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撤掉施加在左手伤口上的幻术。 “回高专以后再好好想想,如果还是觉得不舒服可以找硝子,或者去找其他人聊聊。我这边,我的意见就是没有意见。”五条悟做完简短的总结。 晴子那边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正准备一前一后走下山时。 不远处忽地飘来一团光晕,直到那光晕飞近以后,晴子这才发现是一群萤火虫。 它们的目的性极为明确,直直穿过二人,朝着他们正要走的山路不紧不慢地飞去。 就好像是,在为他们照亮前路一样。 “不会是你召唤来的吧。”这群萤火虫的方向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五条悟没忍住再借着这个话题多问了一句。 实际上两个人都再清楚不过,以他们的夜视能力,这种不算完全黑暗的环境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晴子打量前方的萤火虫群一阵:“应该是这些萤火虫也有灵智,知道我们帮了银。” 她知道银与这里的妖怪相处都十分融洽,妖怪们也一直在自发地保护着他。 一路走到山脚,萤火虫群又慢悠悠地沿着来时的山路折返回去,两个人一起招了招手,算作是送别。 “说起来。”五条悟望着隐约的几座人类房屋,又抬头看了眼夜色,按照他的估算,现在起码已经到十点了。 仅仅是这么一处简短的短语,晴子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没有车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 找了个有信号的地方联系到辅助监督以后,对方当时接送过一年级来过这里,再次赶过来也算是熟门熟路。 “两位,高专里找你们快找疯了。”辅助监督感叹似的说完,坐在车后座的两个人俱是脖子一缩,没敢接话。 “给您添麻烦了,真的非常抱歉!”原本只有她一个人的话,等第二天再赶回去也没有什么,可五条悟也跟着她一起过来,等于是一二年级两个重要的学生直接在高专里面“人间蒸发”,晴子再度想起刚刚在车上辅助监督说的话,更是头皮发麻。 她做事一向以不麻烦到别人为准则,这会儿可好,一麻烦麻烦到一群人。 辅助监督见她这么一副愧疚的样子反而摆了摆手:“你们两个人没事就好,赶紧休息吧。” 拾级而上的过程没有哪次这么煎熬过,晴子见一旁五条悟的神色还算是镇定:“前辈,你不紧张吗?” “在这个方面,我姑且也算是前辈,不用紧张。”五条悟进晴子传送阵范围时倒是没想过这么多,“等你挨训的次数多了,你也就不紧张了。” “悟。” 小声的提示传入耳中,快爬完楼梯的两人警惕地向上望去,就见夏油杰正站在黑着一张脸的夜蛾正道身后,见五条悟不是那么该说的“经验之谈”已经脱口而出,顿时挪开了视线,一脸“没救了抬走吧”的表情。 一群人挪去正厅,晴子和五条悟一言一语、互为补充,老老实实地交代完了今天大致的事情。 只是这其中,晴子将一些妖怪的细节抹去,只转而称是为救一个陷入诅咒的朋友。 第42章第42章 救人性命这种急事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以指摘批评的地方,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这件事也算就此了结。 帝光那边期末考试刚结束没多久,成绩单还没发下来,高专姑且也算是进入了“暑假”时期。 说是暑假,其实这个时候的学生们大部分也还在持续着接任务的活动,课程倒是的确全停了,不过自觉的人实在是太多,演练场那边每天都能看见有人。 五条悟又推翻了现有对术式的重新构建,那日回来以后,等挨完训,夏油杰领着两个人找了处安静的地方。 三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阴影里试验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防御性质上还是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五条悟瞧着不怎么沮丧,听效用,这术式如果走上正途一定能发挥出恐怖的作用,自然也非一日之功。 晴子躺在床上半天,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她抬手遮挡,并没有半分要起床的意思。 大家、尤其是五条前辈,似乎暑假里都有着明确的目标,只是她刚从期末考试的苦海脱身,并不想这么快就再“自投罗网”。 实战的训练她自然也不会偷懒落下,只是这段时间一直是以晴彦的身份去完成,本体倒也算是落个清闲。 “嘀嘀嘀——” 难道是任务? 晴子放在眼前遮挡阳光的手仍然一动不动,空闲的另一只手探出,抓过被扔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你好?” “是晴子姐姐吗?我是久和院杏香,妈妈说她有事找你。”稚嫩的童声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让晴子的感官顿时清醒上几分。 自上次的任务把一切的真相都说破以后,晴子以为自己不会再与久和院母女俩有什么意外的交集。 当时去搬走自己留在久和院家的东西时,她也曾经说明自己现在的状况,所以她们是遇见了什么咒术界方面的、难缠的问题了吗? 等杏香咚咚咚地在木制地板上奔跑而过,把手机交到母亲手中,晴子这才明白事情始末。 最近一次接杏香放学时,她们在经过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只神智不高的咒灵,它面目狰狞地在垃圾堆里一阵翻找。 “当时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我或者杏香发出不该发出的声音,让那咒灵见到我们可以看见它,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好在,那只咒灵似乎有什么相当明确的目标,它并不理会路过的母女俩,只顾着手上的“工作”。 久和院妈妈正准备抱着杏香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忽地传来一阵微小的婴儿啼哭声。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我听错了,于是我牵着杏香在外面的餐厅吃过晚餐以后,又假装成路过的路人过去看了一眼。” 那只咒灵已经消失不见,但或许并不是离开这么简单。 巷子里站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他头破血流、破破烂烂的衣物上也满是污垢与血痕。 “我路过时听见的婴儿啼哭声也是真的,在那个男孩边上,还有一个襁褓,里头躺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随着她的讲述,晴子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起。 有目的性在寻找着什么的咒灵,活着的孩子和婴儿,咒灵消失不见 “我怀疑,那个孩子是有天赋的人,和我们不一样,只能看见。”久和院母亲在电话另一头犹豫半晌,还是说出自己的猜测。 “那个男孩身上有什么术式?”晴子下意识地说出已经明朗的答案。 “是,我向他说明,我也一样是可以看见‘那些东西’的人之一,将他们两个暂时带回家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