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三尺的天气,我却被深埋雪地,手腕被割开,看着自己的鲜血从身体里流出来。∶为了不让伤口结冰,被一次又一次,重复的划开。那个时候,我恨不得能立刻死去,可是……我撑过来了。” “因为你,我撑过了那段最可怕的时间。” 鸾鸣的神色有些变化,但也没表现出来太多。 “我身体里有虫子,那种恶心却能让我充满力量的虫子,我利用那些虫子的力量,逃了出来。可是我依旧没有遇到你,是爹爹和哥哥们不顾漫天大雪,在深山中找到我……”东方绣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亏欠他们的太多了。 而之前自己竟然那么傻,想要用命去救另外一个女人。 “我去找过你。”鸾鸣开口,眼底有一丝愧疚,“可是我没找到。” 东方绣无声的笑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眸子雾气氤氲,看上去有几分悲戚。 “你当然没找到我,因为那个时候,你遇到了她……”东方绣指向僵硬着身子的人影,“楼轻浅。” “你就不奇怪吗?”东方绣偏头看着鸾鸣,“那么大的雪,她一个姑娘,是怎么在那样的深山中活下来的?又为何出现在那里?” 楼轻浅眼中的慌乱更甚,抬头去看鸾鸣,却见鸾鸣眉头紧锁,盯着东方绣,似乎在思考东方绣的问题。 她上前抓住鸾鸣的手臂,“阿鸣……”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却没有说其他的。 鸾鸣垂头对上楼轻浅楚楚可怜的眼神,心头顿时一软,他将楼轻浅搂到怀中,冷冷的看向东方绣,“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那我也没必要听下去了。” “当然不止。”东方绣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不少,“楼姑娘,想必你还记得你师父是怎么死的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楼轻浅摇头,一脸的无辜。 东方绣并不在意楼轻浅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道:“他是被我杀死的,被他放进我体内的虫子杀死的,他死的时候那么的不甘心。可是比起他加诸在我身上的,他死得太轻松了。他那么疼爱你,你却丢下他一个人跑了,他真是白疼你了。” 楼轻浅听到前面,虽然就知道她是真的想起来了,可是不到最后,她还有一丝侥幸。 明明都忘记了,她为了又想起来了。 “绣儿?”东方二公子上前扶住东方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楼轻浅,你抢我未婚夫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要骗他?非要置我于死地?”东方绣没有理会东方二公子。 “我没有。”楼轻浅摇头,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鸾鸣看到楼轻浅哭成这样,心底也跟着一阵抽痛,“够了,轻浅不会做那种事的。东方绣,别以为有东方家给你撑腰,就能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东方绣轻笑,“她做没做过,心知肚明,看来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也没必要问了。” 鸾鸣这般态度,就摆明了,他的心里,楼轻浅的地位比谁都高。 她……不过是被抛弃的那个。 而且还是五年前就被抛弃的那个! 真是可笑。 东方绣转身回到芜欢身边,缓慢的坐了下去,神色一片死寂。 她累了,真的累了。 失去记忆的那几年,她追逐着他的身影,所有的爱意在此时回想却是那么的可笑,愚蠢。 “怕什么。”微凉的手覆盖在她手背上,娇软带着傲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这世上,谁没爱过几个渣男,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如今你只失去了一个爱人,你的家人都还在,不要等你的家人都失去才后悔。” 东方绣死寂的眸子缓慢的有了光泽,是啊,她还有家人,那么疼爱自己的家人。 “你想怎么虐他们,我帮你。机会只有一次,可要好好把握!”芜欢淡定的收回手,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当真要帮着他们?”鸾鸣看向芜欢,眼中有一丝威胁的神色。 芜欢知道,他是在拿龙冢威胁自己。 “鸾鸣,没有你我一样也可以知道,所以,请你不要试着威胁我!” “哼,痴人说梦,没有我,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鸾鸣冷哼。 芜欢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鸾鸣,“不是还有修竹么,他曾经也是域主,那地方想必也是知道的。” 鸾鸣阴鸷的目光突然一冷,厉声大喝,“你敢打修竹的主意!” 芜欢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非也哟,修竹想必会很乐意告诉我。” 鸾鸣想到芜欢的身份,修竹还真有可能告诉她。 他深呼吸一口气,“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帮东方家。” 今天他是来拿凤鸣琴和找东方绣的,上次的事,焚天宫和东方家已经撕破了脸,说是来找,还不如说是来威逼利诱抢的。 芜欢如果真的要插一脚,今天他很可能什么都做不成。 “我都说了,我已经不稀罕你的消息了,你没有筹码让我不插手。”芜欢咧嘴浅笑,满目戏谑和嘲讽。 东方明听到这句话,提着的心才渐渐放下,他不求这位能帮忙,只要不帮着鸾鸣就可以了。 “把凤鸣琴交出来。”鸾鸣见芜欢油盐不进,也不在和她说话,而是对准了东方绣。 凤鸣琴? 东方绣以为那就是一把普通的灵器,可是看鸾鸣这样子,根本就不简单。 “那琴是你亲手交给我的,没有让我还给你。”东方绣咬了咬唇,抬头,坚定的道。 东方绣这么强硬的一面,鸾鸣从来没见过。 在他面前,东方绣总是小心翼翼,似乎害怕他生气。 她总说,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和他相处的时光,可是不知为何,她说的那些,他很多都记不起来。 记起来的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反而和轻浅在一起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特别的清楚。 “那是我焚天宫传家之物,只传焚天域域主夫人。”言外之意就是怎么会送给你一个外人。 “琴不在我手上。”东方绣再次强硬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