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鹿不好放背篓,我就把砍成五根棍子加鹿首了,是徒手打死,再用刀切的,你看,伤口很完整,价格好说”扬帆也不嫌血腥,徒手翻给店老板看看。 “唉,别别别!”店老板挥了挥手,这扬帆不嫌血腥味,他还嫌呢,皱眉退后:“老价格,老价格,你的货,我放心” “那就谢谢了”扬帆憨厚一笑,请老板将钱帮忙塞进自己裤缝,看也没看,扭头出了店。顺路去了小溪边,清洗好手上的血渍,顺便将刀子和背篓洗了洗,回家去了。 “姐,我回来了”扬帆推开门,放下背篓,龇牙。 “回来啦”江涟漪兴致不高,趴在方桌上叹着气,一脸愁容。 “哎呀,姐,二十二还年轻的很,你愁啥啊!”扬帆摇头 “说什么呢!”江涟漪生气的瞪向扬帆,这才发现,这小子身上又有血渍,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上去一拍头:“扬帆,你能不能注意点啊,又要费盐和白萝卜末帮你清洗了,我看你啊,穿个红衣服算了!” “姐,你这主意不错,值得考虑考虑,不过呢,今天我要向你宣布一个好消息!”扬帆嬉笑开口。 “切,你能有什么好消息?”江涟漪哼哼,才不相信,便要去褪弟弟的外衣。 “过两天,带你出这个小村,去有文化人的镇子里!”扬帆抓住姐姐手腕,目光真诚。 “真真假?”江涟漪愣在原地 “我啥时候骗过姐姐呢?”扬帆歪头坏笑,神神秘秘:“到时候啊,姐姐也就不抱怨村里人太愚昧,男尊女卑,可以找个文化人做姐夫咯!” “扬帆!你看我不打死你!”江涟漪说着,就要动手,扬帆哪能原地不动呢,但小跑着几步后,依然故意让姐姐追到到了, 但姐姐那扬起的手,却是微微颤着缓缓落下:“我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弟弟,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扬帆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无需回答,姐姐只是在问她自己。 沿着村里的小路,越走越远,扬帆扭过头,父母留下的房子不大,只是隔的多,但也足足有三间卧室,一间灶房,一间浴房,辛勤善良的人,赚到了钱,就算总是主动帮扶邻里之间,也会让不劳而获的人心生嫉妒。 有时候,挑拨与扣帽子是最可怕的, 若在人人向善的国度里,父亲和母亲还会活着吧 摇摇头,不再去想,扬帆抢过姐姐非要逞强拿着的行李,去傍仙村后方小山的另一边,那有一条官道,每天有马车经过,付上一些钱财便可去最近的镇子里, 车费不是太高,想要在镇子里落足根生才是最难的,这些年扬帆日日打野味,早就积攒了一套镇里低级住宅的钱,再送一些礼给当官的,这事也不再难。 说是最近的镇子,但也有一天多的行程,马车走走停停,两天后,马车停下,扬帆与江涟漪终于来到这梦寐以求的灵犀镇。 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扬帆还算淡定,因为早就事先来打探过,而姐姐一辈子也没出过那个落后的小村,一切事物都显得尤为新鲜,张开双臂,旋转着,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空气都不一样。 直到傍晚,搬入新家,圆月挂起,江涟漪还是忍不住感叹:“我说弟弟,我感觉这里的月亮都比咱村圆的多” “姐,那是因为昨天十四,今天十五啊”扬帆轻笑,看着星空。 一切都很顺利,说是当官的,其实就是个负责批复审核的小官差,若不意思意思,批个十天八个月那都没个准信,或许还白等,但只要懂礼数,那也就提提笔的事情。 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江涟漪继续找了份织布的工作,而扬帆头脑聪慧,又有能干,体力也不错,被镇子上有名的铁匠,游老汉收为徒弟,学起打铁铸器的行当。 “弟弟,好好学打铁,今后可别打打杀杀,做事莽撞。”这是来自姐姐的叮嘱。 一切过的都奔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游老汉不喜言语,做事还认死理,没有几个人讨喜,要不是手艺好,还真的难生存下去。 “打铁还需自生硬,你怎么站都站不直?”游老汉啪的就是给扬帆一棍子,没有什么客气的言语。 “对不起,老师”扬帆吃疼,但没有怨言。 一个多月的相处,对于这位老师,扬帆也算了解许多,无儿无女,甚至连个爱人都没有,脾气倔,规矩多,但对传授他打铁铸器,却是毫无保留,更是只要有人来买器品,统统算三成给扬帆提成。 “滴的汗是你的,我只是动动嘴皮,做做最后修整,三成是少的”这是游老汉的原话。 扬帆感激不尽,若有安定的生活去过,有人依然想要做成让人惧怕的恶霸,他不是,他只是不去做狠人的话,便总有不顺心的人和事接踵而来, 比如不给仙人磕头这件事, 男儿膝下有黄金, 上敬天地赐环境,下拜父母赐生命,拜天跪地敬祖宗, 仙人是个什么玩意,那是杀他父母的仇人, 现在,便很幸福。 擦了擦身上的汗,与游老汉道别,一天工作下来,不是扬帆不想时时刻刻腰杆笔直,实在是太累了,但回去的路上,耳边似乎响起每次游老汉教导的言语,扬帆再次挺直了腰杆,人累,那是还活着,死了,便再也不累了。 “姐,我回来了”推开院门,扬帆习惯性的叫喊。 “姐?” 扬帆楞了一下,这时候,通常都是‘你烦不烦,每天不能换一句’一时间还真有些不适应。 ‘咚咚咚’ 小跑进院,敲了敲姐姐的房门,并不在家,扬帆皱眉:“织布坊的公子看上了姐姐,两人最近总是约会,可怎么今天也太迟了吧,这太阳都下山了啊。” 拔腿小跑着去了一趟织布坊,从加班的坊工嘴里得知,姐姐的确是与李公子出去了,听说是看皮影戏去了,具体在哪,人家也不知道。 李公子自然就是那织布坊的公子,灵溪镇有名的李大员外的二儿子,就这样,扬帆搬了个木凳,坐在门口,有些冲冷,直到又过了一个时辰,唯一的光变为了星辰, 姐姐回来了,门前的烛光下,面色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