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一众人,见状哄笑。 矮胖青年脸庞涨红,双拳紧握,身子一阵颤抖。 “胖子,你没事吧?” 长脸男子关心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把洗洁精,洒落在你那块地了,当时想擦干净,结果手上的活一忙,就忘在了脑后,害你滑到,真是对不起。” “哈哈哈……” 矮胖青年没说话,现场众人,却是又一阵大笑。 不小心洒落? 忘了擦干净? 骗鬼呢! 在后厨这一亩三分地,谁不知道矮胖青年是任人欺负的对象,尤其是长脸青年,几乎天天变着花样,戏弄玩耍矮胖青年。 每一次,矮胖青年愤怒归愤怒,最后都是默默忍受。 这次也一样,双拳紧握半响,低着头,慢慢爬起来,走向长脸青年,顺从的刮鱼鳞。 “切!” 现场众人见状,嘘声一片。 “真够窝囊的啊,这都能忍。” “呵,人家这叫忍辱负重,为早日夺回酒店,等待蛰伏!” “伏个屁,景留大酒店早就不是他们家的了。他在这里等到死,也别想拿回去。” “问题人家不这么想啊,刘胖子可是一直抱有期望!” “……” 没好戏看的一众厨师、帮工,散开来,一边干活,一边讨论。 丝毫不把当事人、矮胖青年,放在眼里。 矮胖青年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刮鱼鳞。 边上的长脸男子,撇了他一眼,目光一转,再次计上心来,准备开口戏弄。 “刘胖子,有人找你。” 后厨门外,这时忽然走进来一个保安,大声道。 长脸男子闻言,眼珠子转了转,改变主意,看向矮胖青年,笑道,“胖子,有人找你呢,你先去看看吧,鱼鳞待会再回来刮不迟。” “好。” 矮胖青年沉默点头,放下刀和鱼,洗了把手,走出后门。 等他离开了,长脸男子忙拿起一瓶辣椒水,洒在那条刮了一半的鲫鱼身上。 “握草!邢敏,你太缺德了。”一个厨师见状,笑骂道。 “嘿嘿,我这是帮胖子,增加一项实验,好让他尝尝防狼喷雾,是什么滋味。” 长脸青年、邢敏,得意笑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笑骂。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或者劝说。 …… 矮胖青年不知道厨房里发生的事。 从后厨出来后,他直奔酒店后院入口而去。 保安说有人等在那里。 然而,他赶到入口,却没见着一个人影,正脸色大变,认为自己中了邢敏的调虎离山计时—— “胖子,这边!”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放拿着两瓶饮料,从酒店边上的一个超市里走出,边走边打开一瓶,仰头畅饮。 “放……放哥?” 矮胖青年见着是苏放,下意识一呆。 “怎么,几个月不见,你都不认识我了?”苏放走过来,把没打开的饮料,扔给矮胖青年。 后者本能接住,摇头道,“当然不,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怕我找你借钱?” 苏放轻笑,眼角余光,忽然发现矮胖青年身上脏兮兮的,东一块、西一块污渍,把白色厨师服,弄的半黑不白,脸色顿时一变,低沉道,“胖子,又有人欺负你了?” “没,没有。” 矮胖青年忙低下脑袋,红着眼睛,哽咽道,“放哥,多谢你来看我,我没事,没人欺负我。” “啧,你个傻子,都这样了,还骗我。” 苏放翻白眼,无语道,“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要开一间全县最强大、最美味、最好吃的饭店,但没有一个优秀的厨师坐镇,我想到了你,希望你过来帮我。” 说到这里,苏放一个停顿,诚挚的看着矮胖青年,正色道,“胖子,你的愿望我知道,在这里我可以许诺,只要你出来帮我,最多三年,你就能拿回这家‘醉仙楼’!” 醉仙楼,景留大酒店的前身。 也是矮胖青年、刘白,祖上流传下来的百年基业。 刘家祖上,师从清朝御厨,有着一手冠绝全县的精湛厨艺。醉仙楼的牌照,还保留时。就连市里、省里的人,也纷纷赶来醉仙楼吃饭。 这种情况,直到三年前,刘白爷爷去世,刘白父亲、全县有名的败家子,在一次赌博上,输红了眼,把醉仙楼抵押,做为翻本资金。 结果,连同老底输了个精光,接受不了,激动之下,跳楼自杀。 而醉仙楼,从此变成景留大酒店。 当时,刚上高二的刘白,没了经济来源,也为了拿回祖传基业,毅然缀学,进了景留大酒店后厨,当最低下的帮工。妄图有朝一日,夺回产业。 然而,三年过去了,刘白依然当着帮工,每天受人欺负。 别说夺回祖传产业,就是做菜的资格都没有。 刘白尽管不曾放弃,但也快就此绝望了。 苏放这时候忽然找上门,许诺帮他夺回产业,让刘白有种想哭的冲动。 自从败家子父亲跳楼自杀、祖传基业没了后,三年来,只有苏放时不时找他,还认他这个朋友。 刘白不是白痴,相反,他从小就很聪明,继承了爷爷的高超厨艺。 景留大酒店的人,不让他做菜,一方面是羞辱刘白,另一方面,也是怕刘白在菜里动手脚。 苏放信任他,这个时候,找上门让他帮忙,即使三年后,拿不回“醉仙楼”,刘白也决定,跟着苏放拼一把! “放哥,我听你的。” 刘白擦了擦眼睛,深吸一口气道,“我愿意和你走,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算笔账!” 刘白咬牙切齿。 “要我帮忙吗?” 苏放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问道。 “不用,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就行。”刘白握紧拳头,说完后,转身大步走向后厨。 “嘿,老实人发火,才最可怕啊。” 苏放看着他的背影,啧啧感叹笑道。 …… 后厨。 邢敏看见刘白回来,忙招呼喊道,“胖子,快点把鱼鳞刮完,我要开始煎了。” 刘白没动。 站在门口,扫视厨房里所有人一圈。 末了,走向邢敏,咧嘴笑道,“哦,你要煎鱼?” “当……当然。” 邢敏咤异的看着刘白,错愕道。 其他人也察觉不对劲,停下手中动作,望着刘白。 刘白没让他们失望,忽然一把伸手,迅猛的拿起自己刮了一半、放在砧板上的鲫鱼,狠狠甩在邢敏脸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