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说吧!”慕容先生指了指花园中间的石凳,道:“请坐!” 带我来后花园也就罢了,连把椅子都不给,居然叫我坐石凳上。慕容先生这待客之道,让我很有些不可理解。 “这次来找先生你,主要是有个不情之请。”我笑呵呵地看向了慕容先生,道:“那幅《锦鸡图》,不知先生你是否愿意卖给我?” “《锦鸡图》?”慕容先生给了我一个懵逼中带着一股子茫然的眼神,问:“那《锦鸡图》不是从你手里出来的吗?怎么又要买回去?” “三言两语说不清,也不太方便说。总之那幅《锦鸡图》,对我来说有很大的用,还请慕容先生你行个方便。”我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你想买回去,就开个价吧!”慕容先生说。 “那幅《锦鸡图》没有落款,保存得也不是那么的完好,有不少瑕疵,往好了卖,市场价也就两三万。”我道。 “两三万?”慕容先生摇了摇头,问:“你把那《锦鸡图》出手的时候卖了多少?” “需求不同,出价自然不同。我是做这行的,买任何一幅画,都只会考虑其在市场上真正的价格。”我顿了顿,道:“别说两三万,就算是两三千万,对先生你来说都是九牛一毛,不用放在眼里的。你若愿意把这幅画卖给我,不是因为钱,是因为情谊。毕竟,黄金有价,情义无价嘛!” “好一个黄金有价,情义无价!”慕容先生笑了笑,道:“钱我就不要你的了,画我可以给你,但是借给你,并不是卖给你。” “那就多谢慕容先生了。” 我要那《锦鸡图》,是为了搞清楚那画上的秘密,并不是为了拥有它。所以借和买对我来说,效果是差不多的。 慕容先生进屋把《锦鸡图》取了出来,拿给了我,然后沿着别墅的边上,把我送出了大门。 自始至终,慕容先生都没让我踏进别墅一步。 去百尸林的那天,我和方玉到的时候,慕容先生已经等在门口了。那天我俩也没进别墅,难不成他这别墅里,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既然慕容先生不想让我进他那别墅,我也懒得去乱想了。 锦绣山庄是在半山腰的,走出别墅区大门之后,我等了半天都没看到哪怕一辆出租车。没有车,那就只能走出去。 我一直走下了山,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是打到车了。 “回来啦?画买到了吗?” 刚一进门,阎菲菲便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要买不回来画,我还有脸回来吗?”我把《锦鸡图》拿了出来,很得意地在阎菲菲面前晃了晃,道:“你猜多少钱?” “五万。”阎菲菲说。 “看来你对我的本事,还是有些自信的嘛!”我借着话茬子夸了自己一句。 “能的你!”阎菲菲给了我一个无比嫌弃的白眼。 “还剩了五万。”我把口袋里装着的那五叠百元大钞拿了出来,道:“出门之前可是说好了的,不管剩了多少,都是我的。” “一分钱没花,他就给你了?”阎菲菲有些吃惊地问我。 “慕容先生又不缺这五万块钱,一个人情重要,还是五万块重要,他那么聪明的人,能拎不清吗?”我把画递给了阎菲菲,说:“因为没收钱,所以这幅《锦鸡图》他并不是卖给我的,只是借给我的。” “借?借多久?”阎菲菲问。 “没说时间,大概可以借到我不想再借为止吧!”我道。 “在慕容先生那里吃过亏的人很多,能在他那里占便宜,而且是占这么大便宜的,我还没听说过。”阎菲菲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些小担心。 “凡事都有第一次,再则说了,反正我都跳了那么多的坑了,也不在乎再多跳一个。”我道。 “慕容先生把《锦鸡图》让给你,会不会是他解不开这上面的秘密,或者他知道,只有你才能将上面的秘密解开?”阎菲菲说出了她的猜测。 其实阎菲菲说的这个问题,我是想过的。 “有可能。”我道。 阎菲菲把《锦鸡图》铺在了桌子上,认认真真地在那里看了起来。看了半天,她摇了摇头,说:“没看出有什么名堂。” “要这么容易就能看出来,就不叫秘密了。”我道。 《锦鸡图》是一幅花鸟画,古代画家,通常会通过花鸟画的创作,来反映和感悟大自然中的生机、生趣和生命的活力。 大自然中的生机?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我越看越觉得锦鸡身上的羽毛,就像是一根根的针一样,扎进了锦鸡的身体,颇有一点儿万箭穿心的意思。 “万箭穿心!”我指了指锦鸡身上的羽毛,对着阎菲菲说道。 “你不说还没看出来,你这么一说,我真还觉得这些羽毛,跟百尸林里那些笔直的树干有些神似。”阎菲菲皱起了眉头,道:“莫非这锦鸡身上的羽毛,隐藏着什么暗示?” “锦鸡身上的羽毛,有明有暗,有深有浅,颜色恰好是五种。”我想了想,说:“该不会这些羽毛背后,藏着阴阳五行吧?” “这些羽毛太过细小,又这般密集,就算是对照着那百尸林看,也很难看出门道。”阎菲菲接过了话,道:“《锦鸡图》出自宣和画院,要这图上所画,真是那百尸林,不就是说明,那林子在宋徽宗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吗?” “可能性很大。”我说。 “存在了差不多有一千年了,这期间不知道有多少盗墓贼打过那地方的主意,可直到现在,百尸林都还是完好无损的。足以说明,里面是何等的凶险?”阎菲菲分析道。 “要不凶险,哪里留得到现在啊?”我接过了话,说:“我都能看出来这《锦鸡图》上的羽毛可能和百尸林的那些树有关,那么聪明,而又经验丰富的慕容先生能看不出来?” “他肯定是看得出来的。”阎菲菲道。 “既然已经看出来了,还把《锦鸡图》借给我,慕容先生该不会是想引诱我傻不拉几地拿着这画就往里面冲,去给他撞一条路出来,好方便他在背后白捡便宜吧?”我说。 “你猜的就算不是百分之百正确,那也是八九不离十的。”阎菲菲用手指轻轻勾了勾耳发,道:“对那慕容先生,我的了解并不多,但从传闻来看,他是一个很善于利用他人的人。就算是再精明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所利用。” “《锦鸡图》都拿回来了,要是不用,有些可惜,倘若用了,又容易给他人做嫁衣。”我叹了口气,道:“好好的锦鸡,经这么一分析,就变成鸡肋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慕容先生那样的老江湖看人是很准的,既然他把《锦鸡图》交给了你,必是断定了你会用。”阎菲菲说。 “万一我不用呢?”我问。 “别人可以,但你不行。冥婚那事,就像是一块悬在你头顶的石头,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将你活活砸死。要想解除这危险,你必须去犯险。从目前得到的这些信息来看,你和百尸林已经紧密地连在一起了。要想把冥婚那事彻底解决,百尸林的秘密必须揭开。” 阎菲菲一脸担心地看向了我,道:“不仅慕容先生盯上了你,驼背和白迁,甚至还有很多隐藏在暗处,还没现身的人,也都盯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