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靳小侍来给您请安了。”下人进来通报。 冷山雁一扫眼底的怅惘之色,神态恢复如初,重新坐回屋内:“让他进来吧。” 靳丝带着下人来到主屋里,看见冷山雁手肘斜倚着黄花梨木椅子的扶手,不紧不慢地翻看着账簿,另一只手里执着一支极细的毛笔,时不时提笔在账簿上勾勾画画。 “侍身给郎君请安。”靳丝跪地行礼。 冷山雁淡眸一瞥:“起来吧,有什么事吗?” 靳丝端着微笑,道:“听说娘子打了胜仗回来,大家都高兴等不行,阖府上下都忙着布置,侍身在花园里闲来无事地逛,发现两株极可爱罕见的花材,因此特意挖来献给郎君。” “是什么花材?”冷山雁放下笔合上账本,饶有兴致地问。 靳丝对门外的下人看了一眼,下人立刻抱着两盆花走了进来。 说是花都有些勉强,因为其他花木枝头开得或艳丽或淡雅的花朵,但这个开得却不是花,可是一颗颗球球。这球有婴儿的拳头般大小,貌似是空心的,呈现出一种极为雅致淡青色,空心球球一颗一颗挂在花枝上,圆滚滚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爆它,别有一番可爱滋味。 白茶忍不住道:“这花木倒是新奇,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靳丝勾着手指,轻轻戳了戳空心球球的表面,笑道:“此花名叫桃棉球,一般开在山野之中,虽无普通花卉的美丽芬芳,但别有一番逗人可爱的情趣,没想到咱们府内的花园里竟然也有种植的,放在郎君的屋子里既能装饰屋子,娘子回来的时候也能赏个新鲜。” “郎君,这花确实挺好玩的。”白茶笑着说。 冷山雁别有深意地看了靳丝一眼:“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你有心了。” 靳丝微微福身,笑道:“哪里,都是为了娘子,大喜的日子把屋子装点的漂亮些,娘子回来看着也高兴那、我就不打扰郎君,先告退了?” 冷山雁微微颔首:“去吧。” “是,侍身告退。” 靳丝走后,冷山雁继续看着账本,盛夏时节,光景充足地刺目,半洒在冷山雁的衣袍上如光波流动,修长的天鹅颈在光下白的反光。 等到他看完账簿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将账本交给白茶:“我勾出的几处账目都不对,让院外的采买管事重新核算,再算不对,就别干了。” “是。”白茶接过账本。 府中上下五十多口人吃穿用度,账目细碎又繁杂,因此就有不少主管办事的人动了一些歪心思,想谎报账目,填自己的腰包。 尤其沈黛末最近出征,外院的那些女人仗着冷山雁是个几乎不出内宅的男人,就以为自己能够放肆,谁知还是瞒不过冷山雁的心算,只一眼就能发现账目的不对劲。 “公子,您审了一天的账目,劳心费神,浴池的水已经放好了,您去泡个澡休息一 下吧。” 冷山雁望着窗外大片大片瑰丽的火烧云:“妻主应该快回来了吧。” 白茶道:“应该也就这一两日的时间了,公子您别心急。” “香料都准备好了?” 白茶笑着点头:“莲香散的丁香、黄丹,金主绿云香的沉香、白芷、蔓荆子、莲子草等等都已经准备好,而且也都调配好了,就等着您用呢。” 冷山雁点点头,起身去往浴室。 浴室里充满了湿润的水汽,温热清澈的水浸饱着他白皙的肌肤,一片无暇中,唯有锁骨处那一片伤痕显得格外惹眼,仿佛完美无暇的玉器有了一条裂缝。 冷山雁静静地趴在水池边,抚摸着锁骨上的伤口,脑子里想的却是曾经与沈黛末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时光,四个月绵长的思念将他反复煎熬,像一场漫长的凌迟,如今终于快要结束了。 冷山雁将身体全部泡入水中,好似要让每一寸肌肤都喝饱水,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展现出身体最美的姿态。 沈黛末带着楚艳章风光回朝,皇帝协太后一同迎接,浩大的声势已经分不清就是因为沈黛末破匈奴,还是端容皇子回宫,还是单纯想膈应师英了。 盛大的仪式之后,就是漫长奢靡的宴席,无趣的应酬,无趣的奉承,无趣的歌舞。 沈黛末一心只想回去看她家的雁子,连宫廷御宴都觉得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挨到宴席结束,沈黛末跟其他官僚们一同出宫,她脚步最快,将那些大臣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一出宫门,她就骑上马,朝着家的方向策马奔去。 “沈大人真是归心似箭啊。”孟灵徽远远地看着她策马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失声一笑。 搀扶着孟灵徽的管家也笑道:“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嘛,沈大人与郎君一向恩爱,分别这么久,自然急切地想聚一聚了。” “那位雁郎君他们确实恩爱。”孟灵徽低声轻道,鬓边的紫藤花摇摇颤颤,在宫灯暖黄的光芒中显得格外柔媚缱绻。 管家道:“其实主子您若是娶一位郎君,一定跟他们似的恩爱。况且现在天下已定,您也在朝廷里站稳了脚跟,也该找个男人替您打理家事了。小世子总和后宅里的那两个小侍拿起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有正君的管束,他们就各个都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孟灵徽静静垂眸,眸色里有一种莫名的晦色。 “这件事往后不必再提,我这幅身子,娶了郎君岂不是害他。” 管家担忧道:“可是静王府终得有继承人吧,不然难道过继那两位姨母的孩子吗?她们当年仗着您年幼在静王府作威作福,还害的您要是过继她们的孩子,先王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孟灵徽垂眸敛目:“你不用多言,我自有打算。” 都城夜晚的长街安宁无比,只有沈黛末策马的急切马蹄上再街道里回响,两边的街坊都熄了灯火歇息,唯有道路尽头的一 栋宅院亮如白昼,在等着她归来。 看着那片灯火,沈黛末满心欢喜。 她勒马在家门口停下,沈庆云、胡氏、阮鱼、靳丝以及府内管事的下人们都兴高采烈的出来迎接,然而沈黛末的眼里只有冷山雁一个人。 和阮鱼等这种喜欢鲜亮的衣裳来衬托自己的美貌的男子不同,冷山雁本身就是一副极美的画卷,雪肤墨发,仅需一身简单的黑衣,黑与白的极致碰撞,就能彰显他惊心动魄的美貌。 但今日冷山雁却罕见了穿了一身流金色的衣裳,虽然也没有多余冗杂的绣花、缂丝工艺,但却因他与生俱来的疏冷气质,仿佛漂亮矜贵的异族王子,放下自持内敛,对她的归来翘首以盼。 “雁郎,我回来了。”沈黛末站在冷山雁的面前,心潮澎湃起伏,嘴角不知不觉就扬了起来,满心满眼只有雁子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其他。 如果不是因为周围还有其他人,沈黛末真想把雁子抱起来转个圈圈,再狠狠亲一口。 冷山雁望着沈黛末,丹凤眼里漆黑的瞳孔仿佛比平常更深更暗,黑得浓郁没有杂质,映着沈黛末的脸。 “妻主。”他克制着激动的心情,走下台阶搀扶沈黛末。 但即便他已经做过许多次心理建设,在触碰到沈黛末的那一刹那,他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眼眶涌现出一些酸意。 胡氏、阮青鱼、小侍等扫兴的人沈黛末都简单寒暄了一下,就打发走了,冷山雁提前半个月给她准备的宴席她也没心思吃,她现在只想吃雁子。 最后他们是怎么滚到床上去的呢?沈黛末忘记了。 她只记得床摇的仿佛狂风暴雨中即将被拍散的小船,雁子的体温烫得吓人,狂热而主动地亲吻着她,甚至连衣裳都还不急脱掉。 夏天即便是夜晚都燥热难耐,过高的体温将床幔内的暧昧气味浓郁地喘不过气来,不一会儿他们的身上就溢满了细密的汗水,雁子的长发更是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和她的头发一起湿哒哒地沾在他们的身上,水乳交融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 禁欲了四个月的雁子格外猛烈,简直无休无止地缠着她,一次两次还不够,食髓知味还想要更多,像永远都喂不饱的饕餮巨兽。 看沈黛末累了,他就伸出水红的舌尖,舌忝舐着沈黛末锁骨胸口渗出来的汗珠,并且一路往下,柔软却灵活的舌尖钻进最深处,搅动着滋滋水声,直到她兴致起来,再送上已经颤巍巍痉挛发颤的小雁子。 沈黛末坐在他身上紧绞着,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耳畔尽是他潮湿灼热的喘声。 动情时,她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忍不住咬了咬他的耳垂冲着他的耳廓吹了口气。 “雁子,你身上好香啊” 冷山雁身子一颤,脚趾蜷缩紧绷,大晋江充涨地更加明显。 沈黛末将脑袋埋进他的长发里:“头发也这么香?怎么浑身都是香喷喷的?比以前更香了。” 她的男人也太香了吧,明明出了那么多的汗,怎么不但没有汗味反而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呢? “妻主,喜欢吗?” 冷山雁喘着粗气短促地笑了一声,他仰着脖子,细长的丹凤眸媚态如丝。他的衣衫褪尽,冷白的肤色染上绵薄的粉色,细腻额肌肤几乎看不见一丝毛孔,腰腹的肌肉去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薄薄的汗水映着亮盈盈的水光,仿佛一颗已经熟透的水蜜桃。 只需要轻轻咬一口,充盈甜美的汁水就会立刻爆出来。 “喜欢喜欢。”沈黛末更兴奋了。 雁子你是一颗特别可爱,又香又甜的水蜜桃,我啃我啃我啃啃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