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串门了。 吃了饭，家里收拾好，她娘领着她，去看下院老太太。 老太太见着她，先是说落了一通。什么女儿家家的到处乱跑，不成体统，什么年纪不小，要改张罗成亲，这么老不着家，不好嫁人。 老太太说了好一通，看她都是笑嘻嘻听着，偶尔还心平气和的应下，也就没了火气，吃了口茶，“这一路可还辛苦？” 她摇头，“奶，不累的。” “你爹娘现在不差银子，你要出门，就多和他们要，带身上。” “穷家富路的，有银子，也少吃些苦。” 她点头，笑着应下。 只一会，屋子里就坐满了人。 大娘和二姑来了，老姑也来了，还有娟姐和她婆婆，祥兰和巧姐，加上西院的二奶奶和婶子，一时热闹起来。 整个下午，她嘴一刻没得闲。 女子本就少出门，大多女子终其一生，都是围着灶台。她这次出门，自是引得大家好奇。 她把一路所见，自己又稍加润色，言语生动有趣，细细讲了，大家很是爱听。 一连几天，家里都没断过人。 先是亲朋好友，然后左邻右舍，再就是邻里乡亲，总是有人上门来听一听新奇事物。 若不是年关将近，这情景，怕是要持续一阵子。 各家各户都在准备过年，家里有她爹娘忙碌，用不上她。她就找来一册简单的地图，开始张罗年后远游的事。 年后远游，她还没和她娘说，想再等一等。她出门才回，就要张罗再走，她娘会舍不得。 这次去了西北，年后她想南下转一圈。 南下，沿着官道，先行东南，然后往西，再北上，转个一大圈。 她越想越开心，见识了秋冬的冰山雪地，她想见见春夏的江南和漠北。 她拿着图册，做着标记，仔细计算行程，忽觉手中图纸被人扯起，连忙抬头看人。 是小小。 她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娘亲呢。” 小小拿着图纸，看清路线标记，“姐，你还要出行？” 她把图纸夺过来，也不瞒着，“你先别和咱爹娘说，我是有这个打算。” “姐，你想南下？” “嗯，”她点头，“我想年后南下，这次出行时间比较长，我还在计划路线。” 小小只看着她的图纸，好长时间不说话。 她把路线标注的差不多，这个点，他不在书院读书，家里干嘛。 正要开口问，小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姐，年后我也想跟着你去。” ？？ “什么？” 一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出现了幻听。 小小又说了一遍，怕她不信，还加了一句，“姐，我说真的。” 这下换她不言语了。 她知道读万卷，行万里路，可小小眼下正是读书的紧要关头，这一行，一去就要一年之久，耽误了读书，可就不好了。 “姐，读书耽误不了的，”小小看出她的顾虑，“我带着书卷，边走边读，还能多长见识，开阔胸襟。” “你去问问先生，”她沉思良久，“先生若是同意了，我年后和爹娘说，也带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