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小时,警戒消除,船队继续赶路,公共电视上说,是一个误会,前方是j国的船队,他们那边有恐`怖分子夺取了一架飞机,飞行至他们上空时故意丢下的炸`弹,现在犯罪嫌疑人已经驾驶飞机逃逸云云。 俞蘅是不信的,他们的超级船队,集结了全国最高的武力水平,毕竟将一国装载在船上,没点真本事是不可能的。据他以前偷摸摸查看所了解到的,主船上都有防空系统,最外层还有防护罩,悄咪咪地就一颗炸`弹丢过来了还没被拦截?谁信呐!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相信的,没有战争没有危险,他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接下来船队没有继续前进,俞蘅在甲板上看到船员在做停靠工作,重逾千斤的铁索被抛下水,水下也有船员在做固定工作。 “怎么不走了啊?”“不知道,去不去抓鱼?”“走吧走吧……” 他则和曾平年上游艇去看曾雨,曾雨确实没事,正坐在外面吃包子呢,见他俩过来就笑开了:“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我真没事,让我妈别担心。” 聊起爆炸的事情,曾雨说出自己的猜测:“什么劫持飞机啊,我看是扯淡,看我们船上就知道了,飞机哪里是那么好劫持的?如果真的被偷了,那贼脑子肯定不坏,不然哪里偷得着啊。可要是脑子好,竟然不逃命还直直冲咱们这里丢一个炸`弹,傻不傻啊?” 曾平年忧心忡忡:“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担心。” “爸别愁了,再担心咱们也是平民小百姓,能做谁的主啊。” 俞蘅去打听停船会停多久,船员也不知道,“要捕鱼就去吧,注意这边的鸣笛声就行,别到太远的地方去,也别到那边去。”船员指的方向是七号船那边。二十六艘主船围成一圈并不是按照数字排队的,因此七号船跟他所在的二十四号船现在是属于“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隔着宽阔的中间保护圈正好是面对面。 “好的,谢谢。” 他就和曾雨他们去捕鱼了,他们只在附近溜达,抓不到多少鱼也没关系,泡个澡也很舒服的啦。结果这一停就停了四天,这四天里,鱼人们就高兴了,天天在水里狂欢,普通人们也在这几天内赚了一笔物资。等船队再次启航时,船内也一扫之前因为旅途也有些沉闷的气氛,变得活力起来。 继续行走时,俞蘅看到了新闻中所说的附近的其他国家船队,也是铜墙铁壁的大型游轮,远远地可以看到对方的游轮跟他们的不一样,甲板几乎是密封的,像一个倒扣的脸盆。 那些船上一直发出鸣笛声,就像在送别他们,直到行驶出好远的地方,鸣笛声仍在耳边回荡。 到了晚间去食堂打饭,他看到菜式丰富了很多,重点是有猪肉!虽然价格很贵,不过他还是买了几份,太久没吃到猪肉他特别馋。 猪肉是腊肉,特别有嚼劲,他的牙口还特别好,咬起来一点不费劲。不止这一天,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有腊肉,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曾平年都暗自嘀咕:“这伙食也太好了吧?会不会把肉存货都拿出来了,以后咱们就只能吃糠了?” “应该不会,你还记得一个星期前遇上的那个外国船队吗?我们的船,很有可能跟对方做了一桩大生意了。”这是俞蘅的猜测,可以说,防护罩是目前本国领先外国的唯一东西。 在全球水灾之前,本国在国际上也只是中等水平国家而已,科技水平并不拔尖。看科院研究了数年,最后的基因药还需要从外国用防护罩交换而来,就知道本国的弱势了。 用防护罩做买卖,是最好不过的交易商品。那天遇到的外国大游轮队,从他们的船构造就能看出,他们并没有防护罩这样的技术,才会做成密封的款式。 “记得,这么一想还真的是,哎哟我还吃上了外国的猪肉啦。”曾平年颇有些美滋滋,觉得自己有口福。俞蘅就笑:“那咱们多买点儿,以后可没这么好的菜式。” 等半个月后,食堂的供菜水平又回落到以前那样,让不少终于攒够劳动点打算多加餐几顿的人捶胸顿足,纷纷找食堂的人打听,什么时候有猪肉菜,食堂的人说,要听上面的安排,不过应该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会有一次加菜。 好吧,还有奋斗的时间,众人卯足了劲赚信劳动点,就等着目的地到达那天的好饭好菜。 在迁徙的过程中,大自然的不友好也就不多说了,暴风雨是常态,在科院的检测下,他们绕过了旋涡、高楼障碍、绕过了鲨鱼群,更是艰险地从一次地震中逃脱。那次地震来得毫无预兆,海底下的巨兽仿佛是吃坏了肚子在遍地打滚,搅得天翻地覆。 保护圈中的铁木船没有主船那么坚固平稳,不少人落水,还是一直生活在水中的完全进化鱼人奋力抢救,才救回来一部分,饶是这样也失踪了千来人。 等终于来到安全水域时,龟缩在船上不敢下水的鱼人才放松心弦,嗷嗷叫着扑下水。 第二天果然食堂加菜了,除了有期待已久的猪肉菜,还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只要你有劳动点,随便买。 哎哟蔬菜就算了,平时在海底自己就能拔些野生海草海菜,就算稀罕也有限,水果才是重头戏,稀罕得不得了。俞蘅啥都不缺,就缺这几口新鲜苹果和圣女果子吃,一口气买了两箱,天天吃顿顿吃,存货就让曾雨看着,吊在水里保鲜。 这片水域确实很不错,台风刮不到,也没有大型洋流,水温也适中,泡澡特别舒服。中小型的鱼类也很丰富,每次捕猎都能有大收获,比之前在驷里高原好多了。 才来了一个月,俞蘅就过得乐不思蜀,经常自己独自外出去溜达,什么海鲜鱼虾不停往回搬。能干的人,日子总能过得不错。他现在都六十岁了,自认是个老人家,肯定想吃啥就吃啥,对自己好一点才是。 曾平年看着他发愁:“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我都像你的长辈了。”语气别提多哀怨了,还有那小眼神儿,可把俞蘅给乐的,“哪有,哥你也年轻,头发多黑啊。” “都白啦,你瞅瞅。”曾平年还较真了,捋头发给他看:“瞅瞅瞅瞅,都是白头发。” 他就仔细地看了看,认真地点头:“是有几根,回头我弄点黑芝麻给你吃。” “好吧,我吃点黑芝麻把头发补一补。”曾平年高兴地应下来,随后又悄悄地问:“我说阿福啊,你看起来还年轻,要不咱找一个新弟妹?” “不找,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找啥找。” 面对曾平年的劝,俞蘅不为所动,最后说:“你再吵我,黑芝麻没了,腌萝卜也不给你吃。” “哦。” “你盯着我,不如盯着小雨和小雯,小雨都要四十岁了。” “他不听啊,小雯倒是有人追求她,我偷偷看了还不错,不过她不告诉我和你嫂子,我也没办法呐。” 俞蘅静静听着曾平年念叨,手下不停地切海带,这几天天气好,也有太阳,他打算晒点海带干。突然曾平年的声音停住,他转头去看,就见曾平年正直勾勾地看着一个方向,他也跟着看过去,“那不是小雨吗?” 曾雨正在前面的水中晒太阳,有一个挺年轻的女鱼人正在他旁边,两人有说有笑的。 “嘿!”曾平年拍掌,喜形于色:“臭小子!能行啊!”他赶紧收回目光,又催俞蘅:“快快咱别看了,别被发现了,女孩子会害羞的哩。”说是这么说,他自己倒是总用余光偷瞥,俞蘅夺下他手中的刀:“你就别切了,快把手剁掉了。” 等晚上俞蘅见曾平年那副纠结样儿,忍不住失笑,于是做好人帮忙问了问:“咳,小雨啊,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啊?” 结果曾雨的眼神闪闪烁烁的:“叔、叔你怎么这么问?”哟这表情,准了。 俞蘅就瞄了一眼曾平年笑着说:“我看见的,挺漂亮嘛,几岁啦?” “二十七。”既然被看到了,曾雨就大方地承认,“叔,我想跟她结婚了。” 噗通—— 曾平年一下子从游艇上掉下水去,曾雨大惊,“爸你咋啦?!” “你爸这是高兴的,让他冷静冷静。” 听了俞蘅的话。曾雨哭笑不得,对着抓着扶手上来的曾平年说:“爸,这有啥可激动的,妹妹的男朋友也跟她求婚了——爸!” 噗通—— 仿佛一瞬间,孩子们就都长大了。俞蘅能够理解曾平年的心情,曾雯和曾雯在最关键的婚嫁年纪时,全国动`乱,生存危机不停地威胁着众人,不让人喘口气。 什么恋爱啊、结婚呐,都给耽误了。好不容易连曾雯都三十九了,兄妹俩才有结婚的苗头并且行动力惊人,说结婚就结婚,还是在相隔天,不止是曾平年夫妻了结两桩心事,俞蘅也觉得高兴。 日子就在此时慢慢平顺起来,当局找的这个地方实在不错,他们在这里住了七年,直到接连不断的海底地震,板块运动,使得这个好地方也逐渐变成险地,不得不进行二次迁徙。 这次迁徙对俞蘅他们来说是一次挑战,对当局来说也是如此。因为曾雯怀孕了,四十六岁的年纪在以前就称得上高龄产妇了,更别说是现在。 为了这次迁徙,当局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照顾这位珍贵的孕妇,俞蘅他们也严阵以待。对俞蘅他们来说,这是顶顶亲近的人,自然要关心,对当局来说,曾雯是首个怀孕的女性鱼人,打破了鱼人零生育的困境,肯定要举国之力来呵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