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睡得再晚,第二天早上还是要起床出差,夏烛可不想推迟开会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七点,闹铃一响,夏烛从被子里伸手摸床头的手机,腰间手臂环得紧,几乎是在她动的一瞬间就感觉到,把她捞回去重新箍在怀里。 夏烛反身拍人,嗓音微哑:“你松开。” 当然,干涩哑意的声音除了刚醒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我要起床赶飞机了。”见被拍的人没反应,她又使劲推了推周斯扬。 男人睁眼,一手抱着她,另一手伸出去,摸枕头旁她的手机,按亮看了眼,轻皱眉:“还不到七点,再睡会儿。” 十一点的飞机,七点起来是有些早了。 “不行,”夏烛困得上下眼皮子打架,但还是强撑着想起床,“我还要再收拾一下行李,昨天因为你都没有收拾完,还要做早饭,吃早饭” “行李我给你收拾,”周斯扬拉了被子,把她完全裹住,塞进自己怀里,“饭也我给你做。” 他嗓音含混沙哑,低声在人耳边说话时,很好听:“你只用化你的妆,收拾你自己就行。” 夏烛又看了眼时间,实在抵挡不住困意,手臂撑在周斯扬身前,迷迷糊糊地合上眼再次肯定:“你说的都是你干。” “嗯。”周斯扬哑着嗓子回答她。 四十分钟后,夏烛再次被闹铃吵醒,伸手捞过手机,按掉,用强大的意志力撑着自己,从周斯扬怀里爬出来:“你说帮我收拾行李的。” 周斯扬跟着从她身后起来,拨了把头发,掀被下床,然后捞住快步往浴室走差点摔倒的夏烛。 他提着夏烛站稳:“慢点,出差那么着急,赶回来见我的时候有那么着急吗?” 夏烛拨开他的手,边扎头发边往浴室走,嘀咕:“你我可以天天见,差我能天天出吗?” 她话说得自然,把身后的周斯扬气笑了。 男人在她身后鼓了两下掌,嘴皮子轻动:“今年年底中宁评优,加个员工不怕累死奖。” “”夏烛瞥他,“你才不怕累死。” 说完没再理阴阳怪气的这个人,头发一绑进了浴室,二十分钟后,她再从浴室出来,早餐已经摆在了她的梳妆台上。 而做早餐的人正在帮她收拾行李。 床尾扔了几条从行李箱掏出来的修身长裙,而箱子原先的空位被舒服的阔腿裤和更保暖的毛衣占据。 夏烛正在吹头发,看到之后尖叫着放下吹风机走过去:“你干嘛把我的裙子都拿出来!” 周斯扬斜眸瞥了眼床上的衣服,口吻淡淡:“你不冷?” “你出差的地方零下十度。”周斯扬道。 夏烛自知心虚,手指蹭了下鼻子,视线瞥到旁侧,之后为了缓解尴尬,试图转移话题:“我以为你是觉得我穿这些太好看了,才不让我穿。” 正在帮她叠衣服的人闻声轻 笑。 夏烛伸手打他:“你笑什么。” 周斯扬把叠好的牛仔裤帮她放进箱子里,语音自然:“你喜欢就穿,你漂亮又不是给我一个人看的。” 夏烛一懵:“什么意思?” 她手还撩着湿发,发呆的样子特别可爱。 倒也不是没听懂,只是对他说这样的话有点奇怪,她还以为他会吃醋。 周斯扬合了行李箱,起身,看到她的表情,抬手拧了下她的鼻子,绕过她往梳妆台前走,嗓音清懒:“意思就是你是独立的个体,我没有阻止你想展现美的权利。” 这次夏烛听明白了,她撩着头发的手放下来,再就是看着周斯扬的背影,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他永远不会是那种占有欲上来,指着你的衣服说不许穿短裙,不许烫头发的人。 他尊重你的一切想法,不觉得你是他的私有物,他爱你,却也把你看成一个独立的人。 夏烛走上去,从背后拉住周斯扬的胳膊,贴近他,软声笑得开怀:“那我穿得太漂亮,别人喜欢我你会不高兴吗?” “这倒会,”周斯扬低眸看她,稍提唇,“毕竟我还是你的老公。” “喜欢你我虽然生气,但姑且还能接受,但要是追你,我就把他头拧下来。”嗓音淡淡,一如既往的说话风格。 夏烛被周斯扬按下来吃早饭,她往嘴巴里塞了口三明治,回头看正准备帮她吹头发的人:“这么凶?” 男人拨开吹风机的按键:“破坏别人婚姻了。” “哦,”夏烛假意应了一下,再咬三明治,“那也只是道德层面,不能给人家定罪。” 周斯扬晃了晃右手的吹风机,把夏烛湿成一团的头发拨开:“那我就去从个军。” “告他破坏军婚。”他淡声道。 夏烛眯着眼睛笑得花枝招展,被周斯扬捏着后颈拎回来:“坐好。” 夏烛歪头,从镜子里看身后的人,十分乖巧:“好的。” 夏烛要在外面呆一周,第三天早上给周斯扬发消息,让他晚上回去记得确认快递。 周斯扬:什么快递? 夏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斯扬刚跟人开完会,几个高层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走。 他把手边的文件合上,递给站在一旁的罗飞,再摸手机,看到夏烛这句话前的几个点时,眸光微闪,盯着看了两眼,若有所思。 周斯扬:你买什么少儿不宜的了。 夏烛: 周斯扬:? 夏烛:没有 周斯扬:你一般心虚都会打省略号。 夏烛憋不住了:周斯扬,你现在话好多。 周斯扬从办公室中央的会客沙发上站起来,摘了眼镜,往办公桌的方向走,另一手拨通夏烛 的电话。 嘟声响了两下,对面接起来,温软的女声:“喂?” 紧接着,还能等周斯扬说话,夏烛的声音再次响起,嘟囔:“就说你话多吧,还给我打电话” 对面人气声笑,语音微微凉,慢声:“是没你爱打六个点的话少。” “” 夏烛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给李丽打了个手势,起身往酒店餐厅外走,北方确实冷得厉害,大衣里面穿了周斯扬给她带的羊绒毛衣,还是冷。 站在玻璃门前,攥了攥领子,声线不由自主放软:“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周斯扬眼镜放在桌面,侧身,往后倚坐在桌子上,掐了掐鼻骨:“问你买了什么。” “就那个什么”夏烛半低头,脚尖搓地,“衣服嘛,上次那个回忆青春的” 她朦胧的话被周斯扬直白点出来:“校服?” 酒店靠门的地方冷得要死,夏烛却还是脸一热:“嗯” 这人到底会不会委婉。 “还买了什么?”周斯扬继续问。 “就一点东西。”夏烛回。 周斯扬半垂眼,听着对面那个支支吾吾的声音,了然地笑:“不止一点吧。” 斜后方李丽冲她扬手,夏烛也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周斯扬多说,快速对听筒那边道:“丽姐喊我,你晚上回去看就知道了,反正就是一点点小东西。” 周斯扬轻笑一声,略微懒散的声线:“行,晚上查收过给你拍照。” “拍什么照,”夏烛已经往后转,朝李丽的方向走去,“你自己看,不许给我拍照。” 她就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在网上刷到时,切到购物软件下单。 周斯扬等那侧夏烛挂断,才把手机从耳侧拿下来,再次轻捏鼻骨,垂眼瞧着手机上的刚打过来的手机号看了几眼,眼神温柔,唇角有无奈地笑。 几秒后,屏幕按灭,手机放在了一侧。 晚上周斯扬从公司出来接到周青的电话。 周青前段时间出国度假,在某个海岛国家呆了一个多月,集团里自己手上那点事全部丢给周斯扬,每隔两天打越洋电话,遥控指挥。 休假终于休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望一下被她奴役的侄子。 清丽的女声从听筒传来:“帮你爸妈给你送点饭。” 周斯扬从电梯出来,往停车的地方走:“谁做的?” 周青把右手的保温桶拎高,注视片刻,还是决定不说实话:“你妈。” “吃完三天会死透吗?”那侧淡淡的男音。 周青: “你爸。”周青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周斯扬平声:“那一天就得死透。” 周青: 她提声,为自己哥哥证明: “你爸知道你说他做饭难吃吗?虽说前几年你妈嫌他烦,要跟他闹离婚那段时间,他是闲着没事就做饭,为了给你妈做顿好的,天天让你尝失败试验品,但他后来进步了,做得也没那么难吃吧” 周青听到听筒传来开车门的声音,她止住自己的长篇大论。 周斯扬手拉上车门把,点头,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回应对面:“确实,顶多把人吃死。” “”周青不想跟他说话了,她发誓,一定是因为她把公司里的事甩给周斯扬太久,这人对她有意见。 压着嗓子咳了两声,周青纳闷:“你跟夏烛也这么说话?你嘴这么毒她没跟你闹离婚啊。” 周斯扬难得地被噎了一下。 “哦对,”周青说到这儿想起来,“你们俩是不是没办婚礼,你也没求过婚?” 周斯扬拉车门的手微微顿住。 停车场安静,负二层东南侧只有他的车位,周青的声音回荡在听筒里,这会儿尾音落了,像是还有回音。 周青提的他不是没想过,也都在最近计划内,但夏烛这辈子也就能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了,要慎重,也要做得好。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出一丁点差错,都会让人遗憾。 他轻咽嗓子,重新抵上车门:“嗯。” 周青若无其事道扫了眼自己手上的保温桶,真诚提醒:“我知道的前段时间,你们圈子的小辈里两对都离了。” “嗯。”周斯扬淡淡应,直觉她还有话。 周青停顿一秒,阐述事实:“一个没办婚礼,一个没求婚。” “所以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周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