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有些不太现实,自己纠结一天一夜,鼓足勇气说出来的事实,对方怎么仿佛是免费续一杯咖啡,表情那么平淡的接受了? 她提前设想过许多反应,有满脸震惊不信,有一脸你开玩笑,也有咆哮愤怒,唯独没有这个反应。 一时之间,她呆愣在沙发,望着那道背影走到楼梯,快要消失时,她回过神,大喊道:“等等,你就这个反应?我真的不是开玩笑,我是你亲生母亲啊!” 武藤青停下脚步,转身道:“我早就知道了,你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想搬回来的话,将主卧打扫一下,住进去就是了。” “诶?”梦雪瞪大眼睛,震惊地后退一步,套着丝袜的长腿碰到案几,她惊愕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你昏迷的时候说梦话说出来,我心想你可能有什么隐情,就没有追问。”武藤青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掩饰。 梦雪恍然大悟,面色臊红,讪讪道:“是嘛,一直欺瞒你那么久真得对不起。” “没关系,我从没怪过你,妈妈。”武藤青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眸满是平静之色。 梦雪呼地转身,双手捂住嘴巴,努力抑制泪水流出,声音有几分哽咽道:“嗯,时间不早,你先睡吧。” 看见她这个模样,武藤青将想要开口得话吞回去,刚刚他才想起,梦雪住这里,以后玉子过来怎么办? 依照对方脸皮的薄度,十有八九是不会做。真是失策,但话已经开口,他不好收回,轻笑道:“嗯,晚安。”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换好衣服睡下,一直睡到晚上十二点,阳台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合上的眼眸忽然睁开,白色的天花板都被夜色渲染成昏暗颜色,外面的风刮起白色窗帘,月光侵入屋内,伴随着一阵微乎及微的脚步声。 “深更半夜跑过来干什么?”武藤青翻身而起,小声质问一句,面色平静,似乎一点都不为有人打搅自己睡觉而生气。 半夜的来客是一名女生,金发碧眼,一身光学迷彩的衣服,导致人站在那里,看起来半透明。 她低下头道:“深夜来访实在是抱歉,只是关于东京一事,我们已经整合好报告,请您过目。” 随着话音落下,她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温热的小型平板电脑,点开的话,上面有东京一事的详细资料,最重要的是,宫本小三郎的尸体找不到,报告上说是被天照院救走。 武藤青面上微微露出惊讶,想不到那小子居然还能活下去。 至于接下来如何安稳东京,各国的动向,他倒不是太在意,随手丢下平板电脑,淡淡道:“说起来,李常任应该没死吧?” 提到这个,爱丽莎心里闪过一抹愤怒,却又被压下去,恭敬道:“托您的福,他就是断了几根肋骨,换下右腿。” 武藤青轻笑一下,并不在乎这个消息,也明白对方的来意不是汇报,索要仙法才是真正目的。 他右手掐诀,指尖飘出一段柔和白光,嘴上低语,念得速度很快。 爱丽莎无法听清,以她的听力,可以听清电脑在一秒之内发出二十个字母,却听不清他说的话,由此可见,那一段话是多么快。 一会儿,武藤青掌心已经凝固出一个小光球,随手挥向她。 这就是国家强盛的根基,爱丽莎呼吸加重,小心翼翼伸手过去接,小光球很调皮,不肯落下,就是那么飘在空中。她不敢伸手去握,唯恐出什么意外,面色焦急道:“这是?” 武藤青打了一个哈欠,随口解释道:“我将九种不同版本的冰环诀藏在其中,你想要让谁修炼,选齐人数,使劲捏开就行。不用力的话,法球是不会裂开,明白的话,你退下吧。” “属下明白,”爱丽莎有些兴奋,小心翼翼收下法球,从阳台离开。 武藤青摇了摇头,比起李常任的老奸巨猾,这位太嫩,法球里面仅仅是装有功法,而没有可以杀敌的仙法。 两者之间,听起来就是一字之差,实际上是南辕北辙的差距。 打个比方,功法好比是电脑硬件,仙法就是电脑软件。 一台电脑硬件再好,没有浏览器,没有聊天软件,也没有游戏,甚至连打字软件都没有,这样的电脑要来有用? 他笑了笑,半夜被打扰的些许怒气消散,躺下去,继续睡觉。 这一次,他睡到早上七点半。 “小青,小青,快起来,要迟到咯。”轻柔的声音从耳边炸响,温热气息吹拂在侧脸上。 武藤青从睡眠之中醒来,睁开眼,转头看向右边,发现梦雪蹲在床头,像是忠诚的犬类等待主人起床喂食。 好吧,这个形容词有点不太妥当,但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脑补了一下耳朵和尾巴,结果太相配。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摸那个毛茸茸的金色发丝,手感很光滑,摸起来很舒服。 梦雪拍开他的手,白了一眼道:“没大没小的,快起来吧,早餐我已经煮好,嘿嘿,连便当都准备好啦。” 武藤青眨了眨眼,心想遭了,这样的话,以后玉子每天都不用过来叫他起床。人生少了一个乐趣,加上不能吃到凉子的饭菜,又少了一个乐趣。 仔细想想,让梦雪搬过来住,果然是一件错误的决定啊。他心下叹气,嘴上没有说出来,点头应道:“嗨,嗨,我真期待妈妈的手艺。” 同时,隔壁的大仓家客厅几乎被一道声音给掀翻,“什么?雪姨不是妈妈的妹妹,而是你朋友,还是青君的亲生妈妈?隐瞒那么多年,突然在昨天想开,然后说明真相,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了?” 餐桌边上,玉子双手撑在桌面,张开的嘴巴几乎可以吞得下一个鸡蛋,表情惊愕无比。 她严重怀疑今天不是五月二日,而是四月一日的愚人节。 凉子见她咆哮完,淡定地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悠悠道:“没办法,有时候现实比戏剧都还要戏剧,从今以后,你不需要去叫青君起床,零用钱、便当,那些都会由青君的妈妈准备。” 这真是一场噩梦啊,玉子以手扶额,真希望自己这一刻能够醒来,好证实这是一场梦。遗憾的是,她没有醒,这不是噩梦,而是比噩梦更讨厌的现实,她长长叹口气,心下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