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禁军士兵押着刘季成、刘叔虎和幽兰三人进了殿，上前跪下。 皇上向前探了下身，看着下面三人问道：“刘季成，你可知罪？” 刘季成趴在地上，眼睛朝后看了一眼崔尚书。崔尚书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拒绝认罪。 “皇上，臣冤枉啊！臣当时喝醉了酒，神志不清，真不知道写了什么。都是靖王妃诱使微臣写的，请皇上明鉴！”刘季成趴在地上连连喊冤。 “靖王妃，他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你可有话辩解。”皇上继续问道。 “皇上，那供状可在你手上？”林妙语沉着地回道，“上面提到的那些朝廷官员人名，臣妾一个都不认识，刘大人说是我诱使你写的，那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那些大臣们听闻这供状中提到了很多朝廷中人，纷纷缩起了脖子，生怕自己被皇上点名。既然刘大人的供状里已经提到了这么多朝廷重臣，那唯有力保刘大人，众口一词方能逃过一劫了。 “王妃不认识，可靖王殿下认识。谁知道是不是你和靖王殿下早就串通好了，故意陷害我等。”刘季成反咬一口，冤枉林妙语和宇文玺。 “刘大人，本王为何要陷害你？分明是你咎由自取，为害一方，襄阳城百姓都可以作证，你还敢在此信口雌黄！”宇文玺站出来指着刘季成骂道。 “我……”刘季成不坑声了，宇文玺说的没错，襄阳城百姓都知道他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自从他被抓了以后，群情激愤，纷纷要求联名作证，发誓要杀了贪官恶霸，还一方太平。 崔尚书也知道刘季成的事瞒不了，只能挑轻捡重，认一些较轻的罪名。 他站到中间回道：“皇上，刘大人可能行事乖张，贪财好色，但并不滥杀无辜，望皇上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从轻发落。” “崔尚书如此轻描淡写，恐怕是有意想包庇刘大人吧?”大理寺卿萧天策也站在靖王这边，据理力争，“本官仔细查验过刘大人和齐国将领的来往书信，字迹印信都是刘大人的无疑。这通敌的罪名可是不轻啊！” “皇上，臣冤枉啊！这些书信都是伪造的啊！”刘季成最怕的就是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一旦坐实，连刘贵妃都无力回天。 林峰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这些书信都是臣从刘大人府上的密室里搜出来的。卑职和靖王妃差点被刘大人的宠妾幽姬关在密室里，用机关害死。” “皇上，林将军所言句句属实，臣妾当时也在场，就是这个女人，差点要了我俩的性命。”林妙语指着幽姬厉声说道，吓得幽姬瑟瑟发抖。 事到如今，幽姬自知罪孽深重，皇上可能会忌惮刘大人背后的家族和兵权，但绝不会轻饶她一介女子。刘季成此时也极有可能恨不得杀了自己灭口。为了捡回一条命，只能做污点证人了。 幽姬连连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民女冤枉啊！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加害靖王妃啊！这都是刘大人指使民女干的！请皇上明察！” 皇上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哼，你们个个都说自己冤枉，有没有证据啊？” “证据？”幽兰皱着眉头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双手递上，激动地说道，“皇上，民女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清白，这是刘大人指使我加害王妃的密信。” “呈上来！” 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将密信交给皇上。 皇上展开信纸念道：“打开密室迎王妃，开启酒窖斟美酒，机密行事勿外传，关门锁紧防盗贼。这是刘大人写的诗？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 “皇上，这是一首藏头诗，你再看看每句诗的头一个字。”幽兰提醒道。 皇上低头又看了一遍，恍然大悟道：“打开机关！刘季成，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震怒，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案，茶杯都震落在地上打碎了。 “皇上息怒，这贱婢忘恩负义，为了自保竟然中伤微臣。皇上千万不可相信她说的话！”刘季成几近崩溃，他所说的话漏洞百出，在一件件铁证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铁证如山，你还是从实招来吧！”林妙语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幽兰会反水，怕是蹲过牢，坐过泔水车害怕了吧？如此一来，从幽兰这里突破，很快就可以结案了。 “贱人，本官如此宠你，你竟然出卖我！我要杀了你！”刘季成一脚踢向身边的幽兰。 幽兰倒在地上，咬着牙悲愤地说道：“刘大人，我早就知道你想杀我灭口了，不管怎么样，我都难逃一死。唯有将实情向皇上如数禀明，才有一线生机。望皇上开恩，给民女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好！朕答应你，只要你说出实情，朕就赦免你的罪，还会派人专门保护你，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皇上爽快地应允道，心中暗喜，“他们二人之间起了内讧，那就省了朕很多力气，如何处置刘季成，刘氏一族也怪不到朕头上来了。” 幽兰将刘季成所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如数家珍般全数告知皇上。幽兰聪慧，记性极佳，刘季成所做过的坏事罄竹难书，她却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皇上，那账本上有刘大人贪污受贿的记录，也有与朝廷官员的来往记录。民女知道的全都交代了，望皇上信守承诺，放民女一条生路。”幽兰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刘季成，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何话可说？”皇上正要下令处置刘季成，刘贵妃正巧这个时候进了大殿。 “臣妾叩见皇上！”刘贵妃跪在刘季成边上。 “爱妃平身，你怎么来了？”皇上有些不悦，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后宫干政，“你难道也要为刘季成求情吗？” “皇上，刘大人虽然有罪，但他也曾为大周立过战功啊！求皇上网开一面，留他一条性命。他如今年过五旬，已是风烛残年，一刀杀了只是早走了几年，又有何益？不如留他一命，忏悔己过，让将士们都感念皇恩浩荡，不是更好吗？” 林妙语看着刘贵妃说得声泪俱下，至情至理，心中想道：“这刘贵妃果然巧舌如簧，能说会道。这刘季成即使不杀也掀不起什么大浪，皇上也正好有个台阶下，让这刘季成乖乖地将兵权交出来。” 站在刘氏一边的群臣突然一起跪下替刘季成求情：“请皇上开恩，饶刘大人一命。” 皇上故作为难地说道：“朕知道刘大人曾经有功于大周，但是就这么放了，恐怕会引起民愤，难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皇上，罪臣愿将全部家当悉数上缴国库，并且交出兵符，告老还乡。”刘季成知道大势已去，再留着这些身外之物也没用，不如交给皇上，换得几年苟延残喘。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过朕年你年迈，就留在长安城内思过吧，三年之内不许出城。”皇上欣喜地说道，刘季成既然自己提了，岂有不收之理。 “谢皇上不杀之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季成连连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