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是特么贱货，贱起来比女人还要贱，明明已经就要提枪上马了，紧要关头，为了心里头的那么一点点良知，或者说对感情的忠贞，我特么居然可耻地逃了。 我严重怀疑我是不是男人。 后悔是有的，可这个时候总不能再去人家的房间，说我准备好了。 又特么苦逼地冲了一把冷水澡，二度压制住邪火，好不容易把满脑子白花花的大腿、胸脯给赶出去，把注意力集中在对事情下一步的研判和谋划之中。 小董所调查到的资料把矛头指向了宋亿强，而叶子所提供的情况，更是将他的嫌疑放到了最大。 我不是那种追求完美证据的人，况且像这种人，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我也奈何不了他。 凭心而论，我对他没什么兴趣，包括他对柳清漪痛下杀手，如果不是我跟她有业务关系，我也懒得去管，我自己都是个富二代中的假冒伪劣产品，能管多少别人的死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叶子见到他杀人，虽然对他形不成任何的威胁，但以宋亿强行事的作风来看，显然不可能放过她，到我门上来找叶子就已经是个证明。 将思路捋了一下，一直困扰着我的动机因素已经不攻自破，宋亿强在香江赌输了钱，为当地的帮派所迫，要干掉与帮派老大过不去的警务处长的女儿。 之前的袭击案并没有什么风声，肯定是被压了下来。既然江流替宋亿强顶了缸，那么宋亿强没达到目的，肯定不会罢手。 柳清漪的演唱会在即，安保工作由警方和昊龙公司共同负责，像上次那样的杀手袭击，可能性不大，但宋亿强有个公安局长老子，会不会有杀手混进警察队伍中，那就很难说了。 要想解决掉叶子的后患，负责柳清漪的安全，只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那就是做掉宋亿强。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残忍了？ 可是思来想去，我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想到当初那两杀手可是抱着我连的狗命一起收了的想法，总算为我的恶毒想法找到了支撑的理由。 正这么想着，小董的电话打了过来，冷不丁的手机铃声把我吓了一跳，特么的，做贼心虚，一点都不错。 我预敌在先，设了小董这只黄雀，果然抓到了两只螳螂。 小董故意找碴，把那二位修理了一顿，用小董的话说，只是略施惩戒。 我正在抱怨小董下手轻了，小董又缀了一句，估计要躺两个月医院。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丫装的一手好逼，比我还能装，他说两个月，估计不止。 宋亿强对我不信任，留下了盯梢的，偏偏这二位被收拾得满地找牙，这笔嵌入自然要算在我的头上了。 这也更加坚定我除掉他的念头。 既然已经决定，那就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好歹我现在也是个富二代，身边美女如云，大好的生活等着我去享受，干掉宋亿强把我自己给折进去，大大的得不偿失。 忽然间，我想起了柳清漪的处长老爸。 作为一名警务处长，我不相信他跟柳清漪到内地来，仅仅是为了女儿的安全，况且他的从警经验很丰富，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被糊弄过去。 那么，他到内地来的真实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既然要干，就得把他拖下水。 想到这里，脑子里是一点胸脯大腿都没有了，构思着做掉宋亿强的计划。 年轻就是好，一夜没合眼，两度受煎熬，一点后遗症没有，活蹦乱跳。 到餐厅吃了早餐，正遇到董寒露陪着柳清漪来吃早点，自然是清了场的。 见到我，柳清漪巧笑嫣然：“雷总，这么敬业啊。” 我打了个哈哈说：“柳小姐的安危最重要，寒露，辛苦你了。” 董寒露见我装逼，怕忍不住笑场，别过脸去。 柳清漪对我也算了解，嘻嘻一笑，坐到了我的面前，吃相文雅之极。 我呼啦啦地喝着玉米粥，问道：“怎么没见到你老爸？” “他喜欢睡懒觉，早着呢。”柳清漪捂着嘴好笑。 我也有些好笑，看得出来，这父女俩的感觉挺好。忽然间想到了自己的家庭，心下微微一黯，这种生活我恐怕是不可能拥有的了。 “柳小姐，一会儿见到你爸，请他去我的办公室坐一坐，我有点事情跟他谈。”我放下了筷子，起身离开。 回办公室的途中，去了一趟叶子的房间。 叶子半梦半醒，开门的时候还是睡眼惺忪，见是我，话没说，笑先行：“你怎么来了？” “我来查房，看看你这里有没有藏着别的男人。”其实跟叶子说话是最轻松的，什么污七八糟的话都能说。 “男人倒是有一个，不过胆子小，跑了。”叶子揶揄着说我。 我的脸皮多厚啊，这种揭短简直就是小儿科，我叨着烟斜着眼，抖着一条腿，一副小流氓的样子：“要不现在试试？” “好啊，是男人的就别跑。”我忘记了叶子的特点，文文雅雅的小初哥固然调戏，老司机她也是不怵，立即热情相约。 不是男人的帽子算是扣在我头上了，我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再一次落荒而逃。 回到办公室，方怡已经到了，汇报工作情况。 方怡这一个月来的表现我看在眼里，很强，如果真不以学历不以背景来衡量，她比我更适合做总经理，所表现出来的大局观、发展观，我只能望其项背。 由于我的腹黑，在对方怡的态度上我向来是居高临下，横加指责，给方怡留下了一个反复无常的暴君形象，不过还好，我没有想着去吃她的豆腐，色狼这个光荣称号还没有冠在我的头上。 我板着脸，听着汇报，心里大是赞赏。 方怡汇报完，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雷总，有件事情我不是太明白，能问问吗？” 看着方怡一脸的小心翼翼，我心头大是不忍，向方怡招了招手，待她靠近了，才低声说：“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方怡怔了一下，委屈地说：“我真的很努力了，也在用你的思维考虑问题。” 我一听就乐了，敢情方怡这位大学霸是觉得跟不上我这位学渣总经理而郁闷呢。 见我面色舒缓，方怡壮着胆子说：“我的心理素质还好，不过人的抗压能力总是有限的，你这个大老板也不能总是挑我的刺。” “方怡，你干的很好，非常好，我很满意。”我不忍再去刺激她，声音放得更低，“方怡，记住我说的话，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不代表我的真实态度。” 方怡有些犯迷糊了，傻愣愣地看着我：“我怎么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还有，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这时，敲门声响起，我神情一整，道：“哪位？” 方怡过去了开了门，门外正是柳处长。 一见这个情景，柳处长的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不妨碍你们吧？” 方怡的脸先红了，我暗啐了一句，为老不尊啊，方怡也是的，没做亏心事，你脸红干什么？ “柳处长来了。”我走出办公桌，交待方怡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见我这么谨慎，柳处长的笑容也是一整：“雷总召唤，有什么事吗？” 柳处长这话一说，我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在香江，警务处长的位置是非常重要的，也不知道这是他个人的风格还是根本没有内地那么官僚。 我笑了笑：“召唤不敢当，有些事情商量而已。处长，在香江，应该怎么称呼你？” 柳处长哈哈一笑：“香江内地是一家嘛，入乡随俗，就一个称呼而已，在你面前，我就是你朋友的爸爸而已，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柳叔。” “柳叔。”我立即跟了一句。 柳处长一笑：“清漪跟我说起你的时候，一直叫你雷子，那我也这么叫你了。” 我有些诧异，这么亲热的称呼，很难让人不认为柳清漪跟我很熟啊。 我揉了揉鼻子，笑了笑说：“柳叔，清漪上次遇袭的情况，清漪跟你都说了吧？” 一丝狠厉在柳处长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微微点头，直视着我。 跟这种久经高位的人打交道，我的心里并没有多大的底，所以我不打算跟他兜圈子，直接说道：“那么你相信吗？” 柳处长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着我说：“这么说，你是不相信的了，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的东西没有任何事实来证明，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证据，香江更是如此，是吧？”我钓着他的心。 柳处长沉默了一阵子，才说：“那得看情况了。” 我笑了笑，忽然笑容一收：“江流是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据说在香江输了不少钱，但有人说，输钱的人叫宋亿强，柳叔查到这个应该不难。” “你我的消息是一致的。”他从另一个角度应和了我的话。 “仅仅从输钱的人是谁来判断，没有证据。”我笑了笑，“不过如果真是他，会不会有杀手混进负责安保的警察中来，这个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