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当白浩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再一次重新睁开眼,打量这个世界的时候,便是从全身袭来阵阵的疼痛。 引入眼帘的是高耸的山丘,躺在地上的白浩,不由得望向天空中皎洁的月亮,月光有些刺眼,白浩有些吃力的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怎么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浩陷入了思考,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碎片,回忆中便出来一个狰狞的声音。 “呵,你这野种,给我去死吧!”,接着,白浩记得自己从悬崖上被人推了下来。 “是有人,想杀我。”白浩明白了一切,随后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不过一会儿,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从大脑蔓延,白浩不由得再次昏了过去。 翌日,当第一抹阳光洒在大地上,百鸟欢快地发出了叫声,打破了一夜以来的宁静。 “白浩少爷!白浩少爷!”一些中年汉子有些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听得那有些震耳欲聋的声音,白浩再次睁开双眼,奈何出不了声,只盼得有人发现自己。 山谷中较为的宽敞,没有什么植被,很快,搜救队发现了白浩,中年汉子们手忙脚乱的围住了白浩。 “少爷,终于找到你了!”,为首的汉子难掩激动神色,冲白浩道,却发现后者努力得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了。 汉子打量了一眼四周便冲着其余汉子喊道:“白浩少爷身受重伤,出不了声,小心着把他抬起来带回白府。” 白浩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便是放下心来,任由汉子们七手八脚的把自己抬起来。 东云城,白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议事厅的宁静,议事厅中,约莫三十岁的男子正端坐于议事厅主位,男子一袭白衣,相貌颇为俊朗,衣着虽较朴素,却还是有着若有若无的贵气和威严。他正随手的翻看着卷宗,他正是白浩的父亲,白家家主,白文远。 听到了脚步声,白文远不由得抬起来头。 进门的是一位白发老者,苍老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家主,我们终于在一片悬崖下发现了白浩少爷,白浩少爷自悬崖摔下,虽身受重伤,却还是保住了一条命啊!” “是吗,那就好。”,白文远听完后继续低下头翻看卷宗,语气之平淡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老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正要开口。白文远便道:“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出去吧。” 老者无奈,恭敬的行了个拱手礼后。便退出了议事厅。随着一声苍老的叹息,议事厅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白文远听见远去的脚步,从怀中取出了一支玉簪,目光柔和的抚摸着,半晌,沉默不语。 正午时分,一列马车队出现在东云城内。车队风尘仆仆,溅起了阵阵的尘土,人们不由得捂住了口鼻,躲避着车队,皆是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不为其他,因为这正是东云城内最大势力,白家的搜救车队。眼尖的人便是发现了车队中的白浩,不由得惊呼:“这不是白家的二少爷吗,不是说都失踪了吗?” “什么失踪,我听说白浩都已经死了,真是命大,不过他还是死了的好,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母亲,天煞狐星,活着的话还不知道带来什么灾祸。”有人搭话道。 白浩自然是没有听到这些声音,当然,即便听到,他也不会反驳些什么。 很快,白浩便到达了府中,被送往府内的医坊,一番救治后,便被抬到了自己的屋内。 “怀恩,少爷就交给你了,过两日记得去府内药房取药。”队长放下白浩,对着早已等到在屋内的少年道,便走出了屋外。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屋内,约莫十三四的少年焦急的对白浩道,话语中已经带着哭腔。 白浩心中颇为感动,因为一些原因,从小到大,周遭人便是对他或避之不及,或冷言冷语。只有这名仆从,自小鞍前马后的跟着自己,受尽白眼也毫无怨言。 虽然只比怀恩大两岁,白浩却是一直被照顾的对象,望着怀恩清澈的眼睛,白浩心中充满了惭愧和感激。 经过治疗,白浩已恢复了声音,只不过全身虚弱,稍一用力便疼痛难忍,如同散架。 任由怀恩褪去衣衫给自己上药,白浩躺在床上,主仆二人便开始随意的聊天。 “少爷,一个月后便是白家的族比,族比一年一度,可是会影响着今后在家族内的前程。”怀恩边上药,一边小心翼翼地道。 “下次吧,我对这些实在是没有兴趣。”白浩有些怅然道。 “少爷,今年是你最后一次参加族比的机会了。”怀恩却是一脸的忧心忡忡,对白浩焦急的道。 白家作为东云城第一势力,自然是懂得只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注入,才能屹立不倒的道理,故而十分看重族中的年轻一辈。 而族比,是作为族中年轻人最重要的考核手段。三年一度,但年龄限制于十六岁。因为一个人修炼有没有天赋,在十六岁,甚至更早就能清楚。 每次的族比前十名,将会是不可动摇。将来家族的耀眼明星,今后享受族内顶级资源,中间一部分,将成为家族的中坚力量。而排在末尾的,将受尽白眼,被打上弱者的标签。 随着年龄增长,白浩也开始了解修炼一途。这片大陆,人们均修炼一种名为“灵力”的特殊力量。 当然,灵力修炼绝非易事,想修炼灵力,必得先成为一名灵者。首要条件是开辟体内“灵渠”,才可以修炼灵力,使灵力储存于体内之中。灵者分为九阶,在这之上,便是灵师。成为灵师,才算得上是正式的成功,修炼灵力到达了一定程度,便可延年益寿。挥手投足间,便可使天崩地裂。 白浩深知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天赋,族内的师傅不止一次的这么告诉自己。白浩沉思片刻,便对怀恩道:“怀恩,不要在总陪着我,我或许不能留在白家了,找个新主吧。” 怀恩一言不发,默默的上着药,上完以后,便轻轻的退出房内。 白浩一人在屋内,便开始思量自己过去的人生,对于母亲,白浩并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下人们偶尔谈起母亲,在他们谈论中,母亲是个温柔的人,从不责罚下人,对谁都总是谦卑有礼的。 而父亲,父亲和母亲关系很好,琴瑟和谐,彼此尊重。父亲还有一个妻子,母亲和她关系很好,总是姐妹相称。 而下人们,也很喜欢她,母亲对待下人,总是没有什么架子的。 而为这夫妻和睦,主仆和谐,姐妹情深一幕画上句号的人,在白浩看来,正是自己。 出生时,母亲难产,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而母亲,只能带着遗憾死去。白家上下皆是十分沉痛,族内德高望重的占星师发声,便道自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天煞狐星,天命克母。 因此,下人们怨恨,父亲对自己也是冷若冰霜。白浩从生下来便被打上了不详之人的印记。不仅如此,白浩在灵力修为上也并未展现出多么高的天分。 而父亲与第一位夫人,也就是白府的大太太有一子,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名为白纬,乃白府大少爷。 与自己的平庸不同,兄长身负异才,年仅八岁便成功开辟灵渠,成为灵者。 据说白纬现今已是灵者九段,距离灵师只有一步之遥。在许多人看来,白纬便是本次族比当仁不让的冠军。甚至都下一任家主。 因此,下人们对其百般奉承,府内年轻一辈更是对其趋之若鹜,唯白纬马首是瞻。 白浩无心去争夺些什么,母亲的死已让自己对白家满怀愧疚。虽然怀恩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但白浩依然无动于衷。 即便,他猜到了是谁将他推落了悬崖。 白浩在屋内静下心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一早,怀恩便敲起了门。 “是怀恩吗,进来吧。”白浩在屋内道。怀恩便走了进来,白浩瞥见了怀恩拿着的药品。 “少爷,我伺候您服下,之后,您好生歇着吧。”怀恩一边道,一边打开了药盒,取出两枚乌黑的药丸。 白浩瞥见了怀恩手腕上的淤青,再细细看得那怀恩看上去鼻青脸肿,颇为狼狈,但衣衫却还是较为整洁,似乎收拾了一番。 “怀恩,你身上怎么脏兮兮的。”,白浩皱起了眉头。 “阿,少爷,我取药时太过匆忙,不小心摔了一跤。”怀恩的眼睛有些躲闪,小声道。 “谁干的?”白浩的声音带了些抖音,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真的是我自己愚笨,不小心摔到了。”怀恩的声音更小了。 “罢了,他不愿说就算了。想来也是为了我好,我又何必为难他。只是,还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白浩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便不在言语。怀恩打扫起了屋子,二人陷入了沉默。 “少爷,后天要进行族内的祭拜大典。”怀恩打破了沉默,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白浩道。 “我也要去吗?”白浩的声音有些诧异,祭拜大典,自己以前似乎从未听说过。 怀恩眼中恢复了神采,有些憧憬的道:“是啊少爷,这次您也要去,似乎不是祭拜白家的历代先辈,而是祭拜一位外姓先辈,百年前,他曾拯救白家于水火之中。” “既然是要祭拜,看来老前辈已经亡故了。能拯救白家,想来也是位强者,此等人物,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白浩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