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辉笑着摇头,“不能。” “为啥?” 他还是摇头,总不能说是总理让我“悄悄进村、打枪不要的”干活吧!“反正是去了,也掌握了第一手资料。而且杨成记者的报道已经讲了许多情况……” 他只能这样模糊的说道。 记者无奈,知道官员说话总会有顾忌的,不能说的你问也白搭,“杨成的报道只讲了里面的情况,对于怎么开展的等相关方面并未提及,这个他说只能您来讲。” “这小子也把我架火上烤啊!” 曾家辉笑着感慨,倒并非骂杨成,他实则是指这些记者为了爆点让人关注的料,非要这么问七道八的,看来不说还真过不去了。 “好吧,我尽量回答一些问题吧。” “谁让您去的?” “怎么又绕回那个问题了?”曾家辉明明开始已经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现在又被提了出来,甚感不爽,但同时也理解这些记者朋友,自己外出那么多天卧底调查,说不出点东西来,估计许多人都会一头雾水。于是,他沉吟道:“这是组织安排。” “您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一点。” “我的上级组织。” 曾家辉就笑着说得具体了一点,他的“上级组织”这已经比较明确了。 记者会过意来,然后道:“对于黑砖窑,陌生人要想进入厂区,他们有严格的排查方法,您是怎么进去的,又是用的什么身份。” 对这种哆嗦的采访,曾家辉的回答就比较简短了,“这得感谢公安部的安排。” “具体安排是什么?” “这你们采访公安部去吧。”曾家辉道:“因为公安这边的任何计划与细节,没得到他们允许的情况下,我不便讲出来。” 记者只得作罢,换了一个话题,“您在里面呆的几天,对劳工们的生活有什么感觉?” “我有一种窒息感,简直是常人难以想像的那种感觉。” “啥原因?” “有味觉上的冲击,也有视觉上的冲击。劳工们住的地方,那里边看不到一丝应当人呆的那种痕迹,就像猪窝一样,很阴暗,很潮湿,墙上还有一些污秽不堪的东西,包括人的排泄物。” “杨成是你的调查的助手,他主要做了些什么?” 对这些,曾家辉倒是谈得相对多一点,“他主要有两个任务:一是取证记录,也就是说你要揭开这个事件是怎么样子,你得拿出有用的东西来。二是负责调查出来的深度报道,通过这个事件,找个角度,揭示事件背后的东西。而且从现在的效果看,他这两个任务完成得非常好……。” 表扬杨成是应该的,因为据他的消息来源,自己那位年纪不小的妹妹,一直未嫁,这位杨成记者好像是追求者之一啊,随便给这家伙粉上几句,至少他是认可杨成的工作的。 其他方面,曾家辉也谈了一些观点:比如,调查中一些数据的引用,主要还是来自官方,这些数字延迟的时间很长,主要是因为调查组的力量有限。因为事件涉及面太广,石城县只是一个很小的点。所以,他感觉对于整个事件的调查还只是走完了第一步,第二步是审理的结果,第三步还有一个长效机制的建立。 对于记者提出的感觉一点的话题,“地方上在这个事件中是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你能从调查组长的角度评价一下吗?” 对这一点,曾家辉采取了回避政策,调查组怎么评价,自然会有调查报告上报国务院,但面对媒体还是不要说太多,尤其是那些会给三江省带来副面效应的话,他觉得还是不说为好,“我觉得调查下来,产生了一个感想,那就是地方执行国家有关政策法令方面,还有一个加强的问题。比如我们调查中发现的情况,黑砖窑是实心黏土砖,国家早就下令,逐步不允许使用这种砖,这种砖窑是办不下来合格证件的。所以那些黑砖窑从一开始生产就走的是一条‘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