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别过。”老君看着霍青霖远去的背影撇嘴,“果然是妖刀,跟妖王一个德行,猖狂!竟然还看不起我的障眼法,我的障眼法有什么问题?你说,”他指着马天君问,“我的障眼法不好吗?我当然也可以不用障眼法,但是等她的躯体渐渐痊愈,却又不会变化之术,他走在大街上扛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不是很麻烦吗?我是如此的周全,他竟然还嫌弃我,简直是岂有此理!” 太上老君愤愤不平。 马天君忍了很久终于说道:“老君,没事儿咱们也打道回府吧?” “回什么府,要回你自己回去,本君还有别的事,你替我跟陛下说一声,就说我晚几日回去。” “几日?是地上的几日还是天上的几日?” “废话!真的是没有脑子。”老君说罢也愤愤地拂袖而去。 霍青霖回府后终于还是把当初丢出去的阿枝的小窝拎回来,放在自己床头上。 这次的小窝做的更精致也更舒适,至少他是这样觉得。用消毒药棉把整个小窝铺的厚厚的,边边角角都用棉花包裹好,生怕她不小心碰到加重伤情。 她没有了皮毛的保护,肉滚滚的闭着眼睛,一直在发抖,霍青霖不确定她究竟是冷还是疼,可是不管他怎么问,她也无法回答他,只是不断的发出微弱的吱吱声,好像在说梦话,又好像是在痛苦的低鸣。 霍青霖叹口气,看到她微微支起头,是想跟他说话吗? 门“嘭”一声打开,冷风灌进屋子里来。 “霍帅,你回来了?”朱老三大大咧咧地说道。 “把门关上。” 朱老三愣了愣“哦!”一声带上门说,“方才报信的说燕子他们就快回来了,原来那小子走错了路,绕着泰山转了一大圈,这才刚到峄县,怪不得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消息。” “联系上就好,让他尽快回来。” “说了,他听说你早就回来了,正往回赶呢,从峄县回来加上休整的时间最多一天半。” “好。” “还有一件事。” “说。” “最近总是有好多流民来,看着也可怜,放进来又怕出乱子。” “流民?哪来的那么多流民?”霍青霖问道。 “像是从北边过来的,说是闹了冰灾,我琢磨着是前段时间咱们这儿的旱天雷其实不是旱天雷,是他们那里下雹子。” “他们那下雹子咱们这里打雷?” 朱老三挠挠头:“那要不然就是咱们这儿打雷把他们的雹子震下来了?” “朱老三……” “昂?” “出去。” “哦。不对啊,那些流民咋办呢?” “多少人?” “也不多,成群的,没您的指令我也不敢放他们进来,估摸着有十人吧。” “那也不算多,去找宋现如,问问他是放还是不放,如果他说放,文庙或者太庙,再不济岱庙也行,先给他们个容身之地。” “您地方都想好了,还找他干嘛?” “他是县长,这是他的事,理应知会他一声,给他挂个电话吧。” “是。” 朱老三刚走了不多久便又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道:“霍帅,宋县长说不让进!” “不让进?为什么?”霍青霖也有些诧异。 “不仅不让进,还让咱们务必严防死守,说是济南城已经被流民包围了,这波流民不知道是听哪里造的遥,说山东今年大丰收,粮食根本吃不完,如今闹了灾全到咱们这儿来了。” 正说着又一个士兵来报:“霍帅,韩主席的电话。” 霍青霖快步走去客厅。 “青霖呐!我这里扒不开麻啦!” “听说济南被流民围了?” “可不是嘛,你是不知道哇,我的兵全都出去维持秩序啦,根本不够用哇,打也打不得,杀也杀不得哟!” “主席有什么指示?” “我听说你那里也开始去人了,也不难为你,你那兵马借一半给我。” 霍青霖眼珠一转:“没问题,不过不能白借吧?您也知道我这里压力也很大,刚才宋现如还说要严防死守加强戒备。” “你小子,你们穷掺合个屁啊,你们压力再大能有省城压力大吗?”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离省城多近,保不齐也要替你们分担压力的。” “好好好,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正好燕子在回来路上,我让他拐个弯去你那里,最晚明天下午就能到。” “那敢情好哇!” “至于要什么我还没想好,就当给我打个白条吧。” “你小子黑心呐,唉!哎呀……好,白条就白条,你让他快点!” “没问题。” 霍青霖放下电话,若有所思。 片刻,喊道:“朱老三。” “哎!来了来了!” “你去老县衙,看看宋现如怎么安排。” “是。” 霍青霖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他隐隐觉得这流民来得突兀,就跟前两天的旱天雷一样的突兀,这种突兀的感觉让他坐立难安。 泰安城愈发变得不安定,不出所料,越来越多的流民因为在济南得不到安置便流向泰安,他们被饥饿和病痛摧残着,成群结队地堵在城门口,白天就像一群行尸走肉,夜里则如同尸体一般横七竖八倒得满地,但不管怎么说,因为城防团的缘故他们进不来。 但是城里的百姓出不去,这不仅是因为城防团的缘故。事实上,他们一走到门口就会有成千上百的眼睛和双手向他们伸过来,把身上的物资钱财食物掠夺一空,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把怨恨与埋怨都加注在城防团的头上,加注在警署头上,加注在县长头上,因为他们不知道还能骂谁。 宋现如成日里唉声叹气,却无计可施,警署的程鹏飞起初因为崔河的死好几个月不与霍青霖打照面,如今也被迫屈尊来的霍府上讨要说法,而霍青霖则觉得他头上包着绷带,脸上贴着纱布,无理取闹的模样宛如一个骂街的婆娘,身后还跟着个黑眼圈宋现如。 诸如他指责城防团的话:“你们偌大的城防团,有兵有枪有炮,就拦不住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你们到底有什么用?流民进来打伤市民,全是我们警署替你们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