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村子里,夜色笼罩,似有一层阴影压在天空,摇摇欲坠,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老头还在朝空荡荡的空气喊:“小姑娘,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怎么走了啊,你们两个小伙子也是,同伴走了都不打声招呼的吗?” 老头模样不像是说假话,更不像是在糊弄我们,而且我们跟他都不认识,他无缘无故耍我们干啥啊? 难道我们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女人? 或者是女鬼,卧槽,莫非是黄潇潇? 我跟胖子站在老头面前,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均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向后面的村子,发现是空荡荡的一片,根本没有人影,又回头看着老头,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道老头真的看到有个女人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 我跟胖子都失去一魂一魄没了人影子,照一碗道人的说法,我们现在是活死人有阴阳眼,为啥我们看不到啊? 胖子当即道:“大爷,咱不带吓唬人的哈,我们就两个人一起来的。” 老头一听,眉头皱了皱,又看向我们空荡荡的后方,似是略有所思,缓缓才道:“没事了,你们找黄有才啊?他前些日子失足摔在河里淹死了。” 我急忙道:“我们已经听说了,我们其实是他女儿黄潇潇的朋友,这次是来找黄潇潇的。” 老头没说话,一个大嗓子就从旁边传出:“别找了,她爸死了她都没回来,恐怕早就跟男人跑了,小浪蹄子不学好,经常带男人回家过夜。” 我们回头就看到一个妇女路过这里叉着腰骂了一句,这让我更懵逼了,缝补尸体那晚我亲眼看到黄潇潇泪眼红肿挤在人群里,怎么村民却说黄有才死了她都没回来? 难道真如一碗道人说的,我当日看见的黄潇潇其实是鬼! 我笑着问:“大娘,他家到底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村妇指着村子里最后一排隐在黑暗中的瓦房道:“就在那里,屋里只有黄有才他媳妇一个住,王老婆子整天神神叨叨的,特招人烦,你们千万别去找她,王婆快疯了!” 胖子问:“大娘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疯了呢?” 妇女扫了一眼村尾那栋隐藏在黑暗中极其阴森的瓦房道:“自从她家小浪蹄子黄潇潇跟男人跑了后,这王婆神经就不太正常了,后来她男人又死了,你说换做谁谁承受的了,王婆白天跟鬼一样的在村里游荡疯疯癫癫的,晚上还不睡觉,说是要去镇上找女儿,天天如此,老吓人了,村里人现在都不爱跟她说话。” 我彻底无语了,总觉得这个王婆有点神经不太正常,我们不再多问,道谢之后就朝着那栋瓦房走去,瓦房在村尾,显得极其孤单,而且从村里其他人的叙述中可以看出,黄有才这一家子人似乎不怎么招人待见,我们要查黄潇潇难度还真不小。 越走近这幢房子四周越冷清,黑黝黝的一片,胖子低声道:“南子,你不是来过吗?怎么找不到他家在哪里?” 我摇头道:“来是来过,但那晚太黑了,而且还是老董带的路,我根本不记得他家在村子哪个角落。” 说着我们已经来到了门口,正打算敲门的时候,忽然吱嘎一声响起,门被推开了,我跟胖子急忙闪开躲到旁边的墙根,偷偷探出眼睛观察。 只见一个年约四十多的妇女慢慢的走了出来,就是村妇口中提到的黄有才媳妇,神神叨叨的王婆。 农村妇女都比较显老,王婆本应四十多岁的年纪,但看样子起码都五十多岁了,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竟然给我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王婆从大门出来后失魂落魄的就朝着村里走去,照村妇的说法她应该是要去找黄潇潇,胖子忽然道:“南子,你跟上去看看老太婆到底是去做什么,我总觉得老太婆神神秘秘的说不定是装疯卖傻。” 我皱眉道:“装疯卖傻也说不一定,我帮黄有才缝补过尸体她肯定认识我,还是你去跟踪吧,我进屋查探,一会儿咱们在村口集合。” “行!” 胖子也没废话,待王婆走远后,便悄悄的跟了上去,而我也推开了黄家大门,迎面看见的就是一个破败简陋的小院子,地上还摆着很多鱼干,满屋子的鱼腥味,很呛鼻! 瓦房三间,而且很乱很脏,说明王婆平常都不怎么打扫,我在屋里绕了几圈,什么也没发现,于是又重新回到了院子里,四周看了一遍忽然就发现在角落那里有块石板盖在地上。 黄家村大部分都是都是打渔为生,家家户户都会有个胭鱼的地窖,我心里一喜,说不定地窖下面会有什么发现。 想着我就慢慢的靠近地窖,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我隐隐还觉得后背发凉,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敢一个人打开地窖走下去,或许是针对这些日子来各种压迫让我的神经都变得麻木了也说不一定。 推开石板,顿时一股阴冷的气息就传了出来,我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心说怪了! 地窖我也见过甚至下去过,地窖里虽然阴凉,但绝对不会像眼前这个一般如此寒冷,我只是刚刚打开石板,寒冷的气息就传了出来,着实令人诧异。 没时间多想,我小心翼翼的顺着梯子爬下去,岂料进地窖之后更加冷了,仿佛我瞬间进入了冰天雪地一般,更古怪的是这明明是胭鱼的地窖,可我竟然一点鱼腥味都没闻到。 我突然就想到进院子时地上的那一堆腥臭至极的鱼干,难道那堆鱼干是从地窖里运出去堆在外面的,可是王婆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拿地窖想藏什么东西? 怀着疑惑的心情,到地后我在墙壁边摸索半天才找到了地线的开关。 啪! 我把电灯拉线打开,顿时一盏黄色的灯泡从地窖里亮起,屎黄屎黄的,给人一种极其阴森的感觉。 然而当我抬头一看,整个人彻底就震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地窖,心说这怎么可能? 本应该是阴凉充满鱼腥味的地窖,此刻在灯泡亮起的那一霎,一块块白色刺眼的物体就呈现在我的目光里。 那些竟然全部都是冰块,只见冰块彻底的将整个地窖包围住,放眼看去,完全是冰块的世界,这尼玛哪还是地窖,分明是冰窖啊! 难怪我说为什么地窖会这么寒冷,原来全是冰块的缘故! 可是王婆放这么多冰块在地窖干什么? 我越来越觉得诡异,脚步轻轻的移动,地上到处都是冰块逐渐融化的水渍,走了没几步远,我赫然就看到正前方一堆冰块上面躺着一个东西。 我心里一紧,急走两步借着昏黄色的灯光定睛一看,瞳孔猛然就瞪大,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接冲到了脑门心,蹬蹬蹬的连续后退好几步,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狗日的,那堆冰块上面的东西竟然是一具尸体! 更离谱的是那竟然是黄有才的尸体! 天啊,这么长时间了,黄有才根本没有下葬,被王婆放在了地窖里用冰块包裹防止尸体的腐烂,难怪我说地窖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冰块,原来作用全在这里。 我急促的喘了好几口粗气,心里阵阵发凉,想着我父母曾经在黄有才死后还见过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毛,妈的,黄有才不会变成厉鬼就躲在冰窖里吧? 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脚步开始移动,手已经放进兜里摸到我从一碗道人那儿买的白玉和鸡血藤! 但凡有一点变故,我都会及时作出反应! 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小心翼翼的靠近黄有才的尸体,一直靠近他的尸体前,黄有才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块上面,他的皮肤紫青,那是被冰冻的缘故,脖子上还有被缝补的痕迹,那是老董缝的。 我心里松了口气,心说好在没有怪事发生! 当即仔细的打量了几眼黄有才的尸体,猛然发现在冰块的旁边还放着一个木箱子,我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衣物之类的,应该是黄有才的遗物。 农村人死了都有传统,死者生前的遗物必须要跟随死者下葬,想不到王婆竟然把地窖当成了黄有才的坟墓,太匪夷所思了。 冰块的旁边还摆着几副碗筷,我凑近看了看发现是两双筷子两副碗,里面还有残留的米饭和碟子里的一些剩菜,而且我摸了摸碗底,发现还能碰到油渍,没有被冰冻的痕迹。 我心里瞬间就发毛了,狗日的,这说明这副碗筷刚刚还有人在这里吃饭啊,天啊,难道王婆每次吃饭就在这里面对着黄有才的尸体? 不对,是两幅碗筷,他妈的,难道王婆在跟黄有才一起吃饭? 越想我越觉得恐怖,哪还敢呆在这里,当即转身正准备要走,然后就在回头的这一霎,我猛然就看到了那个装满遗物的箱子里面,一张照片吸引了我。 我紧张得跺了跺脚,小心翼翼的伸手拿起照片仔细一看,发现这是黄有才生前与人的合照。 光线太暗我看的不太清楚,索性就把照片拿到灯泡底下仔细看去,然而随着这一看,我脑子顿时就是嗡的一声炸响,手一抖差点就把照片扔了出去,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如潮水般蔓延我的全身,心里惊悚到了极点! 天,黄有才怎么会跟他一起合照?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