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路过的闻雯都忍不住驻足旁听了一会儿。
“真激烈啊。”
她感慨道:“老张好久没这么尽兴了吧?”
“嗯嗯。”
大厅里打游戏的辍学少年安然点头:“因为画画姐每次训练的时候都会哭,然后张老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嗯,战术,卑鄙!”
“哪里卑鄙了?懂得求饶也是一种智慧好吧?!”童画瞪眼:“而且真的好痛诶!上次那个过肩摔,我现在想起来还做噩梦呢!”
在惨叫声里,一个身影破空而出,砸开了训练室的门,一个狗啃泥,趴在了地上,眼看到不远处的闻雯,顿时狂喜。
“闻姐,救我,救我啊!”季觉声泪俱下:“我为北山区流过血,我为安全局立过功,我…”
“桀桀桀桀,小伙子,咱们训练还没完呢,你去哪儿呢?”
干巴枯瘦老头儿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从他身后出现,咧嘴怪笑,牙缝里还叼着一颗嗤嗤作响的弹头,一把,提起了季觉的后领,语气依旧温柔和善:
“放心,打架这种事情就这样的,一开始会很可怕,后面就不痛了,尝到了甜头的话,还会上瘾哦。
这样,我先给你打一针,打完之后你满脑子都是想打架了,习惯了之后,你说不定每周都会迫不及待的来找我呢。”
摇摇欲坠的大门再度关上。
走廊里一片死寂。
童画和闻雯面面相觑,童画的面色渐红。
“里面的剧情好像越来越糟糕了啊,闻姐…”她捂着发热的鼻尖,笑容越来越变态:“可是我好喜欢哦!”.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训练场里的惨叫声才终于停止。
确切的说,三点钟的时候就已经叫的没力气了…可现在,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节摩擦声。
咔吧!咔吧!咔吧!
“哦哦哦哦——轻点,轻点。”季觉有气无力的呻吟:“太用力,受不了了…哦哦哦哦!!!”
伴随着他的话语,扶在脖子上的那一双遍布老茧的大手,便已经捏紧了,猛然一扭,头盖骨里都回荡起了那清脆的声音。
——咔!
随着老张的松手,季觉像是脱线的木偶一样,趴在了地上,瘫软成了一滩烂泥,浑身上下都再没了力气。
可奇妙的是,伴随着刚刚那一阵粗暴豪放到极点,仿佛要把自己彻底拆碎了再拼回去的正骨,还有把皮都快要给拧下来一层的推拿之后,季觉居然感觉到轻松的不可思议。
好像整个人都轻了十几斤一样。
浑身通红,不断的冒汗。
淤青和肿胀在飞快的消散,长时间使用物性增强而渐渐麻木刺痛的双腿恢复了知觉,而原本长期埋头楞卷而渐渐僵硬的背脊仿佛彻底打开了,而扭动起来总是有点咔咔响的脖颈,也顺畅到不可思议。
宛若重生。
他甚至怀疑老张趁自己不注意,给自己的皮扒了之后,给关节部分上了一层d40,不然为什么会如此丝滑。
“湿气太重对身体不好哦,年轻人,还是应该多运动,学习很重要,健康也很重要哇!”
忙活完了的老张拿着毛巾,擦掉了手上的药油,咧嘴问道:“我的正骨推拿怎么样?”
季觉趴在地上,惬意的根本不想说话,只是抬起了手,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没的说!
牛逼炸了!
于是,一张名片放到了他眼前,他睁眼一看,‘张记推拿’!
“打打杀杀了大半辈子没什么水平,可我家这推拿可祖传的功夫哦,现在我退休了之后,店里都是女儿孙子在照顾,记得有空的话,回头来照顾照顾生意啊!”
“好说好说!”
季觉不假思索,光说这手艺就是绝活儿,怎么都得办张会员卡,改天带陆妈他们去体验一下。
嗯,赚了钱就去!
可惜,需求近在咫尺,可赚钱却遥遥无期…
想起自己那张不断分期之后还款金额还越来越高的信用卡,他就忍不住想要掉小珍珠。
本事和能力这几个月倒是有点长进,可花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而且注定将来会更多。窟窿难补,而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恨的他都忍不住开始想让小牛马自带鸡腿来上班了。
别说水电,饲养费都快交不起了!
况且,个人债务这才多大点啊,还有大量的项目没有被算进去呢。
不说以前看上去是座大山,现在已经算是毛毛雨了的学贷,单单把叶教授全包了的炼金术学习费用和材料消耗都加上去,季觉的负债就会变成足够崖城银行的贷款业务员都想要去上吊的巨额烂账!
日子难过。
再没有进项是真不成了。
最近莱拉姐倒是给他不停的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做点私活儿,价钱好商量。可想起陆锋给的那个报价单,季觉就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太丧尽天良。
要不回头…试试?
他犹豫着,无法挽回正在渐渐滑坡的思想,翻过身来,便看到白炽灯照耀下,来自老张的笑脸。
“休息好了吗?”
老张伸出手,“要不要最后再试一次?”
他说:“正式的,实战模拟。”
“好!”
季觉握紧了他的手,挺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