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一下子寂静无声,像没人一样。 妈妈绽开多皱的脸,尴尬地笑着,却不知说什么话好。 林碧祺惊得花容失色,苏玉婷十分震怒,也很紧张,白净的脸扭动着要爆发。 沙玉霖一家人也惊得目瞪口呆。 “妈,她就是我媳妇,林碧祺。”任小峰轻声介绍说。 “啊?”她妈妈惊艳地张大眼睛,“这么漂亮,还是总裁。” 林碧祺的脸色却冷得要下雨,她难堪地垂下头。 “她就是我丈母娘。”任小峰一不做二不休,指着脸色铁青的苏玉婷,又给妈妈介绍说。 苏玉婷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地指着任小峰说: “谁是你丈母娘啊?你这个废物,纯粹让人难堪是不是?这里不是收养所,请你们马上滚出去!” 任小峰撕破脸皮说开了,反而不紧张了,他平静地说:“妈,我是你女婿,我跟碧祺有结婚证书,你怎么能翻脸不认婿,让我说滚就滚呢?” “他是上门女婿?怎么说是司机呢?”沙玉霖既惊讶,又难堪。 魏小兰的脸皮像被人剥了一般难受,掉头就往外走。 “妈妈,你不要走啊。”任小峰拔腿就追出去。 他知道妈妈受尽磨难,好容易找到他,再被人气走,怎么生活下去啊?要是想不开,寻短见怎么办? 在院门外,任小峰拉住妈妈的衣襟不让走。 妈妈再穷,也有自尊。她任愿死,也受不了亲家母的歧视和污辱,哭着要走。 “妈妈,你不要走,儿子,会有办法的。”任小峰也失声痛哭起来,“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去受苦,呜呜呜。” 任小峰与妈妈蹲在地上,伤心得低头抽泣起来。 哭声惊动了周围几幢别墅里的人,他们纷纷走出来看热闹。 “他来做林家上门女婿不久,怎么这样伤心啊?” “这个女人,大概是他妈妈。” “豪门难进,豪脸难看啊。妈妈要走,儿子不让走,才这样伤心的。” 别墅里也乱翻了天,苏玉婷在同学面前丢了脸,气得拿起一只茶碗,就往地上摔。 “哐啷啷”一声,碎片溅了一地。 “苏玉婷,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明明是女婿,却说是司机。”沙玉霖难堪地批评同学说,“亲家母来了,你把她骂走,太过分了。看来,我们不该来啊。” “她爷爷不顾我们反对,把这个穷光蛋请来,做上门女婿。”苏玉婷死要面子地解释道,“碧祺要跟他离婚,我们正在赶他走。沙玉霖,这事,你不要管。” “但我们一家人,今天在这里,你不能让我们太难堪吧?要听我一句劝。”沙玉霖通情达理地说。“离婚归离婚,事理要踏足。还没有离,亲家母来了,就要接待。这是最起码的做人道理,你说是不是?我帮你去请她进来。” 她说着就叫过女儿女婿,走出来好说歹说,硬是把任小峰母子俩拉进别墅。 让他们母子俩在圆桌边坐下,刘妈张罗着去热菜,让他们吃。沙玉霖劝苏玉婷跟亲家母打声招呼,苏玉婷哪有这个脸?见他们母子俩坐下来就吃饭,气得差得晕倒。 吃完饭,任小峰把妈妈领到围墙边的西厢里,等待林家人来给妈妈打招呼。可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钟,都没有人来看一下他们,任小峰的心冷透,去意已决。 但出去租房要钱,他们母子俩什么也没有,拿什么租房自立? 任小峰想到爷爷在山里送给他的一块和黄玉,爷爷说它很神奇,也值钱,他危难时,和黄玉能救他。他到这里,什么也没有,就把这块和黄玉送给林碧祺。 现在他们要离婚了,这块和黄玉是他唯一的财产。把它要回来,他到玉石市场上卖掉,可以出去租房自立。 任小峰这样想着,就走出厢屋,走进别墅,走进三楼的大卧室,捺着性子说:“碧祺,你下去跟我妈说一声,她气得要走。” 这是他最后一次给林碧祺机会,林碧祺却头一傲说:“让她走好了,我不会下去看她的。” “那就离婚吧。”任小峰下着决心说。 林碧祺眼睛一瞪说;“离就离,我早就要离了,是你一直赖在这里不走。” 任小峰怕被人听到,关上卧室的门,才走回来,看着林碧祺脖子上那块和黄玉说:“那你把这块和黄玉还给我。“ 林碧祺低头看了一下高胸上的和黄玉,不舍得摘下来。她相信它能避邪,就一直挂在脖子上,悬在领口里的风景上。 “你这么小气啊,送给我了,还要回去。” “我没钱出去租房。”任小峰羞愧难当地说,“要不,你给我两万元钱也行。” “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还问我要钱?亏你说得出口。”林碧祺拉下脸跟他急。 任小峰更急,总不能跟妈妈住桥洞吧?他一个人可以,小时候他在山中露宿,也是常有的事。现在妈妈在身边,风餐露宿怎么行? 他真的急了,上去伸手抢她胸上的和黄玉。 林碧祺以为他要袭胸,走之前想侵占她,就大声叫起来:“你干什么?” 任小峰真是穷急了,他抓住她高胸上的和黄玉,用力扯下来。林碧祺上来争抢,她伸出两只纤纤玉手,挖着他手里的和黄玉说:“混蛋,把它还给我。” 任小峰把和黄玉攥在右手手心里,不肯松手。突然,他感觉右手心里发烫起来。 “啊——烫死我啦——”任小峰叫着,赶紧发开手心。 那块和黄玉却粘在他手心里,在发红放光。就像电烙铁烙着锡铂一样,冒着青烟白光,丝丝地钻进他手心里。 林碧祺呆住,不敢再抢。 任小峰被烫得拼命甩手,却怎么也甩不掉。他只好闭上眼睛,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让这块和黄玉与自已的手心发生反映。 马上,他的肚子里也出现了异常。他的五脏六腑开始蠕动,继而发热,心跳加快。很快,他的血管开始膨胀发热,接着周身滚烫。他全身细胞都在奔腾,成群结队地在狂奔,把骨髓冲撞得格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