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烛下意识眼睛睁大了点,然后结巴,“可可以吧。” 毕竟是她先不要脸的,现在说不行好像有点不合适。 “嗯,怎么亲?”男人语调漫不经心。 夏烛还未反应,周斯扬已经动了动身体,坐直,半倾身过来,靠近她,微微侧头,唇距她两三公分,几乎贴上她的,垂眸看她的眼睛:“这样?” 手抚上她的后脑,把她压近一些:“还是这样?” 离得太近,呼吸间带出的热气,萦绕在夏烛的鼻前,她背脊僵着,手指抓着床单,收紧,感觉到周斯扬的手从她的后脑滑下来,托住她的侧脸。 他拇指摸了摸她的脸颊,嗓音低低哑哑,语调很轻:“或者你挑一个?” 夏烛定力比周斯扬差多了,两下之间,被撩得神志不清,她嗓子做吞咽的动作,咽了两下,受不了这暧昧的气氛,闭眼,身体往前,在周斯扬的唇角亲了下。 “行,行了吗?”她睁眼,视线偏开,垂眸去看床单上的花纹。 周斯扬拇指抹了下她的唇:“一般。” 音落,夏烛抬眸,周斯扬靠近,咬着她的唇吻下来,没亲两下,夏烛抵着他的前胸推开,呼吸有点不畅,因为她拧开的台灯,今天屋子里的光线也比昨天明亮,她能感觉到自己脸颊陡然攀升的温度,再亲下去,真的会受不了。 侧着眸子盯着床单上的条纹看了几秒,没感觉到周斯扬离开,夏烛迟疑了两秒,手指捏紧被角,之后偏头,在他唇上亲了下,然后抬眼直视过去:“我困了,想睡觉。” 凝视她的人眉尾稍稍抬了下,再接着,是极其清淡的应声:“嗯。” 夏烛也哦一声,努力忽略身边人的存在,整理被子,躺下,搂住周斯扬的腰闭眼。 整个周末,周斯扬睡觉前都得到了一个“晚安吻”,但每次都很轻,只是唇碰唇,很淡,夏烛觉得只要她足够主动,周斯扬就不会为难她,不就是成年男女间互撩吗,她咬咬牙,也行。 至于周斯扬,既不主动,也没拒绝。 夏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当然也没想琢磨,她想明白了,合约结次婚,她既有钱拿,还有帅男人能亲,怎么算都是她赚了,至于她和周斯扬的关系,她就不深究了。 总资产不知道多少个亿的周家,和她这种一心只想吃饱饭的安稳小老百姓,就算是深究应该是也没什么关系,她还没异想天开到真的想和周斯扬有什么。 周一下午,程昱非依旧在周斯扬的办公室和他一起看项目书,同时有好几个项目要推进,程昱非现在几乎把自己的办公室搬到了周斯扬这里。 为了和国外一个公司开视频会,一连两个早上都是六点就起,程昱非按着眉心打了个哈欠,再偏眼看周斯扬,觉得他和自己这种身心憔悴的状态不一样,神清气爽的,一整天了,也没见他犯困。 程昱非提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呷了一口:“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周斯扬往后翻手里的项目书页:“十二点。” “早上也六点起的?”程昱非又问。 “嗯。”周斯扬答。 程昱非盯着他的脸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确实看不出来疲态,有点纳闷,往前凑了凑,继续盯着他的脸看:“你跟你媳妇儿睡了?” 周斯扬继续看他那文件:“你有病吗?” 程昱非咂咂舌,往后靠,大爷瘫似的倚在沙发上:“你才有病,你俩天天晚上睡一起,真的就纯睡觉啊,你会不会是哪里有毛病,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人理,程昱非也能一直说,一句两句,跟有任务一天不说够一万字会死一样,他吧嗒吧嗒说了三分钟,周斯扬也丝毫没有想搭话的样子,程昱非自己说的没意思,停了嘴,他现在无比赞同中宁员工的意见,他大爷的这人就是个性冷淡。 但程昱非还是纳闷,没睡,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神清气爽? 晚上有个应酬,需要周斯扬也到场,程昱非和周斯扬讨论完合作上的事儿没走,六点,两人从办公室一起出来,往一个离得不远的会所去,国外一个公司,近三年,想陆续在世界范围内再建五个游乐场,设计和规划方面,想问问中宁能不能做。 因为上市,中宁现在的设计很值钱,这种大型项目基本要提前一年和中宁对接约时间,才能确定最后设计稿能不能从中宁出。 周斯扬本人的号召力确实强,中宁除他外,还有很多因他而来的设计师,在中宁都有自己的团队。 周斯扬和程昱非到地方,见了国外那家公司的创始人,一个做了几十年动漫的公司,创建人是一对恩爱的老夫妇,他们对这次的合作很有诚意,夫妇两人一起过来的。 打造以动漫为主题的游乐场是夫妻两人的梦想,几人一见如故,就园区主题和新能源设计聊了不少,等到再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 周斯扬还要开车,没喝酒,那对老夫妇也因为身体原因,对酒精没什么兴趣,整桌人只有程昱非喝了那么点,此时往后靠了靠,扬酒杯跟周斯扬示意不远处在舞池里的老夫妇:“要说结婚也挺好的,忙一天了,晚上回家还能抱着老婆睡。” 周斯扬没理他,从桌子上拿了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期然想到夏烛,这个时间,她八成抱着她的那个电脑,在梳妆台加班。 这么想着,周斯扬食指敲了敲手机边框,考虑要不要再书房多加一张桌子,或者在卧室加一张办公台。 手机屏再度按亮,却忽然弹进来消息。 沈漱玉:我跟你爸回去了,下午收拾东西走的,没来得及跟你说,你那儿住着不舒服。 沈漱玉:而且小夏,人家肯定也不想你爸妈住一起,不自在。 沈漱玉:刚小夏回来,正好碰到,我们已经跟她说过了。 周斯扬眉梢轻吊,手上的动作徐徐慢下 来,须臾,如有所觉般,切到和夏烛的对话框,果不其然,切进去没两秒,对方头像弹出一张照片和几条信息。 照片上摊开的行李箱,里面满满当当地放了她的各种东西。 夏烛:爸妈今天就走,说要去荆北住两个月,不会在清潭。 夏烛:我就也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今晚搬回去。 夏烛:你看有没有我多带,或者带错的。 周斯扬凝视着这几条短信,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手机背面,身旁程昱非没注意他的动作,胳膊碰了碰他的,还在继续刚刚的话题:“你别说,这会儿我还挺羡慕你的,等会儿回去还能和老婆同床共枕” 周斯扬手机锁屏,放在桌子上:“走了。” “谁?”程昱非没反应过来,哈了一声,随后想到,“小夏烛?” 说完又连哦了两下:“你爸妈的视察工作结束了?” “说要去荆北住两个月。”周斯扬答。 不远处舞台上有表演,意大利来的舞团,这表演这个月只有三场,周斯扬眸光落在那处,转了转桌面上的打火机,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总觉得他在思考什么。 程昱非杯子放下,表示了解:“那小夏烛的任务算圆满完成,你家那堆亲戚也不会再烦你了,你得给人家加钱。” 几秒后,男人轻笑一下,随后慢悠悠应了声:“嗯。” 动漫公司的那对夫妻年龄大了,晚上睡觉早,今天这场局九点多就结束,周斯扬回到家不到十点,夏烛还没走。 她有个睫毛夹找不到了,买的时候花了她二百多,实在心疼不舍得,找了二十分钟最后终于在衣帽间的犄角旮旯翻到,把已经收好的化妆品重新打包,再最后检查有没有东西遗漏又花了点时间,拎行李下楼的时候正撞上周斯扬回来。 “怎么走?”周斯扬从玄关处走过来。 虽然已经有过几次亲密接触,但现在面对周斯扬,夏烛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握了握行李把手,调整轮子方向:“准备到门口叫车。” 周斯扬看了眼她身旁的行李箱,重新捞起鞋柜上的车钥匙:“走吧。” 夏烛“嗯?”了一声,抬眼。 走在前面的人扫了她一下:“我送你。” 晚上十点,清潭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路上车不少,路过两个商圈堵了会儿车,饶是这样的情况下,半个小时,还是到了夏烛租住的那片小区。 夏烛拉开车门下去,又从后车座拿了自己的行李箱,拖着箱子绕到周斯扬那侧,弯身,对车窗半降的人礼貌道:“那我回去了?” 周斯扬左手还搭在方向盘上,闻言点了下头。 除了阴阳人的时候特别能说外,周斯扬话少夏烛是知道的,此时深深吸气,打破两人间的沉静,主动开口,做告别:“你路上小心。” 周斯扬再点头,手从方向盘上撤下来,去摸打火机,察觉到从夏烛嘴里听到“您”字的频率越来越小了。 不过也是,亲都亲好几次了,再说您就有点奇怪了。 车旁的人已经拖着行李箱往院门的方向去,声音越来越远。 周斯扬从烟盒里摸出烟,两指夹着,烟尾对上打火机时犹豫了一下,没点,从倒车镜扫了眼女孩儿的背影,随后搓着烟拿下来,从中控台上拿了手机,回沈漱玉的消息。 晚上沈漱玉发给他,说和周永江去搬走去荆北的那几条,他还没回。 周斯扬举着手机,右手松了下领口,拇指敲着打字,发过去两条。 周斯扬:你们老两口以为我这儿是酒店? 周斯扬:想来来,想走走。 两分钟后,进到卧室的沈漱玉把手机递给周永江看:“你儿子。” 周永江正蹲在行李箱旁收拾东西,闻言接过去看了下,扫完这两行字,表情纳闷:“他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沈漱玉轻耸肩,也莫名:“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