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说不定就是李有财从鎏金石棺拿出来,而没有上交的那块石头。 我深吸了口气,正想过去看看这东西到底长的什么样,先前那一下跟触电一样,压根就没看清楚。 可我刚到柜台那边,鼓起勇气想看个究竟的时候,却是被严天途合上了。他转身看着我: “你还是别靠近,这东西暂时交给我来保管。” 我抓抓头发,急着问道:“老严,你说实话,这东西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严天途眉头一拧,然后指着我的心口说道:“不是跟你有关系,是跟你体内的小鬼有关系。你忘了余老歪说的,这小鬼可是鬼王托世,哎,总之这东西现在你看不得。真要看,那也得等你师父回来。” 我抓了抓喉咙,不看也好,反正我也不想看,刚才那一下我是真的怕了。 严天途没动那个檀木盒子,但是在柜台边上来回走动,显得十分焦急。 “卢氏呢?她去哪了?” 我看了一下周围,摇头说道:“不知道,一整天没见她了。那个小白也不见人影。” “有些事情我要确认一下,在这等吧!”说着严天途就朝茶几那边坐下,我们泡了一壶茶,扯了一会儿蛋,大概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卢氏总算是回来了。 “卢氏,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起身笑着说道。 卢氏现在儿子的问题解决了,心情好了不少,已经会对我笑了,她点点头说道:“今天陪小白去医院看了一下,有没有哪个病危的女人,刚好生辰八字跟她相符的。她现在已经不会伤害秦雨了,不过,月底就得渡劫,不然她只剩下十几天的命了……” 卢氏说完这番话,脸上再次流露出常见的伤感表情。我们都知道,这样找根本就找不到,所以小白渡劫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茫。 或许十几天之后,她就得面临一个故人的离去。 严天途呼出一口烟,站起来朝柜台走去:“卢氏,有个东西,我得向你请教一下。”说着,严天途就把那檀木盒子打开。 卢氏也不怕,看来那东西只有对我有伤害。 “这东西我见过,以前我跟钟阳在棺桍里待着的时候。”卢氏仔细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从我的角度肯定是看不见的,严天途只打开给她看。 严天途忽而咬紧烟头,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是说,这东西从你跟钟阳下葬的时候,就以陪葬品的形式放进去了?” 却没想到卢氏很轻巧地就说道:“不是,我们陪葬的物品,大多是金银细软,怎么可能放一块这么丑的石头进去。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在二十多年前吧,具体是哪一年我就不记得了。这石头是突然冒出来的。” 严天途一愣,激动得直跺脚:“对上了对上了,时间对上了,二十多年前,准确来说,应该是二十二年前,那一场天劫的时候出现的。我明白了,鬼谷图,也不是制作棺材的人刻上去了,而是这石头出现在棺桍里的时候,鬼谷图才出现。一切都对上了……” 严天途仿佛解开了一个惊天的谜团一般兴奋,卢氏看了我一眼,好像有点懵,我也解释不了,只好耸耸肩膀摇头。 只听严天途一拍掌,有些沉重地说道:“这东西不简单啊,李有财为什么要寄给你呢?” “我哪知道啊,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我翘起腿,端起一杯茶喝着。 听到李有财的名字,卢氏情绪稍显波动:“李有财来了?那钟阳呢?” 严天途摆摆手说道:“别着急,钟阳的事情我们肯定会想办法。不过今天他们都没出现。只是李有财把这么个东西寄给阿跃了。我估摸着,他已经十分清楚,天底下能用这物件的人,只有阿跃一个。所以对于其他人来讲,这物件就是个废石头,扔了都无所谓。” 说得倒轻巧,我现在根本不敢靠近这石头,刚才想了一下,肯定是这石头让我体内的小鬼受惊了,他用这种方式让我离开石头。 正当我想事情的时候,卢氏忽而说道:“对了,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南菜市场那边有一间澡堂子,一群孤魂野鬼正往那里聚集,一堆一堆的,那里估计要倒大霉。门口还停了几辆警车,一帮人戴着手铐被抓上车去了。” 我跟严天途对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我说道:“这报应来得那么快?真的假的?” “嘿嘿,那孙子这些年发的可是横财,要知道横财不吉利,报应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突然之间运势由吉转凶,霉运一来如山倒,挡也挡不住。可不是有些人一夜破产,一夜跳楼都很正常。” 我算是松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冯三水会把命丢了,要是那样,我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随后我看着门口挂着八卦镜子。 严天途知道我在想什么,说道:“放心吧,那家伙的命硬得很,顶多是下半辈子贫困潦倒而已,死不了。”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眼下暗地里的毒刺拔除之后,安心的把钟阳救出来,我就算是帮卢氏母子完成一个心愿了。 毕竟这小鬼跟我的魂魄融合,让我的命由弱变强,这是一种再造之恩,无路如何我都要报答他的。 我看着柜台上的檀木盒子,摸着心口对卢氏说道:“卢氏,现在咱们有了这块石头,无论李有财耍什么花样,至少义掘营那帮人会盯上这块石头,到时候咱们抓他几条舌头,再顺藤摸瓜,找到钟阳的位置。” 听完我的想法,严天途和卢氏都是纷纷点头赞同,眼下我们掌握的线索虽然不多,可我们手中有一个他们想要的东西,自然就会吸引他们过来。 “好了,我先把这东西藏起来,待会儿要出去一趟,你们两个跟我一块去吧!” 我看着老严问道:“大晚上去哪里?” 严天途拿起檀木盒子往外走:“今晚有个阴阳圈子的茶话会,本来是我师兄任北风主持的,现在他人在龙虎山,就委托我过去看看。也没什么讲究,喝喝茶,扯扯淡而已。嘿嘿!” 严天途说得满不在乎,可当我跟卢氏在他店门口等他的时候,嗬,那打扮真是引人注目。一身黄色道袍,这是金陵派特有的一种颜色,不同于茅山的玄黄,他们是一种类似于金色的黄,特别耀眼。我凑上去一看,妈呀,表面一调调金龙,好像是用金丝给缝纫上去的。 “我说老严,你这衣服得多少钱?”我提起一根跳头的金丝,想揪下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别动,”严天途拍了一下我手背,爱惜地抹平:“这衣服是我师父传给我师兄的,上边的可都是真的金丝,摸坏了要你赔。” 看着他那副了不起的劲,我在旁边酸他:“敢情这衣服不是你的呀,喂,老严,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参加那什么茶话会啊?” “呸,你才第一次参加,大大小小十来回了,只不过以前是我跟在师兄身边,当个拌手童什么的,今天你跟幺鸡两人,跟着我,给我当回拌手童,让我过过瘾,嘻嘻嘻嘻!” 看到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恨不得给他两拳。 走到街头的时候,幺鸡已经提着两把杀猪刀站在那久等了。一行三人一鬼算是齐了,我突然觉得,我们这个组合满奇妙的,每个人分工不同,却能互相照应,有意思。 卢氏不喜欢说话,一路上也就我们三个在打趣。一路来到西郊的一座古宅子,这里像是几十年没修过的一样,房子有些显旧,可并不影响里边的人气很旺。 下了出租车,严天途对卢氏说道:“你先别进去,这里边的人有些来头,万一哪个明眼的家伙盯上你可就麻烦了。” “好!”应声之后,卢氏看看我,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我好奇地问道:“老严,别卖关子了,我不信你今晚单纯带我们逛园子来了。” 严天途伸头看了看卢氏飘走那个方向,搂着我跟幺鸡说道:“今晚这个茶话会有个规矩,名单由主持大局的人填写,写上名号的人,必须要到场。哪怕不来,也得派个代表过来。只要是阴阳圈子的人,没有不知道这个局的。每年大暑之日,阳气最盛之时召开。往年都是我师兄任北风拟定名单的,你师父也常来参加。今年这名单,是我拟定的。你猜,我写了谁的名字上去?” 严天途这个鬼机灵,还真是有点办法。我坏笑地看着他:“莫不是把李有财的名头写上去了吧?” “嘿嘿!聪明!”严天途伸出手掌跟我互击一下。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单独把卢氏支开了,是因为担心她见到李有财之后情绪失控,坏了事情可就不好了。毕竟李有财的本事我们领教过,不是等闲之辈啊! 幺鸡抓着脑袋,想不通,于是问道:“那李有财有那么笨?你写个名字他就来送死?如果真是那样就不该叫李有财了,干脆叫李有傻得了?” 严天途自信地笑道:“今晚见到那块石头之前,我是不敢打包票他回来,不过现在可以肯定了。他应该也想见见阿跃。嘿嘿,等着看好戏吧!” 说着严天途负手而立,一副大师的风度,大摇大摆地朝着古宅的门口进去,两名服务员赶紧把我们三儿给领进去。 里面乌压压都是人,一个个穿得奇形怪状的,有些正常点的还好,长袍加身算是常规服饰,而有一些好像是从东南亚那边过来的降头师,打扮很古怪。 我跟幺鸡像是逛动物园一样,跟着严天途不停地跟那些“大师”打招呼,这些人大都比严天途年长许多,有些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倒是对严天途蛮客气的,一个个鞠躬行礼。感觉任北风和严天途就像是王重阳和周伯通的关系,周伯通年纪虽轻,可辈分相当高。可见沾着任北风的光,严天途算是在阴阳圈子有些名头。 茶话会就是走走停停,聊聊天,叙叙旧,也没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一晚上我喝了不少饮料,肚子闹得慌,就跟幺鸡去后面厕所去方便。 蹲了一会儿,感觉隔壁发出一阵闷响。 “幺鸡?没事儿吧?”幺鸡好像摔倒了,不吱声。 我赶紧提上裤子出来,门口有个人正笑看着我。 “是你!”我目光直逼这个男子,手里抓着九戒尺。 那男子冷笑道:“别白费劲,那东西对我没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