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压过去的时候,已经有言官为反对太子触柱而亡了。 这群笔杆子厉害极了的言官,平时不招人喜欢,但是一旦真正有事的时候,他们是真的拿命来拼。 瞧着被鲜血染红的台阶,我知道太子今天就算是拿到传国玉玺,就算是没有司马玄,他也做不稳那个位置了。 名不正言不顺,不悌不孝,别说是北国境内了,就算是邻国都能找出一万个理由来讨伐太子,太子激进之下自己把路走窄了。 冰冷的剑锋压在我的脖颈上,旁边站着的是定亲王妃和定亲王郡主。 太子已然癫狂,“我再问一次,我这个帝王,诸位爱卿是拜,是不拜?” 长阶下的文武百官无人作声,有几位老臣更是面露不忍之色。 定亲王攥紧了拳头,面色铁青,厉声呵斥太子放开定我们。 头发花白的文阁老颤抖的声音,劝太子回头是岸,不要一错再错,更不要拿妇孺的性命来威胁他们,这不是君子所为。 “初见太子殿下时,佩安觉得殿下英武不凡,太子殿下究竟是因何故走到了这一步?” 我突然出声道。 “去年重阳节之时,父皇曾亲口玉笔夸赞太子殿下孝悌仁义,堪称典范。” 这话由我这个原来他认为最强竞争对手的椋王的王妃说出口,冲击力分外明显。 太子愣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来之前那些父慈子孝的好时光。 明明就在几个月前,可是却感觉又那么的遥远。 “太子殿下,您想一想,以父皇对您的宠爱程度,您真的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这整个北国又有谁争得过您?” 太子抬眼望去,长街下满是反对之色,定亲王更是对他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啖其肉。 “皇兄召我御书房密谈,只是叮嘱我在他百年之后作为你唯一的亲皇叔,在你犯错的时候能够提醒你一下而已。” 定亲王道。 其余十名大臣纷纷叩头,“皇帝陛下托付,臣等原本不敢不忠于太子殿下,殚精竭虑,只求太子殿下励精图治,我北国国富民强。” 咣当一声,太子长剑落地,心神大乱。 他转头朝殿内奔去。 长箭破空而来。 “父皇……额!唔……” 长长的羽箭贯穿太子喉间,他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倒下去,喉头的鲜血汩汩流出,死不瞑目。 我双膝一软,正要跪坐在地,却被一双坚实的臂膀稳稳的接住了。 “地上凉。” 熟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 “抱歉,安安,吓到你了。” 我转过头,正是失踪了小半年的司马玄。 他双颊微凹,胡子拉碴,看着比以前憔悴了很多,但是眼睛却是晶亮的。 身着铠甲的司马玄打横将我抱起,一边嘱咐御医全力救治皇帝,一边将我带到了殿内。 “你在这里等着我,好不好,我已经派人去接启儿了。” 我点点头,“好。” 司马玄接下来有的忙了。 攻变的太子被一箭射杀,但是他下面还有部分朋党在京中及周边作乱,解决他们还要小费一番功夫。 皇帝被太子下了毒,终究是没能救回来。 皇后母家伙同太子谋逆犯上,被抄家充军。而皇后本人在接到太子身死消息之后,便趁看守的人不注意悬梁自尽了。 其余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官职职该提的提,朝堂上一时之间竟然被大换血。 老皇帝的灵堂上,以定亲王为首的一干大臣跪拜老皇帝之后,又转而跪拜司马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