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篁确实将芜欢养得很好,如果不是司篁看上去过于年轻,都会觉得芜欢是司篁的女儿。 这日司篁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芜欢风风火火的从森林中冲出来。 “玉宁死了?”她盯着司篁,瞳孔中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有些狰狞。 司篁微微睁开眼,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死了。” 芜欢转身就走。 司篁坐起来,盯着虚空看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起身,寻着芜欢的气息追了出去。 找到她的时候,她跪在墓碑前,她很安静,安静得像……融入了空气。 芜欢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司篁将摇椅搬到了她旁边,躺在旁边陪着她。 她不出声,司篁也不打扰她。 直到芜欢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司篁跟前,“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现在就把这条命还给你。” “小欢儿,你……” “玉宁已经死了,我活下去也不过是痛苦,你杀了我吧!”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硬。 司篁摇头,“我不会让你死的。” 接下来的日子,芜欢就开始用各种办法寻死。 可她不是人,哪儿有那么轻易就死了。 直到自己弄死自己,她就跑去挑衅灵兽。 灵兽得了司篁的命令,不敢将人弄死,惹怒了也只敢打断胳膊腿儿什么的。 司篁每天把人捡回去,耐心的给她包扎。 渐渐的芜欢也就没那么激进了。 司篁还以为她是想通了。 谁知道在他离开几天后,回来发现人不见了。 他是在一座城里找到她的,被一群人围着攻击,满身是伤,却不还手。 司篁将她带回去,第一次对她冷了脸。 “你父母拼命的将你保下,可是为了让你寻死的?” 芜欢无神的眸子动了动。 她父母…… “可是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她看着司篁,满脸的彷徨。 这个世界,只有她。 她所有的亲人,族人,都死了…… 因为她,都死了。 她凭什么活着? “你死了,又有什么意思?”司篁环着胸冷笑。 “我就不痛苦了。”芜欢喃喃的道。 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你这和懦夫有什么区别?”司篁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这和当初我看到的那憋着最后一口气也未咽下的人不一样。” 芜欢眸子转动了几圈。 司篁叹气,他拥住她,“既然你想要活下去的意义,那我就给你。” 创世神以五颗灵珠稳固这个世界,灵珠的力量强悍无比,可逆反时光。 集齐五颗灵珠,就能回到过去,改变历史。 但是五颗灵珠被创世神放置在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这是司篁和芜欢说的。 她轻易的相信了他说的话。 司篁站在山峰,后面立着无数的墓碑,而山峰之下,不时有光芒闪过。 金鸾从天上落下来。 “大人,您当真要让芜欢姑娘去找灵珠?” “不给她找点事情做,她一心想死,我不可能天天守着她。” 金鸾歪了歪头,“可是芜欢姑娘体内的戾气会提前……” “无妨,我会想办法帮她压制住。” “青阳家族的怨气悉数积压在芜欢姑娘体内,我担心……” 司篁看了金鸾一眼,金鸾立即垂下头不在说话。 …… 自从司篁告诉她灵珠的事,芜欢就开始拼命地修炼。 她的天赋很好,他教过的东西,几乎不用说第二遍,还可以举一反三。 他不常待在水云渊,他需要完成万神阵。 而回去听得最多的,不过是哪只灵兽被揍了,哪只神兽缺胳膊少腿了。 她越长越漂亮,对他的态度却是越来越不客气。 “小欢儿……”司篁落在院子中就开始嚎。 身形高挑,容貌精致的少女从屋子里出来,挑眉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舍的回来了。” “小欢儿还在家等我呢,怎么能不回来呢!”司篁张开手臂就要拥抱少女。 少女伸手挡住,“离我远点。” 司篁眨巴着桃花眼,试图以此软化少女的心,然后少女只是毫不客气的拍了他一巴掌。 力气倒是不大,软绵绵的,带着一丝凉意。 “给你带了礼物。”司篁也不在意,凭空变出一个包裹。 芜欢看了一眼,后退好几步才警惕道:“这次是什么?” “瞧你那样子,同样的手法我会用好几次?”司篁将包裹扔过去。 芜欢迟疑了下,还是接住了。 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套衣裳。 “穿上试试看。” 司篁笑盈盈的盯着她。 芜欢回屋将衣裳换上,黑底金纹,很是深沉的颜色。 司篁倚着屋外的树,等着芜欢出来。 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少女身姿挺拔,大步从屋子中走出来。 像是睥睨天下的帝王。 司篁眸子亮了亮,“很适合你。” 芜欢扯了扯衣摆,颇有些嫌弃,“为何送我黑色的?” 司篁上前,替她整理了下衣襟,“因为你适合黑色。” 芜欢没在说什么,但是那件衣裳,她却在没脱下来过。 对芜欢来说,司篁就是神出鬼没。 有可能你前一刻还见过他,等你转身在去找他,他已经走了。 而就在你以为他不会回来的时候,下一刻他有可能就会坐在你面前。 司篁将芜欢放在了水云渊三千年。 三千年,她的实力距离鬼帝只差一步。 司篁开始带着芜欢外出,将她带到各种密境。 密境的时间和外面不等,有时候快,有时候慢。 时间一晃就是两万年。 “大人,都准备好了。”粉衣少女站在司篁面前,恭敬的道。 “嗯……小欢儿在哪儿?” “已经通知芜欢姑娘了,应该快到了。”少女看向远处的山脉,“大人,您有把握吗?” 司篁桃花眼中闪过一缕暗沉,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握。 可是一想到芜欢,他忽然有些想打退堂鼓。 那个他养了两万年的姑娘…… 清风拂过,他面前忽然多了个人影,一身黑袍,脸上挂着张扬的笑,“司篁,你大老远的叫我来这里做什么?陪你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