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们的协议上有一条——不得透露两人的关系。 所以在各自的关系圈里,她们都是单身。 楚维清明白,她只是周祯月养在家里的,是带不出去的金丝雀。 哪怕她无论外形,还是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差,都从没有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对方的身边过。 这一次,周祯月忽然说:“要不要陪我去出差?” 楚维清惊愕的看着她,她不是很忌讳两人的关系吗? 一起出差?岂不是向她公司的人暴露了两人的关系。 这是事后的温柔小意,没有经过深刻思考的决定,还是要给她安排什么身份? 比如什么秘书助理之类的? 见她没有马上回应,周祯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起身把衣服套在身上。 “我去洗澡。” 楚维清疑惑的歪了歪头,怎么又生气了? “我能去吗?” 不等周祯月走进卫生间,她忙出声询问。 周祯月脚步顿了下,声音微凉,“这次出差,我需要一个私人助理。” 果然,还是不想公开她,所以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可是我不会懂怎么做一个助理。” 她挺犹豫的,一边想着,等两人的合约到期,就彻底结束这段关系,一边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也可能是她们唯一一次,能光明正大一起出行的机会。 周祯月看她纠结的小模样,眸光忽地柔和了下来。 “你平时在家怎么照顾我的,在外面一样就行了。” 她说了一句就进到了卫生间,没有非要一个答案。 楚维清的视线放在关上的卫生间门上,迟疑了许久。 她环视了一圈,找到了手机给全璐发了条信息。 ——聚会在什么时候? 全璐应该刚好在玩手机,秒回她——预计周六,看老师时间。 然后又发了两条十几秒的语音过来。 【这一次同学们都会来,是毕业以来,班里聚齐的一次。】 【对了,老师刚获了金凤奖的最佳编剧,这次也是给老师举办的庆功宴。】 此话一出,楚维清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上学时,老师对她很好,也让她在业小有了名气,本来一毕业,老师就要给她安排到一个s级的项目里的,是她辜负了老师。 她没有过多的犹豫,回复道——好。 今天是周三,周祯月出差,两天应该是不够的。 尽管能跟对方一起出去的机会难得,她还是决定拒绝。 要是三年前,不,就算是一年前,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周祯月。 周祯月出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想的怎么样了?” 她的语气平淡,似根本不在意楚维清去不去。 而她笃定的眼神告诉楚维清,她从 没有想过自己会拒绝。 “姐姐,我还是不去了。” 周祯月擦头发的手顿了下,哪怕依然面不改色,连唇角都没有下沉一点儿,她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冷意。 楚维清想要解释,但是对方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这套房子是周祯月买的,两百个平方,分成了两室两厅,其中一个房间做成了书房。 四年来,两人不是没有冷战过,一般都是她单方面被冷。 如果周祯月不离开,还住下的话,冷战后她就得睡书房。 她听到,周祯月进到房间后,门反锁的声音。 她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无措。 她没有拒绝过周祯月,一次都没有过,她总会顺从的做到对方想要她做的任何事。 正是因为她的温顺,她的拒绝,恐怕会让周祯月更生气。 对方的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酝酿。 楚维清盯着卧室门好一会儿,十分钟过去了,她始终没有去哄。 她能想象的到,周祯月会有多生气。 她望向窗外轻轻叹气,迈着脚步走到房间门口。 她特意加重了脚步,房间里面应该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她抬手在门上敲了敲,轻声叫道:“姐姐。” 里面的周祯月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呢,不太想说出自己要同学聚会的事。 她们的关系结束后,注定是两条平行线,她们的世界还是不要重合了。 她已经不想继续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周祯月的身上了,她有自己的生活。 总要让对自己那么好的老师知道,她其实没有放弃做编剧,只是换了个笔名罢了。 楚维清敲了两下房门,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她看了眼时间,都十一点了。 餐桌上的早饭也没动,也是,周祯月不吃冷了的东西,热过一遍的也不吃。 每次她都会做新的,把剩菜放到冰箱。 想到昨晚一冰箱的菜,楚维清心中涌上了一些不悦,那可是她用了一下午烧的。 想了想,她也不想烧饭了,干脆去热了昨晚的菜,坐在餐厅里,一个人吃着。 往日家里会有阿姨的,但周祯月不想公开两人的关系,她来的时候,阿姨都不在。 楚维清吃完午饭,就进到了书房,没有再去敲门。 她不想跟周祯月冷战,不代表她不会冷战。 回到房间里的周祯月听到了敲门声,却装作听不到的样子。 她没有想过楚维清会拒绝自己,她不想表露出自己的错愕,就回到了房间。 ap 可楚维清竟然只来找了她一次?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周祯月终于起身打开门。 然后就看到了空荡荡的餐桌,以及紧闭的书房门。 周祯月:“” 听到动静,楚维清打开了手机监控。 毕竟是一个人住,除了门上的监控,她在客厅也装了一个。 主要还是看猫的,昨天她把富贵跟清水送到宠物店了。 猫是周祯月送的礼物,富贵养了三年,清水养了两年,期间她没有见过周祯月跟猫咪互动。 她觉得对方可能是不喜欢猫咪,才不爱互动的,每当周祯月来,她就会把俩猫送走。 等周祯月走了,她再去把猫接回来。 监控里,周祯月盯着书房门好一会儿,嘴里碎碎念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然后她走到冰箱旁边,打开了冰箱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拿了一个苹果出来,走到厨房找到水果刀削皮。 是的,以这人的讲究程度,水果不切好不吃,自己倒是还知道削皮。 想到这里,楚维清自己都笑了。 周祯月是不懂照顾自己的,刚在一起那会儿,跟她一起去超市都满眼的好奇,里面的很多东西没见过,没吃过。 家务之类的,更没有做过。 这些都是小事,从涵养学识各方面能看出来,周祯月从小就受到了精心的培养。 就像她的成长环境,能请的起阿姨,很多事请就没必要自己来做,也算是为劳动市场尽一份力了。 看着周祯月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样子,楚维清一下子就心软了。 她看不得周祯月这个样子,一开始她的手艺也一般,跟着网上学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能做出来一桌菜。 当初第一次做的时候,其实她渴望得到周祯月的夸赞的,可惜对方什么都没有说,连讶异都没有。 楚维清站在门后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吃完苹果,正坐在沙发上擦手周祯月手上一顿,朝她看了一眼,示意她走过来。 周祯月就是这样,哪怕心里再生气,心里想法多暴躁,表面却一点儿都不显露。 看到她的瞬间,刚刚监控下幼稚的模样,立马就消失了,又变成了那个优雅端庄的女神。 但楚维清还是很意外,对方是个冷战王,居然主动跟她打招呼。 她抬脚走了过去,没有坐到周祯月的旁边,而是坐到了侧面的单人沙发上。 周祯月的眸子打量着她,幽声道:“我们的协议还有多久?” 听她提起协议,楚维清的心中一堵。 哪怕她们都知道,协议的时间快要到了,表面上都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也没有主动提起。 周祯月打的着什么主意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等到协议结束,她就会离开,绝不会再继续这样的生活。 “一年。” 她们的合约签了五年,如今过了四年,她们之间就还剩下一年了。 周祯月目光微冷,“要是你想离开,剩下的一年,我可以不收你违约金。” 这样的话让楚维清的心中一涩。 正如 她想的那样,周祯月根本不在乎她离不离开。 她小使了一下小性子,对方就要赶她走了。 她会走的,但那是在协议结束后,一年的时间,并不会太漫长。 四年间,她每年跟周祯月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百天,对方最多在她这住两三天,很多时候都是过个夜就离开了。 或许,周祯月真的对她没有感情吧。 她想问为什么,突然看到了对方冷漠的眼神。 以她对周祯月的了解,楚维清艰难启唇道:“姐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对于这个问题,她选择了不回答。 周祯月没有回答,她又问,“我给你煮面吧?” “嗯。” 周祯月也没有追问,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够了。 聪明的小孩,清楚的知道,有些话不能顺着说。 楚维清煮了一碗清汤面,放了两根青菜,加了一点儿肉丝,还有一个荷包蛋。 周祯月没说好不好吃,但看她优雅且速度的吃完了面。 也是,连着两场运动,又隔了那么长的时间没吃饭,肚子早就空荡荡的了。 不得不说,一碗面下肚,让她的心情平缓了不少,也不那么易怒了。 以周祯月对外展现出来的温柔,恐怕没人会相信,她私底下的敏感。 饱暖思 算起来,两人有半个多月没见了,这个时间并不短。 楚维清正歪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看书,她是一个编剧,保持量,大脑的活跃是必要的。 看书,刷剧,动笔是她的日常。 正看着,她忽地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抬眸看过去,正好跟周祯月对视。 气氛陡然一顿,连呼吸都变的缓慢起来。 周祯月走了过来,脚步缓慢,又惹人心中发涩,喉咙似太久没有喝水,干涩发紧。 下一秒,好闻的蜜桃香味扑面而来,她的脑袋都停止运转了。 不,应该是运转的更快了,两人刚运动了两次,掌心的柔软,手指的温热还遗留在上面。 她的指腹还是褶皱发白的,手腕比她坐电脑前面码字一天一夜,还要酸涩。 可等到周祯月跨坐在她的腿上,双手揽住她的脖子时,还有几乎要压在她脸上的柔软。 楚维清什么都忘了,只想永远的沉溺在其中。 周祯月低头,唇轻触她的耳畔,缓缓开口。 “既不愿走,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