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张熟悉的脸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中年男人焦急地伸手搀扶起女人,却没想到女人忽然变了脸,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按向了炉灶上的锅子。热粥烫伤了男人的脸,锅子翻倒,男人的头因为惯性碰到了点燃的炉火,头发迅速烧了起来。
女人好像突然解脱,都顾不上男人的嚎叫,先露出了一个笑容,扶着腰,往后退了几步。
这边的动静太大,卧室中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人。
“爸,顾阿姨,怎么……爸!”年轻人叫了起来,急忙冲击厨房。
那个顾姓女子这才收敛了表情,故作关切地说道:“你爸不小心摔倒了,他啊……”
我看着这一幕,意识到这次梦境又和张馨柔有关。之前那些快速切换的片段,意味着什么?
看顾姓女人那感觉到疼痛后娴熟的动作,她是第一个传染者,她知道怎么摆脱疼痛,还能毫不犹豫地对张馨柔的丈夫或许该说是前夫下手。
在这个顾姓女人前,是谁?
我回忆那些闪过的片段,记得前一个,似乎是个中年男人,和大多数人一样,在睡梦中突然被刺激到,他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女孩的照片。还有他第一次被“传染”的片段,有暴怒的顾姓女人和那个女孩。是这个姓顾的前夫?
我正在思考,张馨柔的儿子已经帮他父亲灭了头上的火,焦急冲洗他脸上的烫伤。他瞥了几眼顾姓女人,眼中满是怀疑和愤怒。顾姓女人的脸上挂着虚假的关心,瞄了眼张馨柔前夫的后腰,眼眸暗沉,微微动了动手指。
我这才注意到,张馨柔的前夫没有其他传染者的表现!他身上没有伤!这算什么?张馨柔死了也不忘记对他的爱?
还有这个顾姓女人,为什么梦境没有切换她第一次受到传染的表现?
我的思绪被惨叫打断。
顾姓女人重新捂着后腰,蜷缩起身体。
张馨柔的儿子吓了一跳,看家里两个伤患,连忙去打急救电话。
顾姓女人咬着牙,盯着张馨柔儿子的背影,突然抄起了旁边流理台上的菜刀,朝他捅了过去。
血溅当场!
张馨柔的儿子喊了声痛,转身将顾姓女人推了个倒仰。
“你疯了吗?”
“儿子,是我自己摔倒的,和你顾阿姨没关系。”张馨柔的前夫脸上都是肿泡,睁不开眼,在厨房摸索着,不忘给顾姓女人说话。
“是你们逼疯我的!都是因为你们父子!那个女人缠上我了,她缠上我了!啊……好痛……好痛……”顾姓女人捂着自己流血的后腰,脸色发白,声音渐渐轻了下去。
张馨柔的儿子呆滞住了。
她的前夫也愣住了,呢喃道:“小顾,你……你怎么……”
在我眼中,顾姓女人好似和郑欣欣重合在了一起。
同样被折磨得疯狂,同样无所顾忌地攻击旁人,只为让自己解脱。
我不知道张馨柔的那些疼痛传染到他们身上后,是发生了怎么的质变,可看这一桩桩事例,不禁心中发颤。
顾姓女人的气息弱了下去,鲜血流淌了一地。她正好倒在了饭桌旁边,鲜血流过了饭桌的桌脚、椅子的脚,然后……
我在血中看到了一双脚的空白痕迹。
正在继续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张馨柔儿子也看见了,那个躺地上的顾姓女人也看到了。
滴答!
滴答!
鲜血滴落在血泊中。
我和他们一样,将视线上移,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趣÷阁直坐着,青白的肤色,明显的尸斑,呆滞的视线,还有没有起伏的胸膛,都证明这是一具尸体。
“妈……”张馨柔的儿子动了动嘴唇。
顾姓女人的眼睛瞪大,那微弱的气息突然就没了,胸腔鼓起,好像抽了一口凉气,一瞬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