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白见他话说一半就停住了,也不好奇,只是顺口问道:“终于发现了?” “她……她……”孙权惊讶得合不拢嘴,连话都不说清楚了,“她妈妈是……是刘叔的前妻?” 魏白不由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这都绕不过来?刘橙是刘世安的女儿!” 孙权一下子就全想明白了,他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所以刘叔杀人做实验,说什么想要起死回生,都是为了让刘橙复活?可是……可是……可是刘橙和他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啊!” “人家小姑娘还不能长得像妈妈了?”魏白忍不住随手捏起一支笔砸了过去,这家伙能不能问点儿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你刚刚说刘橙的死不是意外?!到底怎么回事?刘叔也知道?”孙权突然回想起魏白刚刚说的话。 “以他在警局的耳目,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想让刘橙当初是怎么死的,现在就怎样活过来吧?” 魏白见孙权迷茫的神情,双手终于离开了键盘,仔细给他解释了起来。 “你在山阴市警局里长大,有些事肯定比我还清楚。非人类犯的案子,一般很少会写进卷宗里封存,大多都会当做意外事故来处理。刘橙的案子就是这样,当初她死的很突然,魂魄在被鬼差带走之前还见过昭昭。” 他顿了顿,直视着孙权的眼睛,“以下的话都是昭昭亲口说的,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别的证据。” 孙权就是看不上这家伙故意卖关子的样子,不由狠狠戳了他一句,“赶快说!我又不是你,我对嫂子可是百分之一万的信任!” 魏白立马回瞪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刘橙死的时候,已经化为凶灵的余卿卿为了赎罪,其实一直在她身边保护,但是却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余卿卿看见了杀人的东西,但是她却因为赎清了罪过,很快就被迫转世投胎了。” “说重点……杀人的到底是什么?”孙权忍不住催促道。 “余卿卿转世前只来得及留下一个‘绿’字。刘橙的魂魄表示,她只看见了一个绿色的影子推了自己。”魏白笑得有些恶意,“好了,线索就这些,你可以开始猜猜她们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了。” “你!”孙权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家伙是存心在报复吧?一定是存心的! “不说拉倒!我还不信我想不出来了!绿色的影子?身为凶灵的余卿卿都没拦住?那肯定是更厉害的,有修为在身的东西呗!” 魏白赞许地点点头,还轻轻抚掌,“没错,方向对了,你继续!” “额……”孙权不由气苦,“这山阴市草木成精的修行者太多了,这叫我哪儿猜得着啊!我认输还不行吗” 魏白本也没打算瞒着他,见他服软便摊了摊手,继续说道:“那时昭昭也是这么想的,发现毛毛的时候,她们还怀疑过刘橙的死是它下的手,不过后来昭昭将毛毛收服后,已经确认过,不是它。” “毛毛?那个绿毛婴灵?”孙权反问道,“我记得后来不是还有另一个婴灵吗?陆宇宇养的那个,要不是它,你和嫂子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月小姐也不会被刘叔钻了空子……额……” 孙权越说越觉得魏白的神情不对劲,他的语速越来越慢,最终迟疑道:“该不会真的是陆宇宇的那个绿毛婴灵吧?” “可不就是它嘛!”魏白想起整件事,仍旧有一种特别复杂的心情,“余卿卿当时想说的应该不是‘绿’,而是‘陆宇宇’的‘陆’。她为了杀死陆晓琪,不可能没接触过陆宇宇,所以一定认得她的婴灵。只可惜,我们都想偏了。” “如果当时她能说出陆宇宇的名字,你们也许就能查到她还养着婴灵,也许根本就不会有后来吴家大少爷等一众人失踪的案子,洛伊宸就不会死,月小姐就不会为了他去‘借用’犯人的寿命。那么刘叔就算想杀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孙权喃喃接口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反问魏白,看着都有些魔怔了。 魏白屈指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已经发生的事就不可能改变。刘橙死于婴灵之手,虽然因为昭昭及时赶到,魂魄没有被陆宇宇的婴灵当做食物吃掉,可终究还是死了。刘世安和柏小松搭档工作了这么多年,对他精怪的身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才会妄想着从柏小松那里偷学一些旁门左道,用来复活刘橙。” “偷学的?”孙权被他打醒,思维还有些跟不上,神情有些呆滞地反问着。 “他要是正儿八经有师承,还能躲过月朗朗的眼睛?”魏白叹气道,“刚刚你送他回去的时候,我已经和柏小松通过电话了。他承认确实因为和刘世安工作久了,平时空暇修行时没有太多防备。” 可怜的柏小松只怕这会儿还在松柏公园里被重罚呢! 可是谁能想到呢?刘世安要是有觊觎灵力法术的想法,必然早就在年轻的时候就有所动作。谁不知道修行这种事当然是趁早的好? 柏小松在电话那头委屈得不行,说他刚开始还防备了刘世安好几年,看他年纪大了,真没这心思,才渐渐放松了警惕。谁会想到刘世安一把年纪,还会遇到这种事,还会这样为女儿拼命。 对,是拼命。 魏白万分感慨地又叹了一口气,“狗子,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儿应该还是告诉你一声。柏小松说了,像老刘这种情况,强行修行灵力是很伤身体的,更何况他做的这些又有违天和,恐怕他也命不久矣了。案子该判还是得判,但是他却不一定能活到判决的那一天,你要是想……哎……” 魏白没说完的话,孙权完全能明白。 他从没见有人来看过刘叔,但刘橙母女却一直生活得并不拮据,可见刘叔的付出是单方面的。刘橙是否知道这个父亲的存在都是未知数,但无论如何,刘叔的前妻是不可能来照顾他最后一程的。 “公事归公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不会干涉。”孙权神情暗了暗,“不管结果如何,我替他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