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酒店送报纸不及时?” “是。上午就选举,要是报道出来,人大代表们没在选举之前看到,多可惜,分量也不够啊。” “那倒不用担心,明早肯定第一时间送到各房间去。只是怕起不了多大作用。” “作用肯定会起的,这我倒不担心,现在的记者只要收了钱,那写出来的东西保证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 “我不是这意思。” “袁省长是说…?” 袁平俊喝了一口茶,“今天晚上吃饭时才透露出来的消息,明早就见报,这会让人大代表们怎么想呢?” “这个不用担心,事情摆在这儿的,报道出来只不过是为了郑重提醒一下,加一点分量罢了。” 袁平俊觉得洪中实过份乐观了,低头沉思着吸了几口烟,“关键问题还要看上层怎么反应?” “只要选举上出了问题,上层面自然会介入。” “还有一点,选举也不一定完全如我们的意,曾家辉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镇定得很,我不知道他凭的是什么?而且,他不信誓旦旦的保证,明天上午开会的时候,给人大代表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说,二十几条人命,他能如何答复?” “难道他认为事故不存在?” “这种可能不是绝对没有的。西城区上报的是两死三伤,可实际上没人见过矿工的尸体,这里面会不会出现其他意外呢?” 二人一番商量讨论,认为不可能,爆炸是事实,当时井下除了逃出的八名矿工之外,还有二十五人在作业也是事实,现在为止,洞口封得死死的也是事实。 洪中实还报告,卢兵收了三百万现金和一套房子也是事实,他答应找人做这件事,事后并由其主动报案,宁愿自己受刑事追责,这难道也会出意外? 所以,他们认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 袁平俊在这个“认为”之前提下,又叹了一口气,“中实,把江门市的市长和一个副市长抛出去了,咱们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 “无毒不丈夫。”洪中实不以为然,道:“再说了,胡红市长又不完全是你的人,她跟省委的万书记,据说可是有一腿的啊,不然凭她那点小伎俩,哪儿有本事做到市长的位置上?而那张玉祥副市长,原本也不是个什么干净的家伙,西城区的那个区长,更不是个东西了,想当初,我在西城办点事的时候,他可是一点也不给面子,直到您出面,他才……” 经他这么一说,袁平俊就完全释然了,笑了一笑,道:“从公安厅李厅长那儿传出的消息,那是经过初步认证了的,按说是绝无万一的了。我听万东良那语气,省委似乎也没有要为曾家辉澄清的意思,由着事态的发展罢了。其实,我还在纳闷,按说,省里出了这么一个重特大事故,省委书记也会或多或少的受到一些牵连,万东良怎么就不多大担心呢?” “他那位置又动不了,他担心个啥。” “那倒是,现在形势的发展,大体上正按你设计的路线在走。” “我是谁啊,我是袁副省长的人,他曾家辉不按我的设计路线走怎么成?我看这一次没给曾家辉机会,只怕就算给了机会,他也没有时间翻本。不出所料的话,不管上面再派不派人来,你掌握大权的日子又要回来了。” 说到这里,洪中实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袁平俊也跟着激动起来,连连喝茶。主要是这一段时间让他太郁闷了,翻身把歌唱的时代又要来了,不激动不行,不由自主啊。他虽说心里不完全踏实,但受了洪中实情绪的感染,想到自己有可能当一当省长,或者常务副省长主持省政府的工作,也由不得高兴起来:“是啊,我们所盼的就是那个日子。”旋即,他又道:“不过,我们还是把面临的问题想得多一点,把可能遇到的困难想得充分一点,把各项准备工作做得更细致一点,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