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他们想看的不是裴长临会如何修好那东西,他们只想看他出丑。 贺枕书想起这些就觉得憋闷,故意放大声音:“我夫君很厉害的,您放心吧。” 说这话时,裴长临正取了工具出来。他瞧见小夫郎吹牛皮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没忍住轻轻笑了下。 贺枕书猝不及防对上那笑容,耳根莫名有点发烫,别开了视线。 这妆奁不难修,只要把断裂的门轴取出来,换个新的进去就是。这对裴长临来说的确没什么难度,他几乎没费多少功夫,很快便将木料削成了需要的大小,安了上去。 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一炷香时间。 看得王婶瞠目结舌。 妆奁坏得不厉害,裴长临便没收钱。片刻后,王婶抱着修好的妆奁出了裴家院子,立即被外头那些看热闹的围住了。 “真修好了,这么快?” “让裴木匠来也不能这么快吧?” “裴家小子手艺这么好?不比他爹差啊!” 众人议论纷纷,还有人想上手去摸,看看是不是当真修好了,全被王婶一嗓子轰走。她回过头往裴家院子里看,裴长临收了木工用具,扶起他家那小夫郎,转头往内院走去。 那病秧子仍然瘦得厉害,但仅从背影就能看出,他的精神气儿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冲喜……真这么有用?”王婶嘀咕一句,一偏头,瞧见冬子还蹲在墙边,喊了他一声,“冬子,在那儿发什么呆呢?午饭还没吃吧,走,到婶子家吃饭去!” 贺枕书被裴长临扶进屋,立马去了床上躺着。 回家后,他夜里睡觉依旧是打地铺,不过裴长临的床他也没少躺。两人近来越发熟悉,加上在青山镇时同床过几日,贺枕书已经没像以前那样会觉得别扭。 倒是裴长临每次都不自在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双儿。 他刚躺下没多久,就见裴长临又出了门,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小瓶东西。 “是药酒。”裴长临道,“涂在扭伤的地方揉开,好得快些。” 村里治疗跌打扭伤很有经验,贺枕书这是因为平日里不常弯腰干农活,劳累过度才会不小心扭伤。如果不好好处理,接下来几天恐怕都得躺着修养。 裴长临解释一番,把东西放在床头。 贺枕书偏头看着那小瓶药酒,有些无奈。 道理他都懂,可他扭伤的地方在腰后,他要怎么给自己揉开? 裴长临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他直起身,局促道:“我、我去隔壁找……” “你想找谁?”贺枕书要被他气笑了,“你找别的双儿来给我揉药酒,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这么点小事都要找别人,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裴长临不肯碰他吗? “那……” 裴长临神情十分犹豫,贺枕书轻轻叹了口气,翻过身去:“你帮我揉吧。” 话是这么说,但贺枕书仍有些难为情。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感觉到裴长临缓缓撩起他上衣下摆,露出后腰一小片皮肤。 贺枕书耳根通红,身体紧绷着,在后腰触及某个温热的事物时,没忍住抖了下。 裴长临用温热的药酒浸湿了布巾,轻轻搭在他的腰上。 “我……”裴长临似乎比贺枕书还要难为情,说话都有些磕绊,“我、我要开始了。” 贺枕书把脑袋埋得低低的,轻应了声。 裴长临那双手生得修长宽大,两个手掌几乎就能完全握住贺枕书的腰身。他隔着布巾抚上小夫郎的后腰,指腹按捏上去,掌下的身躯却重重一抖。 裴长临飞快收回手:“疼吗?” 贺枕书咬着下唇:“……有一点。” 比起疼痛,更多的是奇怪。 腰身本就是敏感之处,那被浸湿的布巾紧紧贴在他身上,温热的药酒微微发烫,将感官无限放大。他没有回头,却能想象出对方的双手是如何落在他身上,如何轻揉按捏,从未有过的酥痒传递到全身。 太奇怪了。 不知是不是被他这反应吓着了,裴长临好一会儿没再继续动作。贺枕书头也不敢抬,闷声道:“没、没事的,你继续吧。” 只是治伤而已。就算去了医馆,大夫一样会这样给他揉药酒,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枕书在心里这么想着。 他这番自我安慰到底没起多少作用,裴长临手掌覆上来,滚烫的热度随着他的动作蔓延至全身。贺枕书咬牙忍耐着,腰身耐不住似的轻轻扭动,从脸颊到脖子烫成一片。 “……你别乱动了。” 裴长临声音极低,贺枕书没能听清:“什么?” “没什么。” 裴长临收回手,贺枕书扭头看他,才注意到对方呼吸有些急促。他连忙直起身:“你没事吧,是不是胸口又疼了?” “没事。” 裴长临没有看他。他收走还盖在贺枕书后腰的布巾,擦净了手,还顺道帮他盖上被子:“你躺一会儿吧,我……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背影甚至有些仓惶。 贺枕书:“?”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要出去透气? 方才回来的路上还说已经很久没发病了,看来根本没有完全好嘛。 贺枕书这么想着,冲外头喊了一句“你要是不舒服就喊我,别硬抗”,却没有得到回应。 一门之隔,裴长临背靠在房门外,深深吸气,仍然压不住身上那陌生的燥热。 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摆,快步往前院走去。 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 第18章 贺枕书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裴长临回屋,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他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又喊了两声裴长临的名字,没人回应。 这人又跑哪儿去了??? 贺枕书彻底躺不住了,连忙起身下床,穿了衣服就往外走。 刚走出院子,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 “长临这手艺不得了啊,以前怎么没听你爹说过?” 外院站了个身形高大的庄稼汉,裴长临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边上,手里拿了把小锤子,在面前的木犁上敲敲打打。 “好了。”裴长临直起身,“葛二伯试试吧。” “果然修好了!”庄稼汉上手试了试,又看向裴长临,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长临啊,你也知道二伯家的条件,现在还没收成,这修木犁的钱……” 裴长临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收钱。” 贺枕书:“……” 庄稼汉立刻眉开眼笑,说了几句感激的话,又说改明儿收成后给他们送两斤麦子来,便带着木犁走了。 贺枕书这才走过去:“你是做慈善吗?” 他倒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