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姜景美和韩晨跟黑她的人在圈子里斗来斗去,刘牧茵是心情复杂地跟着父亲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其实本来是刘爸爸一个人去就行的,但是刘牧茵不知道哪里有这样一个习俗,如果是别人结婚,客人必须要受到主人的邀请才来,其他的能不来就不来;如果是白事儿,那么听到消息的人,最好是去一趟,上一炷香表表心意,所以刘牧茵想来又想去,觉得还是跟着刘爸爸跑一趟比较好。 到了地方,她才知道刘爸爸这个朋友去的真的很冤枉。起因是这样的,这个朋友有个妻弟,平时在家游手好闲,父母退休后,一直靠着姐姐姐夫接济。而刘爸爸这个朋友,以前一直在厂里做小头头,偶尔手下还有一些私活儿,他就假公济私地给了妻弟,让他能赚点。 如果这个妻弟如此安分也就算了,偏偏这个妻弟眼高手低惯了,总觉得姐夫给他找的小活儿全都没法挣大钱,然后最近就有很多房地产公司在招聘总经理,说白了就像思思汽车公司那样的民间借贷,偏偏这个招聘的公司其实就是个骗子公司,他们并没有打算拿到民间融资去做什么,只打算骗一把就跑。于是以招聘总经理的名义将他妻弟招聘之后,用他妻弟的身份证注册了一家公司,妻弟就是法人。 骗子骗他妻弟说自己是董事长,妻弟就是总经理,总经理就应该是法人的,这是大部分公司的实际情况,他妻弟并没有怀疑,于是他们公司也像思思汽车公司一样,迅速地开始在民间圈钱,当思思汽车公司跑路的事情爆发的时候,他们这个所谓的董事长骗子当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卷钱跑了的,留下他妻弟被政府派出的公安机关控制起来。 和他妻弟一起被控制的总经理里,真正有钱又有点关系的,早就用钱打点过了,所以只是人身自由被限制了,其他没什么,倒是他妻弟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钱来打点,所以就第一个被国家列为特大诈骗案犯的特例严审。结果不用问,他们公司光开出去的单据就上亿,他妻弟从中的盈利只有几十万,压根就赔不起那么多钱,最后就被判了死刑。 判决下来的时候,他的妻子和岳父岳母双双都晕了过去,岳父母甚至当晚就进了重症监护室,醒来之后都是求他帮妻弟去上诉。还没有上诉呢,他们家却因为妻弟被判决,被欠了钱的债主可不管之前的董事长是谁,只知道白纸黑字上盖的就是他妻弟的名章,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上门来,他为了保护妻子,就在人群挤挤挨挨中,被人群踩踏致死了。 即使公安机关已经拘留了那些闹事的人,这条人命也没了。他的妻子简直不能再难过了,以前家里什么事儿都靠着他,现在弟弟被判死刑,丈夫也因弟弟去了,她觉得天都塌了,要不是这人还有几个关系好的兄弟帮忙撑着,估计他的身后事都置办不起来。 听了这人的遭遇,刘牧茵也不胜唏嘘,相信这次民间借贷卷款潜逃的案子发了之后,被无辜卷入的一些规模不大却很正经的公司也很无奈,但是更悲伤的就是这样,明明也是被骗子骗了,但是却因为明面上的证据,还要背负着这么大的冤屈去死,那些骗子简直不能再黑心了。但是现在他们除了诅咒,还能有什么办法制裁骗子呢? 刘牧茵内心觉得悲哀,再想想刘爸爸说的他不少朋友被烂尾楼给坑了半辈子的钱,心里就堵得慌。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钱的确是必不可少的,但是用别人的血泪换来的钱,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拿去花吗?她实在不能理解骗子们的脑回路,也有一点忍不住想让骗子们不得好死了。 刘牧茵这种低沉的情绪一直持续,刘爸爸和刘妈妈很快就发现了,不过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们自己都感到十分悲哀,如果不是刘牧茵认识的学长刚好能买一套房子,是不是他们这半辈子攒的钱也要被骗子骗去,或者被烂尾楼骗去呢? 蒋熙晟听说刘牧茵回来,打电话找她的时候,刘牧茵还没有缓过来,但是仍旧表示想和蒋熙晟约见一下。所以当蒋熙晟到了安市,和刘牧茵见面的时候,看见的仍旧是一个蔫巴巴的小姑娘。他也从刘牧茵微信里听她说了她爸爸的朋友的事情了,他不由地感叹,这真是一个内心柔软的小姑娘。 刘牧茵坐在位置上发呆,没有发现蒋熙晟已经来了,也没有发现蒋熙晟望向她的目光是多么的温暖。过了一会儿,蒋熙晟先反应过来,便走过来,轻轻地摸着刘牧茵的头发,说道:“不要再难过了,如果你的心里难过,不如和你现在参加的节目导演沟通一下,做一期相关的节目?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类似的事情,也为大家扩大一下知识。” 刘牧茵觉得蒋熙晟说的很对,忍不住现在就拿起手机想跟徐导说自己的想法,却才刚刚意识到她现在正要请蒋熙晟吃饭,蒋熙晟看着她无措地样子,拉着她站起来说道:“今天我们就先不吃饭了,等你打完电话,做饭给我吃吧。” 刘牧茵的心情十分急切,就点头答应了,转头给徐导打了电话,想不到徐导居然很赞同:“最近国家因为各地频发的诈骗案很头疼,我如果能做一期这样的节目,估计上面的领导也会给我们开绿灯的,小刘,你的想法很好嘛,关于换角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这边肯定不会换掉你们。” 刘牧茵跟徐导聊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挂完电话很久才意识过来:“徐导说什么换角的事情?” 蒋熙晟见刘牧茵迟钝的傻样,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引起了刘牧茵的注意,她这才不好意思地意识到,现在她居然跟蒋熙晟坐在出租车上,目的地不明。她不由不好意思地问:“我们现在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