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而客栈却依旧热闹,老马故事的听众中,已经不仅仅是房客们,还有许多街坊邻居,在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后,赶着闲来这儿放松放松,泡上一壶好茶,磕着香脆的瓜子,老马的故事似乎更加有味道了。 说完了陈老将军十年前与兽王的大战,老马开始讲起了皇朝的又一个传奇。不过这个传奇可就不再是一个人的故事,而是一群人,具体点应该有九人,至于为什么说应该呢,那就需要小述一番,才能将其中缘由讲得清楚。 只要是禹皇界的人,就没有不熟悉“勇者”二字的,勇者,统指那些与蛮兽打交道的人,包括万兽森林中的采药人、专杀蛮兽的狩猎人、以及来万兽森林冒险的武者等等,这些人都有着丰富的与蛮兽战斗的经验,最是能在蛮兽森林中生存。 燃血城勇者聚集,久而久之就出现了一些特别有名的勇者以及勇者队伍,而其中最具传奇色彩的,便是二十年前注册的“降龙之刃”,皇朝为了加强对勇者的监督管理,在燃血城设立了勇者工会,凡在勇者工会注册的勇者以及勇者队伍,不仅可以在工会中以比较合理的价格销售在万兽森林中得来的材料,还能在必要是获得工会一定程度的保护,除此之外,若有勇者或勇者队伍对皇朝贡献极大,还能获得皇朝的嘉奖,这不仅是利的收益,同时还是名的收获,勇者工会的设立对时常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勇者们来说,具有强大的诱惑力,所以自从二十五年前工会设立,便异常火爆,到如今,几乎所有的勇者及勇者队伍都有在工会注册。 勇者工会的设立开创了皇朝的历史,也直接推动燃血城成为皇朝第二大城市,这简直是一个奇迹,在这奇迹之中,伴随着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人和事,而在这些人和事之中,“降龙之刃”则是永不坠落的传说。 降龙之刃注册之时有九人,这九人来自世界各地,都是充满热血的年轻人,他们其中有些曾经相识有些则在完全陌生的情况下成为了队友,但就是这样一支年轻的队伍,在之后不断完成了许多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勇者工会中,有一个任务发布区,这些任务,有的来自于个人,有的来自于商会,还有的来自于皇朝,而这些任务根据完成难度不同,被分为五星,而其中五星级的任务中,有一个难度榜,排列了五星任务中最难完成的一百个任务。 降龙之刃,用了十年时间,奇迹般的在难度榜上不断刷屏,一百个最难完成的任务,他们完成了五十三个,一时间,满朝震惊,禹王亲写“降龙勇者”四字,制成徽章,颁给降龙之刃队员,九个徽章,有八个被认领,最后一个,却至今藏于勇者工会帝都总部。 那未被认领的徽章,据说是主人乃是降龙之刃的队长,但这个传闻,一直未被证实,很多人怀疑降龙之刃根本没有第九人,也没有队长之说,他们每一个都是传奇,却杜撰了更加传奇的队长,以此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同时保持队伍的神秘性。 事实究竟如何,云剑、计称都不可知,他们只知道,在十年前,也就是陈老将军大战紫雷兽王之前,降龙之刃消失了,有人说他们是归隐,有人说他们是在进行难度榜排名第一的任务时死去了,而难度榜第一的任务,就是证实通天阁传说的真伪,那可是能让传说中的至尊都一去不回的啊! “……只听一声轰鸣,那体大如山的兽王就倒在了我的面前,我啊的一声,惊讶的看向队长,只见队长正长剑归鞘,那动作,那神态,完全是不将兽王放眼里呀……” 客栈中的听众大都习惯了老马讲故事的方式,每一个故事,似乎他都在场一般,说得那叫一个生动,特别是讲起降龙之刃的故事,他更是省去了上帝视角,直接代入,成为降龙之刃的一员,亲自参与战斗,亲自见证传奇。 “我去,老马,那可是兽王啊,不是只有陈老将军杀过兽王吗,怎么在你的口中,屠兽王就像屠狗——不——比屠狗还容易了?” 讲完故事,正悠哉悠哉的喝着好茶的老马,斜瞥了眼说话之人,用鄙视的口气说道:“哼,头发长见识短!” 刚才问话的,也是一名勇者,因习俗原因,留着一头齐腰长发,且其人生得秀气,不熟悉的人总是将他错认为她,这是他最烦恼,也是最痛恶的事,好几次想要将头发剪去,但想起离家时妈妈的叮嘱,又咬着牙继续忍下去,此刻听到老马的话,顿时血气上涌,脸色酱紫,“艹,俺是爷们,纯爷们,谁见识短了?兽王,可比肩传说中的至尊,而至尊,乃是禹皇界人类修炼的顶点,在你口中,就变成了可砍可杀的麻瓜,蛮兽的厉害,在座大部分人都有领教,谁人不知蛮兽难杀,怎可能堂堂兽王一剑就被杀了,怎可能?” “是呀,怎么可能,老马你就使劲忽悠吧。” “嘿嘿,老马,我谁都不服就服你,麻瓜兽王,一剑毙命,爽,妥妥的爽文。” “是呀,听故事,不就是图个爽字嘛,作为爽文中的行家,我也就服老马。” 场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瞬间就脱离了长发男子的控制,他本只想调动大家情绪,出口气,对于老马,他还是佩服的,能将故事讲得这么引人入胜,全皇朝,除了他,恐怕也没谁了,能在冒险归来,听上这么一段,那些记忆中的不快,很快就可以随风而散,不过头发长什么的,是自己的禁忌,自己小小的出口气,也是应该的,但是,没想到,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叹了口气,长发男子小声哀怨道:“靠,血残粉如此之多,不过,貌似我也算半个。” “哈哈哈,笑死我啦!”角落中,计称笑得前仆后仰,云剑翻了个白眼,道:“有啥好笑的,这一笑,老马都走了,搞得大家都没故事听了,算了,时辰也不早了,还要回去看看那人醒了没有,别笑了,赶紧走了。” “好好,这就走,这就走,哈哈哈!” 云剑、计称两人沿着回廊,走进一栋雕栏小院,清风明月,花香草气,好不怡人,呼吸着这清凉空气,计称走上台阶,正要推门而入,却听房间内哐当一声,接着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