困住的春喜,但能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祝卿安观察她观察得入了迷。 “想不想知道这沈嬷嬷跟杨齐蒙什么关系?” 陆沧溟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将头放在祝卿安的肩膀上。 祝卿安翻了个白眼,将他抖了下去。 “她给杨齐蒙生了个儿子,现在被杨知慧教养着,你说杨知慧若知道那孩子是她弟弟,她会怎样?” 祝卿安说这话,其实更多的是试探陆沧溟的反应。 “你又怎知她不知道?” 陆沧溟一把将祝卿安拉到怀里,低头便作势要亲。 祝卿安大惊失色,本能去推他。 “沈嬷嬷在看,配合一下。” 虽然他没有真的亲下去,但靠得那么近,那种让祝卿安熟悉到害怕的气息将她紧紧的包裹着,祝卿安方寸大乱。 过了好一会儿,陆沧溟才放开祝卿安。 “王爷为何要演情深给杨家人看?” 祝卿安莫名有些上火,不想跟他演这种戏码。 陆沧溟淡声道:“我越是演得对你情深意切,他们越是觉得我不爱你,那杨齐蒙就永远猜不到我非要娶你的理由,我急死他。” 祝卿安:“……” 不对! “你说杨齐蒙会不会以为你娶我,其实也是为了那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 “若真如此,那可就太热闹了。” 陆沧溟笑得肆意而又残忍,像睥睨天下的鹰,像巡视领地的虎狼,像结网的蜘蛛,坐等猎物上门。 祝卿安能感觉到他蓬勃的战斗力,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合作伙伴,祝卿安很愉悦。 见她心情不似之前那样紧张,陆沧溟也笑了起来。 “明日等我下朝回来,再一起去祝家。” 祝卿安一脸问号:“王爷去干嘛?” “喜欢看你欺负人,可行?” 祝卿安知道,再聊下去,这人又不知要生出什么恶作剧心思来。 她实在疲于应付,便从善如流答应了下来。 陆沧溟像打了胜仗似的,呲着牙乐。 祝卿安:“……” 睡觉吧,这人有病,别搭理他。 于是,祝卿安双眼一闭,迎着春日的暖阳睡了过去。 翌日。 得知祝卿安今日要前往祝家,沈嬷嬷格外殷勤。 “王妃可不能给那些人脸,要好好的杀一杀他们的锐气,要不然您一个小姑娘做一群男人的家主,不得被他们欺负死。” 祝卿安浅浅的笑,“那些叔伯还是挺好的。” “您是陛下钦点的家主,他们自然不敢违逆,可心底里就难说了,您若不立威,将来只怕也难服众。” 祝卿安拿了一对耳环在耳朵上比划。 “不妨事,王爷要与我同去,他们便是心里不服,也不敢说什么。” 说完这话,祝卿安便在镜子里面看沈嬷嬷的反应。 “有王爷给您撑腰,那您自然是不怕的。” 她嘴上说得像是为祝卿安开心,但实际上嘴角下拉,一脸不屑。 她心想,蠢女人,蒲柳之姿竟想跟我们小姐抢男人,你以为陆沧溟为何与你亲近?他这是要拿你当出头鸟,还得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我此去也快不了,好多事要商议,要处理。” 祝卿安话一说完,沈嬷嬷的嘴角立马飞扬起来。 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祝卿安心里了然,看来是真想趁她不在干点什么。 可见这沈嬷嬷回去相府,确实得了指示归来。 “王妃只管去处理,王府有奴婢在,您放心好了。” 祝卿安客客气气的道谢。 两人各怀鬼胎,和和气气。 祝卿安跟陆沧溟一走,沈嬷嬷便迫不及待在祝卿安屋里翻箱倒柜的倒腾起来。 马车上,祝卿安将沈嬷嬷今日希望她晚点归家的事告诉了陆沧溟。 陆沧溟一点不意外。 “杨齐蒙着急了。” 祝卿安并没有因为对手方寸大乱而高兴,因为上一世并没有这一出。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变故,才会有杨齐蒙与皇帝都在寻找一个她不知道的东西的事发生。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祝卿安有些不安。 “无妨,万事还有我这个个高的顶着,不会出事的。” 似看出祝卿安的不安,陆沧溟出声安抚。 这要是换一个人,祝卿安对这种安抚嗤之以鼻。 可因为他是陆沧溟,祝卿安竟有种觉得很可靠的感觉。 这太危险了。 祝卿安反应有些大的避开了些。 陆沧溟:“……” 合着他又是安抚,又是哄的,还让她怕上了? 不过他又能怎样? 她受过那样大的伤害,若他三言两语便能让她安心,那她岂不是个傻子? 杨齐蒙! 竟敢让她如此不安,待这事理清,陆沧溟定第一个拿他开刀。 祝卿安与陆沧溟带着五十万两雪花银到祝家的时候,祠堂并无人在。 丫丫不安的挽着祝卿安的手问:“姑娘,祝家那帮人会不会被祝正荣撺掇着不来了?” “他们不来,我就少个累赘,日后下到地下祖父也怪不上我不管祝家死活,我乐得轻松。” 祝卿安是真的不担心,通过雕花窗,她指向正院的花园说:“你张罗着去市场买些菜回来,我们炙肉吃。” 一听说要吃炙肉,丫丫两眼放光,也顾不上担心了。 “我这就去。” 等丫丫离开,祝卿安对祝家老仆道:“去将大门打开,炙肉味大,开门散味。” 老仆只觉这当家人疯了。 家族耆老不来,她这个家主等同虚设,她不说去求耆老来与她共商大事,居然要吃什么炙肉。 果然是女子,这点见识,还想当家主。 “劳烦王爷派两个厉害点的去替我守住大门,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来扰了我吃肉的兴致。” 陆沧溟笑着应下,他实在喜欢祝卿安这一出手就是绝杀的样子,勾人得紧。 老仆不解,拱手道:“大小姐,既要找人看守,为何又要敞开大门?” “敞开大门是为散味,守住大门是不叫那些人来打扰,我之前便说过,我来了他们若不来,那日后他们与我便再无瓜葛,我就怕我烤肉的味道太香,有人腆着脸要来蹭一口,这才请王爷的人看守,那些过去的族亲再怎么强横,也不敢冲撞永安王吧?” 老仆差点绝倒。 果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这是要祝家崩分离析,其心可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