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溪的抱怨声将我从那种情绪中拉了回来。
断网还没恢复,他们都觉得不自在。没有网络这点还能克服的话,连通信都中断了,就让人非常不安。
“那是不是救护车都不能叫了?”李望溪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应该不是吧……”她的同事拿捏不定,“急救电话不是应该走另一个信号的吗?不是说其他电话都打不出去,但急救电话是能打的吗?”
“应该不是吧?”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是那么确定。
李望溪叹气道:“要能上网,就能查清楚了。”
她的同事笑了笑,忽然轻声询问起李望溪的感情问题。
“不是不能打电话了吗?之后也不知道怎样……”李望溪郁郁寡欢。
护士台的电脑上弹出了提示。
“我去看看。”李望溪的同事瞄了一眼,就站起了身。
李望溪也只是瞄了一眼屏幕,确认床位后,不咸不淡地说道:“大概又是问人什么时候醒。”
李望溪的同事没什么反应,直接就往病房走去。
我看床位号,并不能将它和病人对上,但从李望溪这一刻微弱的意识中,能想起来那张床上的病人是谁,正是那个有家属陪床的昏迷病人。
屏幕上跳着的弹窗很快就消失了。
李望溪打开了电脑中的病例档案,填写上之前查房时候的一些情况。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李望溪没急着拿出手机,只当是手机没电了,才会震动。但没几秒,这种下意识的推测就被她自己推翻了。
手机的铃声在这时候响起来。
李望溪怔了怔,依然没有拿手机。
夜间病房,晚饭的时间点已经过去,病人和家属不全在病房内,走廊上总有些人,新来的探望者、要走的访客,虽然不多,却一直有。在护士台也能听到一些病房中的动静。
这是一个阴冷、惨白,却也有着人气的地方。
即使如此,李望溪还是冒出了一丝很冷汗,只觉得其他人都和自己拉开了距离,她一个人被限制在了一个独特的空间中,周围人都无法注意到,更无法听到手机的铃声。
“恢复了吧。能打电话了。”李望溪将那种恐惧感强行压了下去,身体却轻轻颤抖。
她伸手进了口袋,好似要摸藏在坛子里的蛇,动作小心翼翼,随时准备抽出手。
花了很长时间,她的手指才触碰到了震动的手机壳,吓得抽回手。
那通电话还没有挂断,铃声的歌也没有放完。
李望溪深呼吸,再次将手伸入口袋,握住了手机。
手机没有咬人,李望溪并未感觉到痛苦,只是恐惧还没有消退。
她掏出手机,放在面前一看,来电人是周畅。
李望溪提着的一颗心立刻就松懈下来。
想都没想,她接听了电话。
原本都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她本人并没有整理好思路。
接听起电话后,李望溪倒是马上将自己的想法串好了。她因为恐惧而变得迟钝的大脑重新灵活起来。
先要谈谈吵架的事情。我可以软一点,但之后要让他保证,以后不能直接摔脸走人。还有断网的事情。还有那个电话……李望溪想到最后,身体颤了一下。那种恐惧感从记忆中浮现,让她变得不自在。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钟,才有激烈的音乐声从听筒中传出来。
李望溪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炸了。
“阿畅?”她皱着眉头喊了一声,感觉很不愉快。
听那音乐和喧闹声,周畅应该是在酒吧一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