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沈黛末真心觉得雁子是一条吸人精气的□□,他的身体仿佛是一道怎么也填不满的天堑,黑黝黝地深不见底,散发着雾一样的寒气。 就像是绝壁悬崖,虽然人人都知道危险,可站在悬崖边却让人有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他也是如此,只要一不小心掉进去就会被隐藏在黑暗中的,他的蛇尾给勾住,猩红的竖瞳在深渊中睁开,巨大的身体缠上来,将她紧紧绞着,永远也无法逃脱,永远和他一起沉沦在谷欠望的沟壑里。 但是哪有如何呢? 朕早就知道爱妃是蛇变的。 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了,灿烂迷人眼的烟霞渲染了半个天空,沈黛末懒懒地躺在床上因为放肆了整整一个下午,她有些疲倦,看向窗外的烟霞的眼神都透着几分倦淡。 雁子躺在她的身旁,被汗水打湿的凌乱长发随意瀑散在他身上,青丝黑如刚研磨好的墨汁,晕染在他冷白如宣纸般的肌肤上。 两人的呼吸都很轻微,享受着难得的温存时刻。 冷山雁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汗涔涔的手牵起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薄唇上细密的亲吻,仿佛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又放嘴里轻咬。 沈黛末轻笑:“雁子,你是狗吗?怎么总喜欢咬我?” 冷山雁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扬首冲她媚笑,仿佛真的认可他是狗这句话。 沈黛末无奈地笑,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为所欲为。 冷山雁毕竟怀着身孕,下午虽然没有他们从前那边抵死激烈,但胜在绵长无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仿佛这个炎日的下午永远不会停歇。 他的精神上受得住,可身体却不行。 并没有经历孕期水肿的大长腿依然修长又笔直,酸软地搭在沈黛末的腰上。 沈黛末一低头,看见了他膝盖上的淤青痕迹。 他跪了很久,地上跪、桌上跪、床上跪,以至于膝盖上的淤青面积很大。 “很疼吧?” 冷山雁往她怀里钻了钻,脸颊蹭着她的锁骨点点头,哑声道:“疼、” “那我给你揉揉。”沈黛末坐起来,搓了搓掌心,让掌心发热然后覆盖在他的膝盖上。 “这样还疼吗?”她抬起眸问道。 “还疼、”冷山雁唇角勾着笑,凌乱地发丝隐着他狭长冷艳的眉与眼,这般恃宠而骄的模样,却比往日更加生动蛊人。 沈黛末无声低笑,继续替他按摩。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沈黛末道:“估计是白茶来问我们要不要传膳了。” 冷山雁忽然支着身子坐起来,因为被汗水濡湿而显得格外黑亮的长发垂坠在身后,他抱着沈黛末的肩低声央道。 又轻又沙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传入她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妻主,我还不饿,不想吃饭,让白茶回去吧?” 沈黛末只有依他的份,起身穿上衣裳,打开门。 白茶没想到出 来的人是沈黛末,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看着她松松垂垂的衣裳,眉眼处还沾着湿漉漉的汗水,尽显慵懒随意的气质, 他瞬间脸色一红,问道:“娘子,可要传膳?” 沈黛末一手支着房门,道:apapapldo不必了,我和郎君现在都没胃口,晚点再说。88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是。”白茶将头埋得低低的,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沈黛末突然唤他。 “娘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沈黛末想了想说道:“屋里的冰都化完了,让冰室在送个冰槛进来,对了,让阿邬做两碗冰饮。” 白茶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两碗冰饮,娘子可是要和公子一起吃?娘子身子健壮,吃些冰的倒还好,但公子是男子,男子体寒就不宜吃冰,而且公子又怀着身孕,大夫嘱咐过,不能吃生冷的食物,平日里喝的凉水,也是煮开之后放温了再喝的,娘子是不是” 沈黛末觉得白茶的话有理有据,而且还是为了雁子的身体好,便答应道:“那就给我做一碗冰雪冷元子,给雁郎做一碗糖” 正说着,冷山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半披半系的衣裳凌乱不整。 幸好沈黛末拉着门扉,只露出半个身子,所以白茶看不见。 但是—— 白茶秀气的眉眼微微睁大,看着一条皓白如冷雪般的修长手臂横亘在沈黛末的胸前,略显湿润的泛红指尖着着她肩膀上的衣裳。 “黛娘、怎么聊这么久”冷山雁沙沙哑哑带着漫不经心的声调,从门扉后面传来。 透过门扉半透明的纱窗,白茶隐约可以看见冷山雁修长挺拔的身形,他就像一条蛇一样贴在沈黛末的身上,手臂环着她的肩膀,脑袋枕靠着她的颈窝,长发如瀑布滑落,几缕发丝似飞溅的水花从门扉里钻出来,黑溜细长像蛇一样爬出来。 乍一看,真像一只勾引女人的艳丽男鬼。 白茶顿时脸上爆红,臊地不行,心中更是开始了一连串的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 公子您在干什么啊?你怎么能做出如此放浪形骸的事情!你还是大家闺秀吗?你还是端庄得体的主君吗?我知道娘子难得回来,但是你也不能一见到娘子就跟连脸面都不要,跟名伎似的扑上去啊! 沈黛末也吓了一跳,眼看白茶臊地满脸通红,她砰一下关上门,隔着门说道:“再来一碗糖水。” 然后拉着冷山雁就回了里间。 白茶自然忙不迭的离开,内心还处在冷山雁刚才的冲击中。 他跌跌地跑到了阿邬的厨房,捞了一瓢凉水泼在自己脸上,降温之后,理智渐渐回笼。 他仿佛终于明白冷山雁从前说的,夫不如侍,侍不如伎的意思,当家主君做成一般模样,怪不得公子能将娘子拿捏地死死的呢。 他要是能跟公子讨教一点皮毛,以后还怕管不住他的妻主吗? 一碗撒着碎冰冒着凉气 儿的冰雪冷元子和一碗荔枝糖水送了进去。 沈黛末口渴地很,拿起勺子都吃了起来,凉意沁在心里那叫一个舒爽,但一旁的雁子却支着头倦懒地支着头,一动不动。 沈黛末:“怎么?荔枝糖水不合你胃口吗?” 冷山雁倏而掀起薄冷的眸子,细而媚长的眼尾微微上挑,不笑也似在笑:“雁已经喝饱了。” “”沈黛末顿时抿住了嘴,安静地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一碗冰雪冷元子就被她吃完了,这时,一直修长冷白的手推着荔枝糖水在她面前:“妻主还渴吗?不如将我这个也喝了吧。” 沈黛末没说话,因为怕又被他的黄言黄语搞到面红耳赤,于是沉默地端过来就喝。 咕咚咕咚、带着荔枝香味的糖水顺着喉咙灌进了她的肚子。 因为喝得太猛,一行糖水从她的嘴角滴落,顺着她弧度精致的下巴,一路流淌到脖颈。 沈黛末本不在意,那帕子擦擦就好了。 谁知冷山雁竟然倾身而上,凉幽幽地像蛇信子般的舌尖从她的脖子一路舔舌氏而上,直到将她身上的糖水都吮干净,才眷恋地退回去。 沈黛末端着碗的手微微捏紧,小巧精致的耳垂红滴滴地,良久,她轻声道:“还说要去跟名伎学呢,我看不必了,谁比得过你呀。” 平日穿得比谁都保守端庄,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脖子肉都不肯多露一点,那些下人们永远都不会想到,他们害怕恐惧的雁郎君,私下的反差会如此之大吧。 冷山雁敛眸淡淡一笑。 她怎么知道他没有去学呢? 上辈子他浸淫在后宅之中,眼线遍布全府。 顾锦华又是个玩得极花的,他纳回府的七仙子们也都出自三教九流,床笫之事各有千秋,各种手段都被眼线汇报给了他。 当时的他内心极为不耻,深感这些男人轻佻下贱,每次与他们虚与委蛇时,都带着强烈的优越感从心底里蔑视着他们。 但现在他真庆幸顾锦华给他找了七个好老师。 他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练出了这一身的好本事,不像外头那些名伎野男人,他们需要在老鸨的调教下身经百战,才能历练出繁多的花样,而他不同。 在沈黛末出府打仗的时候,他只能抱着沾满她气味的衣裳排解灼心煎熬的思念,后来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她衣服上的气味越来越淡,他得到的安抚越来越少,精神紧绷而压抑,已经崩溃到了无法入睡的程度。 甚至他只能钻进衣柜里,靠着衣柜木头缝里残留的气息抱着她的旧衣,才能勉强睡去。 有时他的神情恍惚,仿佛觉得那些衣裳长出了血肉,仿佛她真的回来了,在衣柜里发出小声的抽泣。 第二天天亮,他的混沌的思维才稍稍清醒,看着四下封闭仿佛棺材一样的空间,怀里轻飘飘的衣裳,他终于意识到那不过是一场因为他过于痛苦而编制出来的美梦。 他失魂落魄,像鬼一样从衣柜里爬出来,重新穿好衣裳,端着正室主君仪态,正常地打理着府中的事物,麻木地过着每天,等待着她回来。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他怎么可能比不上外面的那些名伎呢?毕竟他们是被迫的,而他可是发自内心,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他都想永远地留住她。 想到这儿,冷山雁的眸子里再次升起一抹笑意。 他捻起沈黛末的一缕头发,散漫中带着无声的引诱:“妻主不喜欢吗?” “”沈黛末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小脸黄黄的。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