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漂浮在半空中,以肉眼看不到的存在飘到月月身边，闻言有些诧异。 恋爱脑真可怕！ 这都不生气！ 这搁有些小说，不是应该已经发火了吗。 不愧是卡密,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这个。 【她只有这次比较痛苦,其他死亡的时候时间会很快。】 “很快是多久？” 齐木楠雄坐在床边,目光在熟睡的少女身上，她睡得熟,这都没醒,想来有这个所谓的系统的手笔。 【就……一两个小时……？】 “一两个小时很长,一两分钟都算长。” 她那次手指破个皮都在心里嚎了很久，还要呼呼,各种撒娇。 一两个小时，也很久。 而且死亡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还有绝望…… 系统倒是没说任务对象都是什么最强，只是说了任务最后要赴死而已。 齐木楠雄很难想象,月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迎接每一次的死亡。 她心态看上去特别好,心大的不得了。 但真的没有关系吗？没有在压抑吗？不会出问题吗？ 她承受的远比他想象的多。 “救她。” 他没有看系统,忽然说道。 【我，我做不到！】 “你不是要带她复活吗。” “我就是说这个，救她。” 就算她会离开他也好，他希望她得偿所愿。 【这个不用你说啦。】 “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高,高科技你懂不懂啊，更高的文明,什么星际时代啦，你都没看过系统之类的小说吗？真的假的？】系统说话声都有点抖。 “把你给齐木空助，他应该很感兴趣。” 【别了吧,我说了你又不信。】 “说说看。” 【我是她爹！】 齐木楠雄：“……？” 【你看吧你看吧我说了你还不信！】 “……”鬼扯什么，你是她爹？跟她待久了，如出一辙的爱占便宜是吧。 她是我小姨，你是她爹，那我是什么？ “解除你的能力。” 【解除不了，你别想对她用超能力啦，想彻底救她，她还要死几次。】 “……” 他第一次感觉到有点无力，超能力对她没有效果，眼前这个说自己是系统的东西，很明显可以压制自己在她身上的超能力，导致他的超能力无效。 就算它不是高科技产品，也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至少目前来看，他似乎只能把她交给它。 并且…… 他可能真要亲眼看着她死去。 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少年，怎么接受得了这个。 齐木楠雄心理很强大，硬生生逼着自 己冷静下来，逼着自己打消毁灭系统的冲动。 他没有办法对她使用超能力，所以无法带她去别的地方，也无法救她。 月月…… “你把心灵感应留着了？” 【心灵感应，哦，你是说读心术，哈哈，当然是不能只有我一个受罪啊！】 找个人跟我一起听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受罪吧。 “不是受罪，你只是系统，你不懂。” 系统：【……】这家伙说话怎么跟月月一样。 压下扰乱的情绪，齐木楠雄再睁眼时，冷静很多。 但他遍体生寒，用指腹把系统捞起来，按在月月眉心，系统骂骂咧咧回到月月意识中，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还是有点怕齐木楠雄把它嘎了。 把它嘎了，它怎么救它的好大儿呀。 你说是吧好大儿月崽。 齐木楠雄轻吐一口气，给月月掖好被子。 他得给自己收拾一下烂摊子，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受伤，把他们救回来。 等全部处理完，齐木楠雄回到月月家，月月刚好醒了过来。 她睡得模模糊糊的，神志不清，也没注意齐木楠雄的存在，一直在齐木楠雄面前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痛苦，刚醒过来，心里嗷嗷叫。 疼死宝宝了。 呜呜呜…… 听得齐木楠雄快心碎了。 就，不是古早狗血味，真碎了。 当然，他是齐神，碎了还能拼起来。 她脸色很差，惨兮兮的，注意到房间里有人，吓一哆嗦。 小，小楠什么时候来的啊。 小楠一来我就不疼了，贴贴！ 因为怕他担心，她还给自己找补。 “刚来。” 齐木楠雄走过去，月月就扑到他身上，齐木楠雄稳稳接住她，还没来得及撒娇贴贴，系统跟齐木楠雄来过坦白局，也不屏蔽自己的存在了，悠悠的说：【好大儿啊，齐木楠雄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捏，他把我拉出去差点销毁了，人家好怕怕哦，嘤嘤嘤，帮人家做主啦！】 月月：…… 齐木楠雄：“……” 由于系统也不装了，所以齐木楠雄听得到。 哈？ 月月傻愣愣的看向齐木楠雄，都，都知道了？ 齐木楠雄没说话，表情说明了一切。 对，对不起…… 还是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吧！ 齐木楠雄把钻进被窝里的月月拉起来，月月小心翼翼的看向他，眼睛红了。 “不用对不起。” 齐木楠雄揉揉月月的头。 她看上去很难受，又很脆弱，他只是看着她，就生不出一点点怪她的意思。 呜呜……可怜又无助。 系统：【呜呜呜……！】 月月：【闭嘴吧你！】 系统：【你双标！给我做主啊！】 【谁要给你做主！】 月月毫不留情的屏蔽它。 齐木楠雄露出很淡的笑，被月月捕捉到，月月爬起来捏捏齐木楠雄的脸。 真的不生气啊？ “生气的。” 月月立马又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月月要努力活下去，就好。” 月月用力点点头，我会的！ 齐木楠雄都知道的话，她就不用装了，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她会复活，然后好好活下去，不会辜负自己这么久的努力，也不会辜负他的祝愿。 “好。” “我们来聊点别的吧。” 嗯？ “和他们在一起过吗？” “我是说，谈恋爱……之类的。” 月月摇摇头，除了上一个小悟，都是女孩子，我又不是同性恋。 “……小悟……呢？” 没有在一起啦！ 没有正式在一起，没有正式谈恋爱，也不算吧……？ 要是被系统听到了，一定会喊着“渣女”。 月月想，她没有骗人，真的没有啊，她好像还真没和小悟在一起吧？就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情侣。 “好。” 粉发的少年似乎想到什么，歪着头说：“跟我谈。” 月月：“……？” “之后，也不许跟别人在一起，我是说……谈恋爱之类的。” 欸？？？ “月月，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变。” 月月：！！！！！！ 还有这种好事！！ 月月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和齐木楠雄谈恋爱，海王+渣女的月月没想到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居然是齐木楠雄。 主要他说他都可以变欸。 拥有一个齐木楠雄，她岂不是能拥有全世界？ 任何人，任何物，人外？福瑞？异人？ 妈呀还有这种好事，月月幸福的要流泪了。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先玩个触手py！ 齐木楠雄：“……” “好好休息。” 粉发的少年慌乱的逃走。 至于月月，哪里还记得齐木楠雄说的其他话，比如什么以后别跟别人在一起，虽然就算记得也无所谓。 —— 月月的生活有点变化，也没什么变化，还是每天在家里，要么就睡觉，要么就窝在齐木楠雄身边黏糊糊的撒娇。 被齐木楠雄知道她的事，她也就害怕了那么一会吧，心大的不得了，仗着齐木楠雄舍不得拒绝她，可劲造。 想要触手！ 月月坐到齐木楠雄腿上，抓着他的衣领晃两下，给我玩给我玩！ 齐木楠雄被闹的无奈，拿 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点了点，月月就感觉自己手背痒痒的，很快几根缩小版的触手在她手背上出现。 非常掉san，但又莫名能看出几分可爱。 小触手在她手背上疯狂乱动，痒得月月哈哈笑，什么啊我要的又不是这种。 超能力对她失效，这个是他变出来的，放她手上，所以她可以玩。 好吧看在它挺可爱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啦。 月月和小触手玩了会，它就消失了。 能转移点她注意力也好，因为超能力对她的失效，他连让她舒服点都做不到。 从没遇到过这种事的齐木楠雄这段时间心情都很压抑。 如果不是月月一直在他身边吵吵闹闹的，感觉他能毁灭世界。 月月闹够了，就坐到他旁边，乖乖的靠过去，蹭蹭少年，我要看猫和老鼠。 齐木楠雄控制遥控器打开电视，放猫和老鼠给她看。 不过她看不了多久，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她睡得不太安稳，脸色苍白，有时候会咬住唇，来让自己轻松一点，即使是睡着，也还是很疼。 肉眼可见的是她生命力的流逝。 但她每天表现的毫不在意，想尽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想这些，他都知道。 月月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疼。 这种疼，让她想到了一些事。 睡着后，迷迷糊糊的开始做梦。 “阿月，这样不行。” “阿月，这样不好。” 她红着脸想要反抗，可是反抗不了，对方带来的窒息让她疯狂。 再醒过来，梦里的一切都消失干净。 月月想起现实世界。 她在死之前，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那个人像个江湖骗子，问她：“你相不相信轮回？” 没多久，她就死了。 月月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缓过来，半晌，才问：你相不相信轮回？ “什么？” 月月摇摇头，没什么。 她现在在各个世界做任务，何尝不是一种轮回呢。 我到底是谁，我是谁呢？ “你是月月，月月，你永远是月月。” 月月闭了闭眼，神神秘秘的冲齐木楠雄招招手，快过来，我跟你说个小秘密！ 齐木楠雄听话的走过去，月月像是和他咬耳朵一样，头靠近他耳边，让他听自己说话。 虽然是用心声啦。 小楠小楠，我要告诉你我现实世界的名字。 “嗯？月月？” 什么鬼啦，哪有人姓月叫月的，我有名字！ “是什么？” …… 齐木楠雄眼底闪过惊讶和了然，“是来源于那个物语故事吗？” 是呀，院长妈妈说捡到我的时候和故事开头很像， 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这个月亮形状的胎记，我在现实世界也有哦。 “月月厉害。” 齐木楠雄摸了把月月的头。 他第一次听月月主动谈起她的事，想多了解一点，但又怕会让她想起什么不好的事。 她真正的名字很好听。 “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当然啦，别人我才不告诉他呢～ 根本没有机会说，她在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名字，而且她对名字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做了梦，忽然就想倾诉一下。 第一个知道月月真实名字的齐木楠雄心情晴朗了不少，下一秒被月月的话说的没有回过神。 小楠，我快要死啦。 齐木楠雄怔了一会，才抬起手，难以克制的将少女抱进怀里。 对不起小楠…… 她也很难过。 她有感情，她也是人类，她会难过。 她只是调整的很快，甚至是把很多负面情绪全压制下去了。 每个任务，她都付出了感情。 因为无论是什么感情，都是相互的，她也很爱他们，这份爱也许不是爱情，但都是浓烈的感情。 所以死亡的时候，她不太敢看他们伤心的模样。 这次这么久，她觉得很难受。 为了不让她难过，温柔的少年神情一直是温和的，什么都看不出。 但她知道，他会在她睡着后坐在她床边，眼睛都不眨，生怕她消失，会轻轻摸摸她的头，生怕她疼。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齐木楠雄轻笑一下，他笑起来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不常笑还是因为在苦笑。 就是对不起嘛。 “别再说对不起，我不喜欢。” 好吧。 呜呜呜……凶我。 齐木楠雄无奈，她真能把无理取闹发挥到极致，偏偏她把他吃的死死的，他还不觉得讨厌不觉得烦，就觉得怪可爱的。 “没凶你。” 那变个福瑞给我看看，我要带尾巴的。 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轻弹一下月月的额头。 “除了这些，月月有什么想做的吗？” 嗯……我要死在天空上。 小楠，带我去天空吧，在我快死的时候。 齐木楠雄听不得她说什么死不死的。 但他不能不接受。 这些天他将负面的心绪压下来，不就是想好好陪她，满足她不过分的要求吗。 “好。” 月月能感觉到自己的死亡，感觉不到，也有系统的提醒，这天来的很快，就在她跟他说的第三天。 入夜之后，系统解除了一点屏蔽齐木楠雄的超能力，让齐木楠雄得以成功将月月带到天空。 彼时月明星稀，高高的月亮仿佛触手可及。 飞机！ 飞机尾巴在夜里看还挺好看的。 齐木楠雄把她带到云朵上，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没有掉下来，当然也是齐神的超能力，他们两个在这里没有人可以看到，也不会被任何雷达探测到。 星星，月亮！ 好像一张大饼！看上去好好吃！ 齐木楠雄失笑，坐了下来，看月月在云朵上蹦蹦跳跳，因为死亡而消沉的心似乎好了一些。 月月蹦了一会，扑到齐木楠雄怀里，“怎么了？” 我想看看未来的小楠。 未来的小楠。 他是否长成最好的样子。 是否快乐，是否健康。 她想知道，未来的他们，是不是过得好，让她知道，她的任务没有白费。 除了小悟那边，275穿越过来，月月都不知道之前的女孩们未来过得怎么样。 现在有机会，齐木楠雄做得到，他可以把她送到未来吧，她想看看未来的他。 并不是好奇，她只想，看看他是否好。 【系统，拜托啦。】 系统再次解除一点点对超能力的抑制。 小楠～ 齐木楠雄应了声。 “你不要对未来的我撒娇。”就算是未来的自己，他也会吃醋的！ 哪有撒娇嘛小楠。 这还不算撒娇啊。 齐木楠雄将月月送到了未来的自己身边。 未来时间线的齐木楠雄在等月月，因为他知道这个时间点，从前的月月会过来。 齐木楠雄昨天还被现实世界里的月月气到头晕，那家伙居然…… 居然跑了，自己一个人跑了！ 月月出现的时候，看到齐木楠雄噗嗤一声。 什么啊，就换了衣服，根本没什么变化嘛。 “能有什么变化。”她自己不也没有任何变化吗，要不是这个时间线的她跑了，这回就是她自己跟自己面对面了。 齐木楠雄过来拎着月月的后颈，将月月带到了无人的地方。 咦，这是哪？ “海岛。” 干嘛带我来这里啊。 “……”他总不能说，她那一群男朋友女朋友会找过来吧，他前两天好不容易抓到她，结果给她跑了。 想想都气。 不过生气归生气，他不可能把脾气发到现在的月月身上。 齐木楠雄没回答，月月没有多想，但是开开心心的欣赏两分钟周围的景色，最后才回到他身边，问：你过得好不好呀？ “好啊，怎么不好。” 咬牙切齿版。 真的吗？小楠快乐吗？之后的小楠，会开心吗？身体也健康吗？没有问题吧。 齐木楠雄轻笑一下，“嗯，没问题，月月，请放心。” 他说：“往前走，月月，无论你 做什么，都有人在你身边。” 说着，齐木楠雄想试试，以现在的自己能不能救她。 还是不能。 他暗暗的切了声，想说那个系统还真是厉害，不愧是它。 嗯，我会的。 未来的小楠长成很好的人，我很开心哦。 他摸摸月月的头，说了句什么，月月没听清。 希望小楠可以一直很好。 他问：“如果是月月呢，月月想对未来的自己说什么。” 额，我祝她成功吧。 齐木楠雄失笑，“我祝未来的月月得偿所愿。” 我祝小楠永远平安。 离开之前，月月在齐木楠雄唇角亲了一口。 再见啦。 见到他很好，她就放心啦。 回到现在的时间线，月月坐在云朵上，傻笑了两声。 “见到了？” 见到了！ “说了什么？” 不告诉你，你以后就知道了～ 齐木楠雄又问：“做了什么？” 亲亲了！ 齐木楠雄：“……”该死的齐木楠雄，该死！ 我狠起来连我自己都骂。 就碰了下嘴巴啦，哈哈，小楠笨蛋，可爱。 齐木楠雄瞥了她一眼，她凑过来，在他唇上吧唧一口。 怎么说，齐木楠雄什么都知道，那她这个流程还走不走啊？ 月月钻进齐木楠雄怀里，两只手抱住他，管他的呢，走个流程吧。 “小楠。” 她出声道。 “小楠要相信我哦。” “我喜欢小楠。” 她只是，只是见一个爱一个而已，只是心碎了很多片，每一片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小楠，要快乐一点哦。” “再见啦。” —— 很久以后，齐木楠雄猛的意识到，超能力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救不了心爱的女孩。 逆转时空，过去和未来都见不到她。 他不是什么都做得到。 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死亡越来越近，他和最普通的人一样，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直陪着她。 他甚至都不能帮她减轻一点痛苦，她在深夜偷偷小声叫疼的时候，他真的要碎掉了。 “说起来，好久没有见到月月了，都找不到她，楠雄你知道月月在干嘛吗？” 妈妈的声音让齐木楠雄回过神。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远到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还好的是，他知道她没有真正的死去，她活在平行时空外的某一个地方。 “再远也该回来了吧。” 是啊，再远的地方，也该回来了。 但她不会回来了。 她会向前走，留他们在原地。 但他不肯在原地。 不过是平行时空而已，他总有一天会去成的。 齐木楠雄回到房间，一切如初，他在大学里继续当着普普通通的学生。 他说他有女朋友，没人信。 照桥心美也来问过，怎么找不到月月了。 齐木楠雄没有跟别人说过月月死去的事。 在他心里，月月并没有死。 她只是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她并没有死去，她在为了活下来而一遍遍死亡而已，她在努力活着。 只是离开而已。 她在向前走，不会回头看他们，但是没关系。 他可以跟上她的脚步。 他可以去她的世界。 无论如何，迟早有一天。 他会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