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吱嘎!” “哒哒哒!” 警察医院,急救中心门口。 “共计5位病人,1个1级濒危,2个2级危急,还有2个3级危急,可以优先清创和输血。” “1级濒危病人身中数枪,分别在脾脏、左侧第3-5肋骨位置……脾脏位置和胸腔部位伤口虽然已经进行了紧急止血,但伤口太大、根本止不住!目前病人失血过多,血压急速下降,已经出现休克……” “不好!病人的呼吸和心跳骤停,立刻进行心肺复苏!” “立刻进行抢救室!” “让亲属签署病危通知书,手术同意书,同步确认病人过往过敏史……” 急促的脚步声。 匆匆的汇报。 移动式抢救床转轮在地面上快速摩擦产生的刺耳响动。 面色沉凝的医护人员,匆匆推着移动病床赶往急救电梯的身形…… 这些,都昭示着刚刚送达的病人情况的紧急程度。 在将金发青年从移动式抢救床转移到抢救室的过程中,急救医生一边步履匆匆,一边快速将重要情况向主刀医生汇报了。 护士长也简洁明了地将手术室安排汇报了一遍:“3个手术室、同血型血袋和一应手术器具、人员均已准备完毕!1级濒危病人安排在1号手术室。”护士长也快速汇报情况。 “降谷!”工藤新一脚步凌乱地跟着医护人员,入目的满是降谷零虚弱的模样。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他的眼底满是担忧。 “对不起,请几位止步!”医护人员将和毛利兰拦了下来。 “zero!”比降谷零后一步推入医院的诸伏景光强撑着身体,想从移动抢救床上下来,他的眼中只有自己幼驯染虚弱昏迷的样子,耳边还有医生对zero身体状况的诊断。 他的心脏骤然紧缩。 不!不会的! 他知道zero情况危急,却没料到已经到了濒危的状态。 “诸伏警官,你冷静一点,你身上也有伤,需要尽快处理一下。”护士的声音被他直接略过,对外向来温和的他难得任性地强行从抢救床上挪下来,一步步走到手术室前的等候椅上。 他不敢拦着医生,生怕因为他的动作耽误了zero宝贵的救治时间。他只能坐在这里,盯着那刺眼无比的红色灯牌等待,片刻不敢离开。 “……先给他在这里直接处理伤口吧。”旁边的主治医生无奈妥协。 这种情况他也算是见得多了,深知强行劝离是不可能劝离的,至于动用武力……算了吧。对方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又是警察身份,看他们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去执行了什么危险任务…… 这两个人关系一定很好。 在生死关头,怎么可能劝得动呢? “诸伏警官,降谷他……”被医护人员劝离的工藤新一走过去似乎在跟他说什么,但诸 伏景光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茫然地看着金发青年被推进去的方向,难得地陷入了无措中。 见状,工藤新一也只能按捺下心里的疑惑和担忧,和毛利兰一起焦虑地等待。 “新一,他们都会没事的,对吧?” 毛利兰捏着自己的手,带着满满的不安,寻求着青梅竹马的慰籍。 “会的……一定会没事的……”工藤新一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 他们坐在外面的等候椅上,眼前不自觉又晃过了之前见到的那凄惨的一幕。 借助着赤井秀一在前方吸引琴酒的火力,他和贝尔摩德成功偷袭麻醉了琴酒,又暂时交由赤井先生带走看管。之后又在贝尔摩德的带领下,找到了降谷他们。 只是……想到当时的那片狼藉、那几乎要从手术室里溢出去的满地鲜血,饶是自认见识颇广的工藤新一也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下。 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地上倒着几个熟悉的人,其中有一张脸,哪怕如今遍布血痕,也是让他心惊的熟悉。 唯一清醒着的诸伏警官在看到他后虽然有几分诧异,在奇怪的确认了一番他的身份后,脱了力,昏迷前拜托他拨打了急救电话。 工藤新一当时习惯性就观察了下周围。 ——离他们最远的地方,有两个被绑住又昏迷的人,他们手上的手铐已经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他直接无视了他们。 而在离几人最近的是两张手术台,一张空着,另一张上躺着一具苍老的身体……或者应该说是尸身?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大脑已经被人摘除了。 一旁有一条仪器,之前似乎是连接在某个人的身上,但此刻已经被子弹射穿了缆线。 这些都只是在他的视野中一晃而过,接着就是让他印象无比深刻的……那具被射程筛子、又被□□狠狠炸过几轮,支离破碎的残破躯体……肉块。 工藤新一脸色苍白。 他不禁思考起来,诸伏警官他们到底在跟什么东西战斗,怎么会……这样? 诸伏景光对他们的对话和疑惑漠不关心,他全部的心神都在那盏红色的“手术中”。 他只记得自己签署了不下5份病危通知书,每一份都让他的手在不停颤抖。 每签一份他的心里就多一分害怕。 一定会没事的…… zero!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捏着拳头,手臂上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在他的用力之下,再次迸出了血迹,他却毫无所觉。 他的眼前不断晃过降谷零浑身是血的模样。 是自己开出的枪,以及为了防止乌丸莲耶的不断再生而不得不采用的终极手段,才让他的几名挚友,尤其是zero,如今毫无知觉地躺在里面。 诸伏景光盯着自己的手,正是这只手,让zero重伤濒死。 如果zero真的有什么……那就是他害的,是他…… 手术室内 。 “止血钳。” apapapldo?????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不够!大块纱布!” “来两个人,专门给我堵住这些伤口!” “输血!” “除颤仪!” “心跳?” “没有恢复!” “呼吸?” “……没有恢复。” “瞳孔扩大!对光反应迟钝!” “上eo!” 连接着病患的监护仪上从始至终都显示着一条笔直的直线,只有在使用仪器的时候,才会出现些许轻微的波动,又很快下降,再次变成一条直线。 “滴——”长长的机器鸣叫声如同一条生命最后不甘的哀鸣。 “不行,还是没有反应!” “再来一次!” “可是,他的肋骨……”再按下去,可能肋骨就彻底断了。 “继续!” 肋骨断了可以之后再慢慢恢复,心跳和呼吸没了,人就真的没了! 面前这个人还那么年轻!他有30岁吗? 他甚至可能还没有30岁,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他死去啊! “是!” 拜托了!再坚持一下!再挣扎一下! 你的朋友、你的亲人还在外面等着你呢,再努力一下啊! 等待,无比漫长的等待。 在焦急中,时间总是显得更为漫长。 谁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从黑转明,所有人的眼眶都无比干涩,他们却没有人离开,也不敢离开半步。 在手术的过程中,一旁的座椅上又多了几个人。 是已经处理好伤势的萩原,是接到通知后匆匆赶来,同样在无声等待的娜塔莉·来间。 手术室上方的红色灯光无声无息地熄灭了,工藤新一精神一震,还来不及跑过去询问,旁边的几名伤员已经跳了起来,紧张又期待地等着医生宣告结果。 医生看着他们期盼的目光,有一瞬回避了他们灼灼的眼神,他摘下口罩,语气里充满了歉意和怅然:“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抱歉。 已经尽力了…… 这几个字明明那么简单,那么短小,偏偏在这一刻,连在一起所代表的含义让旁听的几人都有些无法理解。 这是……什么意思…… 诸伏景光还在消化。 萩原的目光有些呆滞。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僵在了原地。 作为与对方接触最少的人,毛利兰是最冷静的人,也是第一个真正接受了这个信息的人。 她愕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医生:“怎么会……” 其他呆滞住的人还是在她的这声惊呼中才纷纷回过了神。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不能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那是……那可是降谷零啊!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死? 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诸伏景光跳了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和打击过大而踉跄了下,险些栽倒,被一旁的萩原研二一把扶住。 “hiro!”萩原研二同样不敢相信,但比起诸伏景光,他又更加理智一些。 他一直是他们几个人中最理智的那一个,就算他是他们几个中最吊儿郎当的那个,但在情感方面,他确实是那个最理智、最冷静的人。 但即便是他,也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要他怎么接受?如何接受? 根本不可能接受啊! “hiro……”他喃喃念着诸伏景光的名字,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心情。 “这是假的吧……”诸伏景光喃喃。 他一把抓住萩原研二的手,手劲大到惊人,萩原却根本感受不到自己手臂的疼痛。 “对,一定是假的……”他低语,“我们进去,一定是zero那家伙在骗我们。” 他的表情是如此的冷静,行为却透着截然相反的疯狂。 ap “诸伏警官、萩原警官……”毛利兰想喊住他们,但最后又默默住了嘴。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他们? 未经他人事,莫论他人非。 她不是他们本人,甚至未必能体会他们痛苦的万分之一,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假装理智? 工藤新一也拦住了她的动作。 他看着手术室,青涩的面容上透出一丝迷惑与忧虑。 到现在为止,他其实都不确定,这个与降谷透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他认识的人。 他只知道,降谷也不在帝丹小学了。 有着相同经历的他很难不多想。 他本来还准备好好问一问,降谷是不是瞒着自己什么……可是,可是…… 他还没来得及问。 这个与降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已经…… 别说看起来就与他感情无比深厚的诸伏警官他们了,就连他,都饱受冲击。 萩原研二扶着诸伏景光走了进去。 主刀医生和护士们都没有阻拦他们。 但他们的脚步在迈入大门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变得更加坚定,更加决绝。 无论如何,他们都要亲眼看一看。 金发的青年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床单,也许是照顾他们的心情,白色的床单并没有蒙住他的脸,让他们得以看清他如同沉睡的面容。 两人的目光掠过周围的血,滑过他胸膛的伤口……最后,再次停留在他安静的面容上。 “zero……” 诸伏景光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跟着走到门口的工藤新一停下了脚步。 zero。 原来,他的名字叫zero。 他本来也想进去的,与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好好告别一下。 但里面的氛围让他止住了脚步。 他又缓缓退了出去。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zero,快别闹了。” 诸伏景光的手有些颤抖,却还是不信邪地去触碰他的鼻翼。 没有呼吸。 他不相信地又去触碰他的颈动脉……安安静静。 如此可怕,这是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生平第一次这么痛恨这份安静。 眼泪悬在眼眶中,却固执地不愿意掉落,仿佛掉落了,就好像承认了什么。 他抓着降谷零犹带温热的手,脑中纷纷杂杂,全是与他的回忆。 从他们幼年时相遇,人生中有超过23的时光是与对方在一起的度过的,就算是毕业后,曾经下定决心要为这个国家、为人民做出一番牺牲,背着他去培训、去学习做一个合格的卧底,做好了一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面的心理准备……偏偏命运怜惜他,他们终究又在组织里重逢,成为了搭档。 他们是最亲密的搭档,是最信任的挚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20多年……人生中又有几个20多年? 这个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大半时光的人,他一直以为会跟他们一直一直走下去,直到白发苍苍,还能彼此笑话对方牙齿掉落的人,却这么突然的、仓促又决绝的,抽身离开了。 他要怎么接受? 要怎么接受自己在往后的余生中,再也没有这个人的陪伴? 诸伏景光茫然无措。 “zero……”你好狠的心。 你怎么能就这么留下我,留下我们几个人,独自一个人离开? 明明是大家一起写的遗书,我们几个都好好的,偏偏只有你……只有你! 萩原研二居高临下地盯着沉睡着的降谷零,紫色的瞳孔微微闪着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一把抓住了诸伏景光的手。 “hiro。” “……”诸伏景光茫然抬头,眼中却毫无焦距,仿佛只留了一具躯体在这里。 “药呢?”萩原研二紧紧抓着诸伏景光的手,甚至因为某个念头,手里的力气变得越发大,“那个药呢?!” ……药?这个词在诸伏景光的脑海中转悠了一圈又一圈,也许是事关幼驯染,原本有些迷离的思绪在某一个忽然就清醒了。 他猝然惊醒,双目发亮:“对!药!” 他盯着浑然没有了气息的降谷零,在某一瞬间,眼前的这一幕仿佛与记忆中的某一个画面重叠在了一起。 是了,是了。 他怎么忘了,还有那个药…… 事已至此,不如赌一把。 难道还会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吗? 他看了一眼萩原研二,萩原研二也看着他。这一 刻,两人的目光中透着相同的执着与疯狂。 apapapldo??獑??apapaprdo?齓?豎??箏箏葶? ?本作者玖臻提醒您最全的《变小的降谷君也在绝赞工作》尽在,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好。”诸伏景光的声音也是轻轻的,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他目送萩原背过身,自己则从口袋中掏出了不知为何,始终带在身上的那款药物——aptx4869,塞进了降谷零的口中,又用手法帮他吞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死死地盯着降谷零。 萩原研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两个人蹲在了旁边,期盼又渴求地看着降谷零,如同在等待一个奇迹。 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忆,回忆当初的情况。 他下意识回避了那药物是zero还活着的时候吞下的这个事实。 也许是1分钟。 也许是10分钟。 两个人等到眼睛干涩、酸痛,也没有等来丝毫的动静。 原本眼底微弱的光,也逐渐熄灭。 他们知道,也许,他们等不到那个奇迹了。 不,还是有可能的! 如果用乌丸莲耶复活的那个方式的话…… 这个危险又恐怖的念头在诸伏景光的心头浮现了一瞬,又逐渐生根,发芽,扭曲……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准备现在立刻驱车赶回基地。 如果现在过去,一定来得及。那里的一切一定还没有完全被销毁。 只要还有一丝线索,那zero就一定还能回来! 至于zero会不会不愿意,会不会怪他,甚至恨他…… 那就让他怪吧,恨吧。 无所谓,他只要他活着。 活着! “hiro?”萩原研二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你……” 他突然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不自觉瞪大了眼:“不,等等……” “等不了了。” 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 “可是……”萩原研二陷入迟疑。 他真的要阻止吗?阻止的话,就真的再也见不到zero了…… 可是不阻止的话,hiro不就等于变成第二个乌丸莲耶吗? 而且,zero真的会高兴吗? 种种念头在心里一一闪过,又无法理清,眼看着就要变成一团乱麻。 “唔……” 在他们陷入短暂的沉默和僵持中时,原本死寂的手术台上突然有了细微的响动。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两人愣在了原地。 下一秒,甚至可能没有到一秒的时间,两人就快速、齐刷刷地扭过了头,盯向那台充满希望又充满绝望的手术台。 生怕晚了一秒,动静就会再次消失。 会是希望吗,会有奇迹吗?! 不自觉的,他们的双眼再次盈满了希冀。 如同回应他们的期待一般,躺在手术台上的青年缓缓地、虚弱地睁开了他 那双璀璨的、紫灰色的眼眸。 “zero!” 在那双带着些许水色的双眸睁开时,原先在诸伏景光心里短暂存在过的那些灰暗的、扭曲的、恐怖的念头,仿佛被烈日炙烤过、又仿佛遇到了什么绝对强大的克星般,刹那灰飞烟灭。 而萩原研二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需要面对选择,也不需要担心挚友是否会走入歧途……真的,太好了! 赞美神,赞美世界!赞美所有美好的一切!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迹! 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不自觉蹲了下来,一人一边,紧紧握住了那双终于再次温热起来的手:“zero……” 他们的声音低低的,喑哑的,带着一丝哽咽和颤抖。 是喜悦,是惊喜,是恐惧,也是后怕。 “hiro、hagi……”降谷零看了他们一眼后,双手猛地用力抓紧,熟悉的、剧烈的痛苦与热度再次席卷而来。 心脏仿佛要爆炸一样,血液仿佛要沸腾一样…… “呃啊——!” 里面隐忍又痛处的嘶吼,让守在外面生怕他们悲痛过度的几名医护人员匆匆靠了过来,但推了推门,却发现推不开:“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怕刺激到他们的情绪,医护人员的口吻很委婉。 “不需要!”2 “……?” 大概十分钟后,医护人员就见两人匆匆离开了手术室,其中一个手里抱着白色的床单,下面鼓鼓的,显然是一个人形。 他们没有阻止,推开门,安静又沉默地整理着手术室。 看着空荡荡的手术台,鼻端嗅着尚未散去的血腥味,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唏嘘和惋惜。 人已经被他们带走了,估计还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吧。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对方还那么年轻。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他们抱着的人形尺寸,是不是有些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