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昭昭毫不犹豫地跳上他的背,“快走!我好像也闻到了!不会是那几个老家伙真这么倒霉吧?” 屠寅使出全力的速度自然不是乾昭昭这样的初学者可以比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背着乾昭昭飞过了先前两人坐着看戏的枝丫。 只是此时,那几个小黑点所在的地方,却多了几丛鲜红的血色! 两秒之后,乾昭昭便已经能看清史家那几个老头脸上惶恐的神情。 “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在后山禁地停留?”乾昭昭一阵风似的从屠寅背上跳下,稳稳停在了为首那人的面前。 史大铜惊魂未定中,就看到远远有个黑影以不似人类的速度向自己疾驰而来,顿时失声尖叫起来,“保护我!快保护我!怪物又来了!” “你醒醒!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人!不是怪物!说,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乾昭昭不由分说地一把揪过他的衣领,用力一个耳光扇了下去。 史大铜愣了愣,怔怔地看着乾昭昭圣洁如雪还带着一丝高傲的脸,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问道:“你真是人?” “废话!我要是怪物,还能站在这儿跟你啰嗦?还不早就一口把你吃了!”乾昭昭没好气地说道。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肉老,不好吃了!要吃,你就先吃他们!”史大铜瞪大了眼睛,慌忙摆手,眼看着两腿发软就要跪下,却被身边的人抓紧了胳膊。 “三哥,这女的不是人!她会飞啊!” “三哥!你看她的脚!没踩在雪里啊!” 他身边一左一右围着的两个老头同时开口,脸上是和他一模一样的惊恐。 “大仙饶命啊!”史大铜顿时满心都是绝望,“您如果喜欢吃人,我以后每天都给您进贡新鲜的人肉,只求您能放我这个又酸又臭的老头子一条生路啊!” “大仙!我们也可以进贡!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小孩,您爱吃什么样的,我们都可以准备啊!只求大仙饶命!” “对对!大仙,我们都可以进贡啊!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剩下的两个老头也不甘示弱地纷纷“表达诚意”,只听得乾昭昭心头火起,“住口!我说了,我是人!你们喜欢吃人,就自己吃去!别把我想得跟你们一眼!” “昭昭,保镖都死了!” 已经在周围查看了一圈的屠寅,身法诡异地飘到了乾昭昭身后,在她耳边低语着,“跟着史大铜一起出来的四个老头,伤了两个。看伤势应该是误伤,不过他们年纪大了,恐怕……” “死了?能看出是什么东西吗?”乾昭昭一愣,顿时看向史大铜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就怕湘湘姐大婚的好日子出人命,没想到这帮不消停的家伙到底还是没挺住! 史大铜活了一辈子,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体会过委屈是什么感觉了。他记忆中自己上一次感到委屈,还是史明湘那女娃娃出生的时候,明明自己那个大哥什么都不如他,可只因为有个好孙女,就能唾手可得一切的一切。 然而,这一日,他再一次重温了这个感觉。 明明倒霉的人是他,从礼堂一出来,看见满地积雪,他只是站在一旁等车来接,就突然莫名其妙被人转移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 好不容易和自己的保镖联系上,可连热乎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救命稻草似的保镖就在自己面前死了个精光!而且还是以那样惨不忍睹的方式! 可他不敢说委屈,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现在想要安全走出这片雪地,只能依靠面前这个不知正邪,貌似年轻的女娃娃了。 面对乾昭昭的疑问,屠寅刚一摇头。 史大铜便飞快地开口道:“大仙!我知道!我看清楚了!是个怪物!” 怪物…… 乾昭昭拂去额头上的黑线,心道这后山上生活着的小兽在你眼里,难道不都是怪物吗?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就原谅这老头的少见多怪了。 乾昭昭努力露出和蔼的微笑,看向史大铜,“你看到的怪物长什么样子?” 史大铜看见她那一口森白的牙齿,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哆嗦,“头上长了山羊角,爪子很长,没有尾巴……那个大仙,我学过画画,要不给我笔和纸,我画给您看看?” 乾昭昭扁了扁嘴,“你会画画?那早说啊!等会儿……” 她在史大铜万分忐忑地目光注视下,掏出了一把匕首,然后就近选了一颗大树,飞快地冲着大树的树枝挥舞了几下。 树枝便应声而落。 去除细小的分叉,又用藤蔓将树枝并排捆在了一起。一个简易的雪橇便做成了。 “上去坐着。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乾昭昭用匕首的刀背敲了敲雪橇,便跟着屠寅朝那几具保镖尸体走去。 她完全没指望这三个完好无损的老头能把尸体也抬上雪橇,他们能记得把那两个受伤的同族扶着就不错了。 “削铁如泥的宝贝啊!”一个老头小声嘀咕道。 “有市无价啊!”另一个老头同样露出痴迷的神情。 “别妄想!”史大铜低声警告道,“那种东西不是我们能觊觎的!保住小命要紧!” 乾昭昭看清尸体的样子之后,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听史大铜粗略的描述,她原以为尸体多半是被利爪撕裂的。 可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却是五具被撕咬得残破不全的尸体,唯一相同的是,尸体的头部都不见了。 “这是野兽咬的?可哪有这么傻的野兽,放着肉多的大腿不吃,专门吃头的?”乾昭昭挠了挠头,“可要是人为的,这几个保镖都是跟着史大铜他们来的,身份一查就清楚了,也用不着专门把头给弄走吧?” “看伤口应该是牙齿所致,具体是什么还得找柏小松细细比对。这雪还在下,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脚印几乎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看来只能压榨这几个老头的口供了。” 屠寅摇摇头,他这些年多是帮活人看病,还真不清楚山阴市里又出了什么异类新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