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探到江墨颈后,凑上前去舔了舔他的嘴唇,唇瓣热热软软,让他不自觉间加大了箍在江墨脑后手掌的力道,贪婪攫取着他的气息。 意识朦胧时,他张了一下眼,却发现江墨正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面色苍白,没有任何表情。 梁淮笙心头一跳,连忙放开他又跪了回去。 他用指腹摩挲着江墨微肿的双唇:“弄疼你了没?”手刚触上江墨皮肤,他便被蛰到般抖了一下,双目停了一瞬才恢复清明。 他用手背使力蹭了蹭唇角,眼神仿佛淬了霜:“亲完了是吗?” 梁淮笙内心惴惴不安,小鸡捣米似的点点头,抬掌轻轻贴在江墨腹前:“墨墨,到底怎么回事?” 江墨低头看了看他覆在自己胃部的手,语音轻颤:“就是你看到的这样。祝恺有一个病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的年龄病程都和我很相似,祝恺害怕出意外……”他顿顿,“……就会在我身上先试药,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半年前把我在他那里留存的所有治疗资料和视频全部销毁了,让我先到国外避避风头,省的给他找麻烦……” 梁淮笙一怔,不由想到大半年前祝恺非法行医被批捕时引起的轩然大波,但他怎么也无法想到,在人人关注的那个——死在祝恺病床上的年轻人背后,还有另一个被当作实验品的影子。 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斟酌着词句:“祝恺用你做……临床试验?” 江墨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梁淮笙张张口,有很多话堵在喉咙,被他艰难地压了下去,半晌后只问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来跟我商量?” “商量什么?”江墨低下头看着他,脸上格外平静没有怨怼,好久之后才微微笑了一下,“反正你又不会在乎。” 短短几个字凝成一张纠结凌乱的网,直抵梁淮笙心脏,越网越紧。 “我不是……”他讷讷张口,嘴里说着。 “没关系,其实过程也没那么痛苦,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能活下来,可能是运气比较好,让我捡了一条命……” 江墨寥寥几句轻猫淡写,让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墨墨,”他将手臂撑在江墨腿上,苦笑一声,凌乱的头发下双目沉沉,“我知道是我混蛋,总是没事找事和你吵架,还一直胡说八道让你伤心,所以在你心里,我已经无可救药到连你的死活都不关心了是吗?” 江墨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搅在一起,他轻轻笑了一下:“你看,到现在,你还连承认错误都没承认对。” 心底结痂的陈伤像被钝刀割开,淤血从豁开的口子缓缓流出,那些刻意被他遗忘的难过此时沉重得让他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垂下眼帘,纤瘦的肩膀耷拉着。 “梁淮笙,”江墨低着头,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你看我,和大家都没差别,觉得我不过是别有用心,是想从你这里捞些什么好处……” “不是。”梁淮笙从地上爬起来,不由分说把他抱在怀里,“不是的,墨墨,你听我说……”他赤红着眼睛,声音嘶哑,因为着急话语颠三倒四,“墨墨,我在康复医院呆了两年半,每天都在等你,想让你看看我,我……我那时的样子特别丑,瘦的就像一个骷髅,左手左脚全都不听使唤,走不了路,连一双筷子都拿不动,话还说的不清不楚。每天都想死,但我又想万一我今天死了,墨墨明天就来看我怎么办?你该多伤心……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副样子,又每天好想看看你,所以……所以我可能是长时间在那个地方呆着,脑子真的出问题了。到我出院后,我看到你第一眼,就想去抱抱你,因为我真的好想你,但我下一瞬就做了蠢事,墨墨,每回想到那次我……我都恨不得捅死自己。” “你爸妈不让我去看你!”江墨打断他,眼睛一眨,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双唇止不住地哆嗦,挣开梁淮笙用手背抵住眼睛,声音里尽是颤抖,低弱得仿佛呓语,“我没有办法了……他们不让我看你,你以为我不担心吗?我去求过他们好几次,他们不让我去见你,祝恺也在逼我,你也不比他们好,我……” 他说不下去了,哽咽冲破喉咙,湿意不断从指缝中溢出来,生活好像一直在想方设法把他逼到绝路。 梁淮笙心疼得像刀绞,凑上前握着江墨手腕,轻柔又不容反抗地将他两只狠狠抵住眼睛的双手拿开,把人按在自己肩头。 “我知道,墨墨……我知道的时候太晚了,可是以后不会了,以后我父母也好,祝家也好,他们谁也不会再来欺负你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墨墨,我发誓……” 江墨倚在他肩头,并不挣扎,冗长的安静里只有湿润不断从肩头渗进来,凉意落满他肩膀。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江墨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没有以后了,梁淮笙。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以后了。” “我不可能在你那么对我摔摔打打之后,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巴巴地把自己送上去。” 梁淮笙心跳慌乱地错了几拍,又听他说:“我没那么爱你了。” “不是什么都没发生,我知道,墨墨,”他急得前言不搭后语,双手托着江墨脸庞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我不会当作没发生,我说的那些混账话,做的那些混蛋事,每一桩每一句我都记得,你一定比我记得更深,我不要你忘。” 青年如墨的眼瞳阖上了,湿漉漉的睫毛颤抖不停,映下一排黯淡的阴影。 “墨墨,不用那么爱我,不要再做那种为了我委屈自己的傻事了,我爱你就够了,相信我好不好,我们会像以前一样的……你说没那么爱,但还是爱对不对?” 江墨错愕地睁开眼,心口急促地起伏了几下,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像是死死忍着什么,停了好一会儿才恨恨地反驳道:“咬文嚼字!不是这个意思!” 他把自己的手腕从梁淮笙手里抽了出来,胡乱擦了把脸,逃似的快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 “我不想看到你了,你——” 他刚打开门,话还未说完,小霁却顺着他开门的力道向屋内踉跄了几步,站稳后,人已到了江墨卧室的正中央,站在他们二人中间,脸红的就像猴屁股,坑坑巴巴为自己开脱:“啊,小墨哥……呃,我不是故意要听的啊,就是那个,伊老师已经在外面等了你十分多钟了,所以我来看看你们说完没有……” 他正说着,一个头发微卷的男人正好循着声音也走了过来,看到他,极其灿烂地笑了笑。 这是他的上司,也算他的甲方——伊明。 “小江老师,”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我来催你交稿喽。” 江墨一怔,恍神半天,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我还没画完。” “我猜就是。”伊明顺手把文件卷成筒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