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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放下准备推走的自行车,来到了沟口。
副业队的人刚吃过饭,他们收拾各自碗筷的时候,目光还看着这边。
谢运东原本是想跟着过来,陶大强也想跟着过来,李龙摆手表示不用。
他其实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那两个人骑着马,看到李龙过来,便下了马。
“你说你会收贝母,是真的吗?”那个负责翻译的民族人问着李龙。
李龙想到了一件事情,这两个牧民,包括先前他在地窝子那里看到的其他人,身上都没背着枪。
林业队不给配枪了?
“收啊。”李龙看到了他们马上的尿素袋子,心里暗间吃惊。
那袋子里鼓鼓囊囊的,装的可不少!
“你这里有秤吗?”那个人问道,“我们这里收了一些贝母,想卖给伱,你看…”
“收是收的。一来我得看看货,毕竟大小不一样,价格不一样。二来嘛,先前因为我的人挖了你们的贝母,所以我出的价会高一些,其中有些是算给你们的罚款,现在再收的话,价格没有那么高。”
翻译的那个人把话说给了另外那个人听。
那个组长听了脸色变了变,问了一句话,翻译过来说:
“那你给多少钱?少了我们不卖的。”
“先看看贝母情况吧。”
李龙指了指马背上的袋子,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扭头,发现副业队那边的几个人都在那里盯着这边,知道他们紧张自己,便笑了笑,表示没事。
两个林业队的人把马背上的袋子解下来,打开口示意李龙过去看。
李龙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这里面的贝母大都和许建军挖的差不多大,但也有一些个头比较小,半个蚕豆大。还有就是这里面的贝母不算干净,带着不少的泥巴,大概率是早上挖的,或者在比较湿的地方挖的。
李龙抓着口袋口抖了一下,看下面大致差不多,便抬头对那人说道:
“三块钱一公斤,怎么样?”
翻译听了这价钱,明显松了口气,都没有给组长翻译,点点头说:
“行,这个价钱嘛,可以呢!”
李龙掂了掂袋子说道:
“这一袋子嘛,有十公斤吧?”
因为贝母是湿的,这尿素袋子里装了大半袋子,李龙提着感觉应该就是这么多。
“你出多少钱?”翻译其实也不知道这袋子有多少,这年头进山谁还带个秤啊,基本上都是估计。
“三十块钱。”李龙放下袋子说,“没有秤,就这么算吧。”
“好。”翻译扭头给组长说了一下,组长使劲的点点头,翻译就同意了。
李龙掏钱,他口袋里还放着五十多块钱,取出三张大团结递给对方。
那翻译快速的伸手接过钱,组长就从旁边给伸手接了过去。
李龙指了指地下说:
“我后面会天天在这里,你们要有的话,我还收呢。”
“你还有钱吗?”
“你要有贝母,那我就有钱。”李龙笑了,“肯定是能收的。”
“多少都收吗?”翻译听了声音一下子变大了,“你都能收?”
“能啊。”李龙心想当然收啊,这一来一回的差价,可比这抬把子挣钱多了!
他记得好像陈红军说过,收购站收干货贝母一公斤三十五。春天的贝母是五到六公斤晒一公斤,初夏的贝母是四到五公斤晒一公斤。
合下来新鲜贝母差不多就是五六块钱一公斤左右,李龙现在手里提的这袋子贝母能晒两公斤左右干货,六七十块钱是没跑的。
一倍的利润,就只动动嘴皮子,多爽!
他很清楚这些林业队的人贝母应该也是从像许建军这样偷挖贝母的人手里收来的,没本买卖,所以双方算是皆大欢喜。
那两个人离开,李龙提着口袋来到自行车这里,把袋子绑到自行车后座上,对谢运东说:
“运东哥,你们晚上注意点安全,最近过来山里的人多了,有点乱。”
“你也一样。”谢运东也叮嘱了一句。
“放心,我有枪。”李龙拍了拍自己背上的小口径,然后骑上自行车就去了冬窝子。
回到冬窝子,天已经快黑了,他直接把自行车推进了小屋子里锁好门,然后进了大屋子,从里面把门顶上,躺在了木炕上。
这一天事情有点多,李龙一时半会儿没睡着,复盘着这一天的活动。
伊犁贝母或者说天山贝母也算是地区比较有名的药材,李龙猜测近一段时间会有不少人进山偷挖贝母,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下个世纪二十年代都没断绝过。
每年李龙都能从新闻上听到有警方或林业部门抓到在山里偷挖贝母的人,缴获的贝母都是几十公斤来算的。
那么有林业队帮着收,李龙觉得自己有必要明天去山下取些钱回来了。
虽然这里两间房都上着锁,但李龙不会把贵重东西放在这里,比如枪,比如钱,比如玉石,基本上都是收到后就带下山去。
第二天一早,李龙在这里简单吃了早饭,收拾好后把贝母全装一个袋子里,夹在车后座上,骑着就去哈里木那里。
“李龙,我们两天后往夏牧场转场,提前和你道别。”哈里木看到李龙后,先说了一句,“秋天见!”
“好,后天我过来送你们。”李龙点点头说,“需要我从山下带些什么吗?”
“不需要,”哈里木急忙摆手,他指了指冬窝子说,“你知道吗?因为你,我们现在多储备了许多粮食、工具,这个夏天我们会过得很愉快!那些朵森们说钐镰非常好,他们这两天会带一些东西过来,等明后天你过来的时候,把东西带走。”
“好。”李龙也不客气,和哈里木他们道别后,骑车就回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