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恶人先告状 “茹儿”耳畔传来一阵玉兰花的香味,翌茹今日出门梳了一对双髻,她觉得两个双髻上都被插上了玉兰花。抬头看去,就见聂亭然含笑看着自己,身后还跟着小九。 “你怎么来了?”翌茹觉得双颊有些发烧,在灯光的映衬下,面容上起了一层红雾。聂亭然望着面前似在梦幻中的少女,想着刚来时看到的迷茫的眼神,心中一颤。自己难道没有给这丫头安全感吗?丫头看着那一对夫妻羡慕的眼神一直烙在自己的心底。他发觉自己忽然有些羡慕那对远去的夫妻,如果自己和茹儿也和那对夫妻一样,那该多好。但是自己的理想,身后的族人,名下的产业,这些都不容自己放下这一切做一个普通人。 “茹儿,有一天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会相携到老,对吧?”聂亭然定定的看向翌茹,一定要让翌茹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不知道,世事无常,尤其是感情这种东西,我只能承诺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会努力维护我们的感情。”望着面前的男子,翌茹轻声说道。 “我怎舍得放下,你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我还怕你会放弃我。毕竟我们相差了这么多,等你长大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会碰到很多的人,或许比我要优秀,也许你就会觉着我这样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转头去寻找更好的风景。”聂亭然潸然的说道。 翌茹知道自己不会有这样的一天,她是个认死理的孩子,上世是这样,这辈子也一样。她轻握了一下聂亭然的手,仿佛是想给聂亭然一些安慰。“我不会丢下你,但是如果你自己走丢了,不再回来,我不会在原地傻傻的等。” “我不是孩子,不会丢。”聂亭然知道翌茹的意思,但是还是玩笑似地安慰她。 “好,我们承诺,永不放弃。”翌茹望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认真的说道。 有了聂亭然的陪伴,几个人逛街的兴趣高涨起来。沿途的小摊子都被他们逛了一个遍,碰到合意的,翌茹就会买下来。她相中了一个并蒂的玉佩,玉质倒不是很好,是块岫玉,玉质较硬。但是雕工细致,两朵并蒂莲栩栩如生,莲花的接缝处可以掰开,翌茹将莲花分成两半,一半递给聂亭然,聂亭然将身上的白玉配饰解下,将这块玉佩记在腰间。 等到了一个卖银饰的摊子上,他见到一个别致的链子就替翌茹买了下来,将玉佩接在银链上,替翌茹挂在颈上。“这是我们的信物,只要玉佩不碎,我们的情就不变。” “嗯。”翌茹点头答应道。 一行人逛到亥时末才意犹未尽的回到侍郎府,侍郎府的大门已经关上,翌茹只让聂亭然送到了街口就将他赶了回去,聂亭然虽然不乐意,但是想到第二日还能见到翌茹也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回去。 翌茹看着紧闭的大门,门口的两个家丁正在打着瞌睡。程风上前将二人拍醒,两人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看,见是晚上才出门的新来的小姐,赶紧将马车赶紧去,开了大门将人迎了进去。 回了碧波园,翌茹已经很累了,有大厨房送来的热水,翌茹和程风洗漱了一番就上了床。估计是今日逛街逛得有些累了,也或许是床头摘下的玉兰花香气袭人。翌茹破例没有在睡前想些杂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是被外面的哭喊声叫醒的,昨日晚间睡的晚,今天又被吵醒,翌茹有些起床气,来到院内就见院门被拍的山响,一阵的喊声传了过来。 翌茹打开门,就见秦夫人领着昨日被程风打过的婆子正在院门前站着,身后还跟着几个婆子。翌茹见那婆子果然是一张猪头脸,止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没有一点教养,晨则省,昏则定。你做人子女的只知道睡大觉,早晨不来给父母请安,这是做人子女的样子吗?”秦夫人劈头盖脸的问道。 “我还以为夫人不想见到我,所以才不去请安的。” “岂有此理,你是如何将冯婆打伤的,冯婆跟了我十几年,我都没有舍得打过她,你就这样对待你的长辈吗,一点规矩都不懂。” “长辈,我自从进府以后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冯婆竟然是我的长辈,这也算我孤陋寡闻了,敢问她是我的哪家亲戚,是姨母还是姑母,或是连夫人都要称呼她吗?那可不得了,赶紧腾了院子,原本在碧波园的下人不是都闲着吗?风儿,帮我叫过来,侍候这位不知是姑奶奶还是姨奶奶的冯婆。”翌茹惊讶的说道。 秦夫人身后的婆子们掩着嘴,拼命的止住要逸出口的笑,这冯婆平日里仗着自己是跟着夫人过来的陪嫁婆子,经常欺负她们,见翌茹这样奚落冯婆,都觉得替自己出了一口气。 “放肆,我何时说这冯婆是长辈了。”恼怒的说道。 “那就是了,昨日我想出府去,被这婆子说我是小贱人,我想这还是在府中,要是被外人听了去那还了得,我是小贱人,那夫人你和爹爹岂不是老贱人,我的弟弟妹妹成了什么,我一怒就替夫人你教训了她一下,只是甩了两巴掌而已,怎么,今天就这样厉害了。冯婆,该不是你恼怒在心自己又扇了两巴掌嫁祸我吧?夫人的心可是和明镜似的,不揉半点沙子,大家也可以看看,昨日打她的是我这个妹妹。”翌茹将程风拉了过来,用手拉起程风的手,高高扬起。“大家看看,我妹妹也就是个垂髻小儿,能有多大的力气,我看这伤肯定是这冯婆自己打了,来栽赃陷害我的。我虽刚来侍郎府,也是知道分寸的,这侍郎府在天子脚下,夫人又是安王后裔,岂能容这恶妇在府内如此猖狂,先是辱骂主人,后又栽赃陷害小姐,再往后呢,她肯定会陷害主家,要这样的家奴何用难道要等到她陷害死了主家才来处置她么?” 或许翌茹的话有些犀利,那冯婆昨日确是出言不逊,这时听翌茹这样说一头跪倒在地上,拼命地磕着头,“夫人,夫人救我,我没有栽赃嫁祸,昨日,昨日真的是这小姑娘打的我,我冤枉呀” 程风装成怯怯的样子,躲在翌茹的身后,用闪烁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翌茹安抚的拍了拍她,对着冯婆说道:“冯婆,或许我应该叫你疯婆子,你看,你将我妹妹吓成了什么样子,你脸上的伤一看就是个成年的壮妇留下的,不信,你找一个这样的孩子,重新打一下试试,看看能不能打出这样的伤来。” 秦夫人也有些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冯婆,她也不太相信冯婆脸上的伤会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打的,那小姑娘和自己的清儿一般年纪,昨日一直跟在翌茹的身后,如果说这耳光是那孩子的父亲打出来的,确有些可信,但说是这孩子,她还真的不能相信。 “冯婆,我问你,你脸上的伤确是这孩子所打?” “夫人,就是她,我看着是个柔弱的小姑娘,没想到竟然这样凶狠,打在奴婢的脸上,立时就成了这个样子。”冯婆跪在地上回答道。 秦夫人身后传来一阵嘘嘘声,她看了一眼冯婆,身后的婆子们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都不相信冯婆的话。 “李婆子可以给我作证的,李婆子,你快来,跟夫人说说,是不是这个丫头打了我。” 一个婆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昨日晚间遇到的两个婆子之一,那婆子上前先施了礼,然后将昨日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昨日冯婆对翌茹的无理,翌茹让程风小惩一下。 “当时你可看到冯婆的伤?”秦夫人问道。 “没有,我当时急着给小姐备车,并没有看到冯婆脸上有伤,连红手印都没有见到。” “这就是了,想一个垂髻小儿能有多少力气,这冯婆见我初来府中就这样欺侮与我,难道是收了他人的指使,谁敢有这样大的胆子指使冯婆?”翌茹说完还扫视了众人一圈,特意在秦夫人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秦夫人本来想发飙,但想到昨日翌茹出门后聂亭然的到访及满车的礼物,将胸中升腾的怒气压了下去。“来人,将这冯婆压下去,家法侍候。”上来两个粗壮的婆子,将叫喊的冯婆拉了下去。 “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备了些清粥小菜,先吃一些,一会聂小侯爷和嫣然郡主都要来看你,我让人从库房拿了些首饰给你送过来。”秦夫人说完领着大部队转头回去了。 翌茹觉得面前的秦夫人变化实在有些大,她没有看到秦夫人将头转回去后脸上的恶毒表情。这个丫头不知道撞了什么好运,先前她只以为这丫头是和段嫣然比较投脾气,没想到这聂小侯爷竟然也掺和在里面。昨日傍晚聂小侯爷亲自登门的时候,她的气还没有消。看到聂小侯爷带着丰厚的礼品上门拜访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后来聂小侯爷一个劲的在打听翌茹的事情,她才明白过来。今日国都中传说这聂小侯爷为了一个女子不惜对上梁王府,她还纳闷谁家的女子这样好运,闹了半天是这个野丫头。看着聂亭然丰神俊朗的样子,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清儿,清儿只比翌茹小了两岁,如果这聂小侯爷经常来自己家,见到自己的清儿,还能有那野丫头的机会吗?心中打着小心思,她对聂亭然的态度好了很多。 哼,让那丫头高兴些时日,等清儿和聂小侯爷熟悉了就找个机会收拾她。秦德才迷上的那个楼女子不就是吃了自己给她下的颜殇慢慢枯萎了吗,自己手中有好东西,收拾这丫头还不是小菜一碟。 颜殇,真是个好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