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叫宏康的不光名字中规中矩，内部装修也是中规中矩，墙面基本就是白色的原装墙。 但它们墙上的标语很厉害，颇有吴帝吹牛逼时的风范。 老姐在楼下超市买了几盒破圆珠笔，拿着上去糊弄人了，吴帝当他当脑残小跟班。 她很乐于这种角色扮演，真的把自己当成推销员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进到人家公司，吴帝在后面背包，好似包里有一大摞笔。 进到宏康公司，她刚拿出一盒笔就被一男子撵了出来，看来他们经常遇到这种上门推销，早已经不耐烦了。 “嘿！我这暴脾气可要上来了，什么人呐，推销员也是人好伐，竟然啥也不问给赶了出来。老弟！替你姐讨回公道！” 吴玲话锋一转，气势汹汹地看向身后的吴帝。 “好！我现在就进去把他们公司砸了！” “砸他们公司干嘛呀，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还当小流氓啊！” “那我怎么替你讨回公道？”吴帝问道。 老姐想了一会，说：“笨！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悔不该当初！” 悔不该当初？说白了就是进去装个逼呗，扮猪吃虎呗，这吴帝可演不好，前几次买车的时候想装逼结果都失败了，要么是店员不给机会，要么就是自己演技不行。 但今天吴帝想试试，他把背包忘老姐身上一扔，整了整西服阔步走进去。 “还是你俩，有事？”还是那男的。 “你好，实际上我们不是推销笔的。”吴帝正声说道。 “那是干啥来的？”这男的不知什么身份，听口气像是保安之类的，但这么小的公司没必要请保安的。 “我有一家养殖场，想出口欧肉，跟国外的客户已经谈好了，想找你们走个出口代理。”吴帝是临时编的。 那男的打量了吴帝几眼，见他穿的还挺正式，招招手让两人进去谈。 经理室。 好家伙，原来这男的是经理，怪不得刚才脾气那么大。 “你养殖场多大？”男的问道，他想估算这一单能赚多少钱，宏康公司是做农业生意的，牛肉在经营范围之内。 “不大，就五十来头牛。”吴帝说。 总经理坐在老板椅上合计，这一单赚不了多少钱，还不够折腾的。 “郑总，王老板来了他在接待室等你。”一个美女进来说道。 这经理紧锁的眉头立刻打开了，对吴帝说：“小兄弟，实话告诉你吧，你这单子我压根看不上，还不够费劲的，我的大客户来了，你看着办吧。” 都说办企业和气生财，这姓郑的说话很冲，欺负吴帝年龄人。 郑经理开门出去，只听外面是一阵寒暄声，一口一个王老板叫着。 “看来这家公司生意还不错啊。”吴帝对老姐说，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笑了，这算是吃饱了撑的自讨苦吃。 也好，能看清这公司的真面貌，免得便宜了他们。 “现在怎么办？灰溜溜地走？”老姐叉着腰苦笑道。 吴帝笑了笑，“那肯定不能，得让他明白什么叫悔不该当初，你说的，忘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老姐坐在了一旁地沙发上。 苦等了半个小时，那郑经理可算是回来了，他进门后见两人还在，颇有些不耐烦。 “你们没走？刚才不说了么，这单子我们公司不接。”郑经理连连摆手。 “郑经理，要不你帮帮忙，我们个体户好不容易拉来个国外单子，挣点钱不容易。”吴帝开始求情模式。 “挣钱不容易该我屁事？我挣钱更不容易，接你这破单子，我得浪费多少时间你知道不？赶紧给我滚，趁着我心情好！” “郑经理，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干啥说脏话啊。”吴帝不急不慢地说。 “让你滚听到没？再不滚我叫人了。”郑经理敞开门，对着外面喊了几个名字，立刻从办公区那边跑过来来几个小伙，个个年轻气盛，体格强壮。 “我靠，要动手？生意谈不成没关系，骂人是几个意思？”吴帝立刻火大了，他是吃软不吃硬行，你t来硬的，我比你还硬。 几个年轻人上来推搡起来，吴帝赶紧把老姐护在身后。 “郑哥？”刚才的王老板急匆匆地回来，看样子他是忘拿东西了。 见到被围在角落的吴帝有些发愣，“吴帝？” 吴帝抬头一看，我靠，这王老板不是自己村的王大拿么，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卖个鞭炮这么赚钱？ 实际上王大拿可没有把鞭炮卖到国外的本事，他只是跟这姓郑的是把兄弟而已。 “王老板好。”吴帝朝着他打招呼。 “在你面前怎么敢叫老板呀，刚才我那二十提满地红怎么样？还满意不？”王大拿知道吴帝是个大主顾，也知道他们吴家最近几个月又是买别墅又是买跑车的。 旁边的郑总傻眼了，“欧拉公司？” 就在今天上午，他还投过简历，这t就尴尬了。 “两位吴总我下午给你们公司投过简历。”郑经理结结巴巴地说。 “你叫什么？”吴帝淡淡地问。 “郑玉明。” 吴帝二话不说，拿出手机给林梦去了电话，“林梦，是我。找找一个叫郑玉明的简历，扔到垃圾桶里。” “吴总！”郑经理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在阳海市的外贸界都要混不下去了。 第一次装逼，有些不太自然，吴帝不太喜欢这种低级别装逼的感觉，像个土大款拿钱往人脸上砸一样。 “原来我想收购你们宏康外贸的，现在看，这家公司不值得我掏一分钱，自生自灭吧。”轮到老姐表演了，他这脸打的不露痕迹。 从宏康公司出来，两人乐了，虽然表演不太成功，但还是很兴奋，尤其是看到郑玉明的脸变成猪腰子色的时候。 “老姐，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啊。”吴帝问。 吴玲平街道：“装逼基本到位，但还有些不走心。” 两人打车去了最后一家公司，叫千众外贸，位置在市区，距离自己公司不远。 今天玩的挺高兴，两人有种小时候在村口玩耍的感觉。 “你好这位女士。”千众公司的前台是个年轻小姑娘，彬彬有礼。 “你好，我们公司研制了一款最新的圆珠笔，采用美国先进的科技” 老姐对着那小姑娘一阵白呼，吴帝都有点看不下去。 以前在传媒公司干的时候，经常能碰到登门推销圆珠笔以及乱七八糟日用品的，那时候吴帝很疑惑，推销这些的年轻人全部很热情而且很有礼貌，搞得跟传销一样。 现在这个缺乏信任的社会，很少有人会从推销员手中买东西。国内假货太多，大商场都能买到假的，更何况没啥保障的推销了。 他们大多会被人轰出去，一天到头也赚不了多少，吴帝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唯一可信的解释就是他们在锻炼自我了。 这名前台明显干不过老奸巨猾的老姐，被她一顿忽悠后硬是不好意思拒绝。 吴玲也犯愁，你倒是轰我走啊，再这样下去我这笔真要卖出去了！ “小周，怎么了？”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走了过来，看起来应该是个官儿。 “李总，这个姐是来推销笔的。”前台姑娘客客气气地说。 吴帝心细，要是自己碰到像老姐这么啰哩啰嗦的推销员，早t一角踹走了。 那李总没说啥话，也不经意地端详了老姐一眼。 吴帝被这干练的眼神震惊了两秒，那小眼睛，那小平头，那傲娇的小眼神！ 我靠，这不是李达康书记么，简直神似，可以当替身演员了。 “这位姑娘，我们这里必须要笔，文具都是由内勤统一到网上买的，现在互联网时代，上门推销恐怕要过时了吧。”达康书记摇头晃脑地说道。 老姐一时语塞，他以为自己会被轰出来，结果人家还耐心地给自己讲解起时代潮流。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