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薇薇,薇薇,起来,吃饭了。” 吃,饭?秦穆薇不知多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好像,真的很久了。 她在这个久违的词语的刺激下,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不过,很奇怪,明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什么了,肚子居然好像没那么饿等等,又空了? 真是如同幻觉啊无论是自己的感受,还是眼前这个,叫做秦穆裳的,被称为姐姐的人那释然的表情。 “姐,姐?”秦穆薇无比困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神采熠熠的女人。 “嗯。小懒猪,该饿了吧?都那么晚了来,姐姐给你做了红烧肉,你最爱吃了,对吧?” 秦穆裳的语气温和极了,简直就像是面对可爱婴孩的乳母。 秦穆薇却是一个激灵。 她到底不是不谙世事的婴儿了,再怎么说,她已经是中学生了,平日里那个样子的姐姐,突然像是换了个人,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觉得是良心发现,因为这语气,实在是过于瘆人。 不过,激灵归激灵,她从来不会违背姐姐的意思。 于是,即便有些勉强,她还是撑起脏乱不堪的身子,拉紧已经发臭的羽绒衣,战战兢兢,跟着兴高采烈的姐姐,走出了幽静的小房间。 登时,扑鼻的香气完全占据了她的鼻腔。 是真的 秦穆薇睁大了眼睛。 色泽鲜艳的红烧肉,一整盘,完好地摆在客厅的桌子上。 啊 自己肯定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吧。 毕竟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但是。 秦穆薇绝对不可能吃下去,无论这碗肉有多香,无论姐姐笑得有多么真切。 因为 她颤抖着,偏过头,看向散发出浓重腥味的厨房。 残缺不堪的躯体。 只能以此来指代,现在厨房里的那摊血肉了。 头颅,四肢,下身的重要部位,统统都已经没有了,仅存的躯干,也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利刃撕扯,零散一地,内脏裸露。 相比之前,这个躯干,明显缺少了未开膛侧腹部的一大块肉。 秦穆薇颤抖着将头转回桌上。 “来,吃吧。材料可是姐姐新鲜买来的啊。” 秦穆裳笑着,带着不易察觉的忧伤。 “呜——”虽然竭力克制着自己,但是秦穆薇还是无法自制。 她吐了。 “”秦穆裳的表情渐渐凝固,随后,便转变成了愠怒。 “怎么了?你已经多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难得做了那么好的菜!你到底什么意思!” 温柔的伪装顷刻间被撕扯得淋漓尽致。 “我——我——”秦穆薇眼角渗出泪光。 “” 秦穆裳慢慢垂下眼帘。 她一把搂住了秦穆薇。 姐妹两人静静站在不大不小的客厅里,良久未言。 直到妹妹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为止。 在妹妹倒地后,姐姐缓缓举起了已经注射完毕的针管。 一抹苦涩的笑容浮现出来。 —————————————————————————— “老板你不冷么?” 时下,临近新年一月,隆冬正好,寒风无情,恰是叫人发抖的好时节。 冯晓溪默默对比了自己和老板外出后的装备,自己,围巾羽绒衣,长裤棉毛裤,就差戴顶棉帽子了,反观那个墨镜男,还是在外面看来单薄得可怕的酒保服,和在酒吧里时一模一样。 不产生这样的疑问才奇怪。 “不冷。” 好吧,回答算是很有道理了,不冷当然就不用多穿但是你为啥就不冷呢!冯晓溪这么想着,又不禁打了个哆嗦。自己可是如此全副武装,都冻得有些怀疑人生了呢。 “呃,好吧我们去哪?”冯晓溪暂且放下了对老板体格的疑惑,心中又盘旋起那女孩叙述的事情,心绪顿时复杂起来。 “去秦穆薇提供的,张万一的住址。”老板倒是毫无波动。 “嗯。”冯晓溪点点头,但表情很是纠结。的确,就尽快解决事情的角度看,直接去那里确实没毛病。但是,怎么说呢,那女孩,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放开。 冯晓溪挺想实际见见那个女孩。 “你去秦穆薇家里。” 然后,老板接着说道。 “啊?”冯晓溪呆了。 “只是以防万一。”老板迈着步子,“有情况就打电话给我。” “哦,哦!明白!”冯晓溪下意识站了站直,回道。 老板便不再看冯晓溪,自顾自走开了。 冯晓溪在原地想了半天。 这算是什么意思呢?以防万一?防什么万一?能有什么万一? 哦,懂了,老板估计是看出来,自己放不开那孩子,在大发慈悲吧。 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啊啊啊。 冯晓溪甩甩头。 想那么多干嘛,难得老板的要求和自己的希望那么契合,自己应该珍惜! 于是,她满怀挂念地走向了附近的某处主干道,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