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琵被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一家子坐在缆车里面。缆车的底掉了,所有人的脚就悬了空。更糟糕的是,这种缆车连个安全带都没有。
任琵抓住了椅子,惊骇地盯着小姑娘。
小姑娘咯咯咯地笑,双脚在空中摇晃,好不快活的样子。
任琵的妻子还抱着小姑娘,神情也是诡异,看着任琵,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笑容,好像在看戏。
缆车剩下的那部分似乎随着小姑娘的摆腿而开始摇晃。
吱呀——吱嘎——
头顶的连接处正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任琵的一张脸都青了,原本的颤抖也停下来,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敢动。
吱呀——吱嘎——
缆车行进到了一个节点,上方的缆绳上出现了一个节。缆车随之而震颤了一下。
任琵死死抓着椅子。
这么一下,缆车好像都往下沉了几分。
任琵脱口而出一声叫喊,又吞进了喉咙中,嘶哑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啊!”
小姑娘的笑声戛然而止。
母女二人用一样的眼神注视着任琵,又露出了完全相同的笑容。
“你要死了。”她们异口同声。
“你到底要干什么!”任琵喊道。
“你要死了……”两人又重复了一遍,话音刚落,她们一同笑起来。
任琵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缆车又开始了摇晃,一前一后地摇摆,带起了阵阵的风。
任琵不禁闭上了眼睛,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流淌下来,就被风给吹散了。
“老公。老公!”任琵的妻子脸色一变,焦急喊道。
任琵睁开眼。
他并没有看到,我却是亲眼看到这母女二人在一瞬间改变了态度。她们真的像是中邪一般,前一秒还在发疯,下一秒就成了没事人。
可问题是,我在她们身上没有看到属于诅咒的邪气,也没看到属于鬼的阴气。
这些都要是恶魔所做,恶魔的能力就超过了我的认识范围。
我不知道这是因为那个大巫师动了什么手脚,还是在过去的历史上曾出现过类似的人物,给恶魔加了设定,抑或是西方有什么不为东方人知晓的传统印象,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对眼下的局面,我束手无策。
“你是恐高吗?不舒服?”任琵的妻子问道。
任琵看了母女二人半晌,呜咽出声。
最亲近的人经常表现疯狂,这大概是任何一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情。
小姑娘被吓到,不知所措。
任琵的妻子知道内情,马上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缆车已经恢复正常。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无际可查。
任琵的妻子只好安慰了几句。
缆车到了山顶。
任琵是被扶着下来的。
他的腿还在发软,呼吸也有些不畅。
工作人员上前询问,被他摇头拒绝了。
他们一家在缆车的这个站点稍作停歇,才继续前进。
梦境倏地就发生了变化。
普世山上发生了什么,我没看到,可用膝盖想都能知道,普世山没有起作用。
时间一眨眼跳到了九月。
我发现任琵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
大概是因为过去数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任琵好像将这归功于普世山那趟旅程。
那趟旅程真的起了作用,就不会有我这次的梦境了。我没有任琵这种乐观。
所以,看到任琵和妻子去小学接了女儿,一家人坐在车上回家的时候,我心情沉重。
我坐在后座,小姑娘就在我旁边,唱着歌,心情愉悦。
任琵的妻子跟着哼了两句。
前方十字路口碰到了红灯,车子停下来。
小姑娘的腿一下下摆动,应和着歌声的节拍。她的腿很长,在车内有点儿舒展不开。本来,她是有所克制的,可突然一抬腿,踢到驾驶座的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