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非常狡猾,为了防止出事,也为了防止那些上当受骗的客人回头找麻烦,他们四处都租有房子,而且往往是偏僻之地居多,一旦出事,他们很快就消失,一般外地人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大多数人则是羞于启口,哑巴吃黄连算了。 老板讲得绘声绘色,这让曾家辉听得大为震惊,“他们具体怎么抢劫的呢?” “这些人手段十分恶劣经常杀人抢钱劫财。” 旅馆老板讲述,客人上钩以后,屋子里的小姐故意与客人打情骂俏,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待上了床,提前躲在床底下或者其他暗处的打手就乘机把客人包内的钱物偷光。钱物偷到手后,就会按照事先约定的规则,发出必要的信号。小姐收到信号后,就会故意找种种借口,要么催促早完事,要么直接罢工不干。一般而言,这些客人都做贼心虚,加上外地人居多,人生地不熟,只得闪人了。 如果有客人发现衣服里的钱或贵重物品丢失了,或者有的客人不想做要走,小姐就会大喊大叫,然后暗处的打手就会出现,拉住客人,威胁恐吓。潜伏在门外的“保安”也会及时破门而入,手拿棍棒,一拥而上,直到把客人打得跪地求饶,然后当面洗劫一空,有时甚至把他们值钱的西服和皮带、皮鞋之类的都扣下,让他只穿着背心或短裤逃命而去。如果遇到有钱的客人,身上钱款多的,为了保险,他们就会将客人捆绑起来,用破布塞上嘴,把里外大门紧锁,然后大摇大摆地一走了之,故意拖延一两天再去,对奄奄一息的客人一番威胁恐吓,录音录相留下把柄,然后将之用黑布蒙上双眼,用无牌照车辆拉到其他地方扔了。 这种客人应算是万幸的,至少还能活下来。有的时侯,由于他们下手过重,或是客人因恐惧过度,或是他们捆绑的时间过长,等他们再去时,人早已死亡了,最后反正就会失踪消失,谁也不知道尸体究竟怎么处理的。 “出了人命的事,公安机关也不管?”曾家辉插话道。 “谁来管啊?”旅馆老板显然不好说这事儿,因为他面对的人是新任公安局长的二叔,还是不想给自己惹事上身,毕竟是生意人嘛。 估计是保护伞的缘故,这些人才能逍遥法外,这种团伙才能一直隐藏存在下来。但曾家辉还是有些无法理解,“公安机关人那么多,所有人都不闻不问。” “这倒不至于,这些人也有被抓的时候。”旅馆老板吸了两口烟,继续讲了下去,“也许你不相信,他们就是被抓住了,一进派出所就装聋卖哑,随便撒个谎,再加上内部有人帮忙活动,很快就能放出来,有的顶多送到看守所呆几天,外面的人再想法花上一点钱,总能出来的。” 据老板讲述,这个团伙还专门搞上岗培训,其中一项培训内容就是,如果作案时万一被抓,应当怎么临场发挥,怎么编造谎言,如何对付那些警察…… 这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这些无恶不作的犯罪团伙挣到钱后,除了花天酒地,就是生活糜烂,道德沦陷,一通乱搞,连猪狗都不如。在他们做事的屋内,有的是妻子同客人做那事,丈夫躲床底下伺机实施偷窃,有的是姐姐在床上与客人做事,弟弟钻到床下等待下手时机…有的还是一家两代同时上场,最可怜的是竟然有未成年人参与其中,而且经常因为年纪小,经验不足,难免出现差错,因而经常挨打受骂。 这个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说犯法,这些人早够吃枪子了,可他们几年下来,安然无恙,这除了他们有胆识,有后台,有力量外,重点在保护伞!说白了也就是钱权交易,政府官员和警察对他们的丑恶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上面规定扫黄打非行动,他们还及时主动通风报信,不然没人孝敬啊。 “老板,你咋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听了这么多,曾家辉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回味旅馆老板讲述的这些惊心罪恶行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甚至感觉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这同时也让曾家辉觉得诧异,旅馆老板知道得也太详细了吧? 老板神色微微一暗,“不瞒您说,我一个朋友就上过当。他对此曾经四处举报过,可惜无人管,唉!” 是老板的什么朋友?是外地的,还是本地的,或者是从事过这一行当的相差人员?曾家辉自然不会再问,能这样如实讲述揭黑,已经令曾家辉震惊不已。凭直觉,他知道这位旅馆老板是一位正直的人,也是一位希望枫林县恢复平静的本地群众,希望有人能铲除如此罪恶昭彰的大毒瘤?! 至于他的那位朋友,知情人,可以作为线人考虑。 仅有感慨是不够的,面对如此重大线索,曾家辉有了想法,“老板,能不能帮个忙,联系一下你那位朋友,我想找他谈谈,希望知道更多的情况,你看?” “这个…”旅馆老板犹豫再三,还是点了头,“他叫朱富贵,我这有他的电话,试试吧。” 当房间留下曾家辉一个人的时候,他按照旅馆老板提供的电话号码,拨通了朱富贵的电话。 对方一听到曾家辉介绍自己是某旅馆老板的一个朋友,而且想调查的事情之后,朱富贵的声音显得很惊喜,又显得很激动,“你是做什么的,真的能调查这个事?” “我是做什么的不要紧,也希望先保密。不过,我不是调查你的个人事件,我想除掉这个黑团伙,希望你能帮这个忙,我相信你一定暗中作过许多调查,希望你能给我提供更多的线索!” 这样一番坦诚的通话,让两人立即少了许多陌生感,朱富贵在电话那头稍许沉默之后,作出了肯定回应,“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