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昭昭下意识地摇头道:“那可不行,剩下的我要留给铁塔呢!他没找着电脑,肯定火气大,冬天到了,人容易上火。我还有梨,你吃吗?” 赵秀不自觉地点点头,“吃。”不管是什么,她现在急需一些小零嘴堵住自己的嘴,她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尖叫起来。她更怕自己心生邪念,比如绑架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却拥有通向长生之路的小姑娘。 乾昭昭见她点头,便向旁边的空气伸出手。 这一次,赵秀看得清清楚楚,一盘切好的贡梨真的是从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中突然漂浮出现的!还稳稳地停在了这个小姑娘的手中! 然后她又看见两只水果叉凭空出现在了两块梨上! 山阴市!果然是山阴市! 赵秀脑子里在这一瞬间能想到的只有“山阴市”这三个字! 所以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其实才是真正厉害的狠角色?! 赵秀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让她瞬间冷静了起来。 在很多年后,从小便孤身一人的赵秀变成子孙绕膝的老婆婆,有人问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她都会想起这个瞬间,“我是一个很贪婪的女人,但是贪婪不是坏事。我觉得最幸运的事就是有那么一刻,我战胜了自己的贪婪,却没有失去它。” “赵秀?”乾昭昭端着梨在她面前晃了晃,明显感到她周身的气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先总是带有一丝阴鹜的气场,像是乌云突然被阳光驱散,变得通透起来。 “我没事。”赵秀笑了起来,接过乾昭昭手中的贡梨,“等我拘留期过了,就把这里的房子卖了搬去山阴市。昭昭小姐,不知道你欢不欢迎我?” 乾昭昭刚要点头,门外就传来一声刺耳的急刹车,紧接着脸色阴沉的魏白便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呐,吃点柚子消消火再说。”乾昭昭连忙将剩下的三分之一蜜柚举高高,递到魏白眼前。 魏白往自己嘴里狠狠塞了一大块,才语气不善道:“果然被人捷足先登了!赵秀!你!” 赵秀笑意不减地吃着贡梨,“这你可不能怪我,来这儿的一路上,我一直在向你打听到底是为了什么案子。是你刻意隐瞒,我才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要不然我肯定早就提醒你带上那台电脑了。” “可通风报信的人是你!这你总没法抵赖吧?”魏白狠狠咬着柚子,像是要将赵秀生吞活剥了一样。 赵秀淡定道:“我没想抵赖啊,我这不是还被铐在警局吗?拘留我吧,我做好准备了,绝对不逃跑!” “你!”魏白火冒三丈,拘留这女人有什么用?!没有证据证明那个盗走电脑的人就是凶手,那这女人就连帮凶都算不上!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瞪着赵秀接起了电话,“喂,狗子,怎么样了?查到没有?” “查到了!20分钟前监控拍到了那个偷走电脑的人,只不过,那人,哎,不好说,太奇怪了,我觉得可能是我看错了。总之,处理过的图像我发到你手机上,你看过后自己做判断吧,我就不影响你了。” 孙权吞吞吐吐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很快魏白的手机上便收到了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 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却始终一言不发,引得乾昭昭忍不住好奇心,搬来一张凳子站了上去才看到魏白手中的照片。 只见照片是一个男人的全身像,身材高大魁梧,腋下夹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似乎是行走时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监控。 孙权截取的这一帧正好能看清这人的正脸。 然而,“铁塔,这不是你吗?你拿到电脑了?”乾昭昭有些迷糊。没错,那个男人的脸怎么看都和魏白一模一样! 但,“这个不是我!”魏白脸色一片漆黑,“你看他穿的衣服,是山阴市刑侦队的警服。我今天穿的却是狗子替我们准备的民警的制服!” 乾昭昭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魏白脖子以下的部分,才醒悟过来,“对哦!今天我们假扮民警来着!可这人怎么打扮得跟你平常一模一样啊?” 魏白的脸色更黑了,这也是他最惊诧的地方!要不是为了骗过赵秀,换了衣服,他说不定都会怀疑这监控拍到的画面是不是自己在梦游了! “有人想嫁祸我!”魏白只觉得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憋得他快要爆炸。 乾昭昭鼓起了脸,“肯定是同一个人干的!你看,之前想嫁祸朗朗姐,现在又来嫁祸你,这手段分明就是一模一样的嘛!” 赵秀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魏白的手机,只从这两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些端倪,“我觉得不一定是想嫁祸,应该只是扰乱视听吧?毕竟魏警官有我们做时间证人,足以证明他不可能在那个时候被监控拍到。” “不。”魏白咬牙切齿道,“我到达小区的时间,只比监控上拍到这个男人的时间晚了5分钟。你们证明不了!” 额…… 乾昭昭和赵秀面面相觑,这时间差可真够微妙的,不明真相的人完全可以认为是魏白偷走了电脑,然后回到车里换了身衣服,再大摇大摆地走进小区贼喊捉贼。 5分钟,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魏警官,给你个建议,今天这事儿你还是别往上报了。要不你就算张了满身的嘴也说不清了,我还指望你帮我找回哥哥的尸体呢,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个被排除在调查组之外啊!”赵秀吃完了梨,顺手将盘子还给了乾昭昭。 魏白看着这女人熟稔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么不能上报的?!你以为我是你,就会耍小聪明?!好好在拘留所里待着吧!昭昭,我们走!” “哦。”乾昭昭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趁他不注意朝赵秀挥了挥手。 赵秀笑眯眯地朝她比了一个“再见”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