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号傍晚。
三元化工发布通告:因业务调整,全厂关停,并交于泰市市武部临时接管。
9月6号清晨。
三元农业分别向东山高法、纽约法院,起诉DanielSmith公司和ADM公司,罪名是合同炸骗,要求赔付90亿美刀的损失。
东山高法当天受理此案。
香江,ADM亚太总部。
史密斯夫人正在跟菲利普斯通话。
“夫人,余先生的演技十分粗劣,可以确定,他故意关停三元化工。”
“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他这么做,只是不想双方撕破脸,犹如我们拿期货亏损严重当理由,拒绝支付上个季度的原料尾款和下个季度的原料预付款。”
“那我们?”
“三元化工负债累累,相当于给三元农业背上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此事也告一段落,我们的工作重点,依旧是豆油、饲料、冷冻肉。”
“好的夫人。”
“你无需回来,直接去魔都益海嘉里,负责整合我方收购的众多炼油厂。”
“是!”
史密斯夫人挂了电话之后,看向悬挂在办公桌对面的商业版图。
三元化工已经被打上大大的X号。
接下来则是豆油总攻。
9月7号。
十里营阳光房产业区,三一豆油销售总公司。
声明垂危的余三元,精神抖擞的坐在真皮靠背椅中,查看三一豆油销售状况。
得益于上级打击非法食用油作坊,令缺油少油的现象更加严峻。
也得益于自家收购金龙鱼,腾出了一大片豆油市场。
三一豆油从高端桶装,到中端袋装,再到低端散装,全都卖的相当不错。
厂务秘书见状,汇报道:“三一豆油日产万吨,平均售价5元一升,日营业额4800万,由于销售过程中给菜贩子让利,加上回购三一大豆成本较高,日亏损约153万。”
“正常,现在是创业初期,尤其还跟ADM对抗,这点亏损等于大赚特赚…至于回购三一大豆成本较高,那是千金买马骨,等到明年,三二豆种肯定响彻全国,并且无需再施行保收计划。”
余阳说完,抬头看向电视。
正在播报的新闻中,ADM旗下的多款食用油,先后被采访。
什么坚持科技进步、品牌制胜。
什么实施集团化战略、统一全公司食用油标准。
什么ISO9001认证、ISO14001认证、GMP审核和HACCP认证…
余阳看到这,电话联系砖窑前台,“把这两天能买到的报纸,全都送我这一份。”
“好的余董。”
很快。
几十份崭新的报刊和杂志,被法医妹妹送了过来。
余阳粗略翻翻。
果然,ADM旗下的众多食用油,全都拿到了一系列国际认证。
反观自家,肯定什么都没有。
毕竟自家在海外没什么关系,ADM也不会让自家拿到。
而报刊中,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专家教授,还有知名学者,以各种方式陈诉国际认证的重要性。
甚至某些地方的领导,还给ADM旗下的几个炼油厂,颁发了科技进步奖。
最搞笑的是,胡姬花成了东方驰名商标。
“完了,高端市场失守了!”
厂务秘书的组长,开口道:“余董,算不上失守,毕竟高端市场的消费群体,全都不差钱,尝一尝三一豆油,再品一品ADM的高端油,肯定会发现差距。”
“你应该知道食用香精。”
“检测不出来?”
“不是检测不出来,是食用油不检测这东西。”
“就像豆油,它由大豆制作,如果采用压榨工艺,官方检测的是黄曲霉菌和杂质,如果采用浸出工艺,官方检测的是有溶剂残留,至于豆油里面会不会存在兴奋剂,抱歉,这需要专业检测,明白了吧?”
“您的意思是,哪怕里面有老鼠药,也不做检测?”
“如果这一批不检测毒性,或许含有老鼠药的豆油,真有可能上市。”
“其实在食品领域都这样,包括咱家的黄瓜,顶多检测有无农药残留,谁会检测它碱性值和酸性值?”
“所以,ADM明知道三一豆油的特性,依旧打算进攻高端市场,说明对方有必胜把握,毕竟味道再纯正,也干不过科技与狠活。”
厂务秘书早已对余阳心服口服,听闻如此判断,看向电视中正在颁奖的人,咬牙切齿道:“吃死他们!”
随后又道:“即便如此,咱们应该依旧可以在高端市场站稳跟脚。”
“站稳和垄断,是两码事。”
余阳拿起纸笔,写写画画,“ADM进攻高端市场,很快就会跟我们打品牌战,打认证战,打价格战,一轮轮冲击之后,咱们三一豆油的高端形象,肯定会严重受损。
若想保住我们的优势,唯有…下架!”
“下架?”
“嗯。”
“这岂不把高端市场让给了ADM?”
“不,我们另辟蹊径,继续搭配蔬菜瓜果赠送,甚至搭配旅游消费额赠送,总之,让准备购买大量高端食用油的消费群体,不需要买油。”
“但这样一来,咱们会严重亏损。”
“壁虎断尾,咱们亏,ADM的高端食用油卖不出去,由于保质期短,他们也会亏。”
“咱们跟ADM能耗得起?”
“感谢榜一大姐史密斯夫人给了咱们充足的资金,并送来那么多廉价食用油,今后咱们在高端市场的亏损,完全可以从润滑油行业补回来。”
厂务秘书懂了,“就像发电厂巨亏,供电部门却大赚特赚,但发电厂又不能关?”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余阳放下纸笔,“对了,三元化工总负债多少?”
“回余董,采购部知道ADM会断掉下个季度的订单,就从咱们在沂水沂蒙的植物基原料种植区,或购买,或订购,足足拿下了价值21亿美刀的原料。
另外又从南方、南洋、南非、西伯利亚,订购了17亿美刀的原料。
加上之前赊欠的货款,总计负债68亿美刀。”
“好家伙,沂水沂蒙用两个月的时间,培育那么点东西,全被三元化工高价买走了?”
“现在不买的话,等断掉订单,更不会有人买。况且也不算高价,咱们持续收购了小半年的植物基原料,现在市场上的供货价全都翻了数倍,就连中草药都被买断货。”
“这样的话,那就把负责培育植物基原料的技术员撤回来,再遣散从沂水沂蒙招收的临时工。”
“好的。”
余阳目送厂务秘书离去,随后拿出手机,拨打东山发改主任、东山官企改革委员会负责人老董的号码。
接通后。
其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道:
“领导您好,我是三元农业的余阳,不知您是否收到三元化工集团的债务重组方案?”
“已经收到,我认为,三元化工作为亚太地区最大的炼化基地,不能因为外资的逃离,就此废弃,如果三元农业和诸多材料供应商可以齐心协力,盘活这么大一座工厂,我相信上级也会非常开心。”
“感谢领导的支持,但东山高法不一定会这么判。”
“我会跟他们沟通。”
“辛苦了,领导。”
“应该的,否则我来东山府作甚?”
“那就不多聊了。”
余阳结束通话,看向挂在墙上的厂区规划图。
随后起身,拿粉笔在‘三元化工’画了个对号。
“问题是,咱千辛万苦的要这个化工厂作甚?”
“抵押贷款?”
“但没哪个银行敢给咱办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