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痕迹,梁淮笙声音止不住的颤,不信邪地把所有柜门打开,翻箱倒柜只想找到他。 他最终也没找到青年的影子。 却找到了一沓用小夹子夹在一起的文件,它藏在衣柜的隔层中。 那里面是他所有讳莫如深的秘密。 是他的裸照,他的结婚证,他的欠条。 他把它们藏在不见天日的角落,最开始时,他想着会有人来帮他一起承担,他一直在找一个把这些秘密和盘托出的时机。 可哪怕是在离开这个世界前,他也没等到这个机会。 “墨墨……”梁淮笙伏在他仅剩的几件夏衣上,眼眶一片赤红,他觉得自己胸腔揪扯着拧作一团,就快要爆裂了。 “墨墨,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在这个爱人曾经居住的房间,他剥离了所有“梁淮笙”的外壳,痛苦地哀嚎不止。 “墨墨,你别走,你别走,你来看看我,我求你来看看我……” 脱下冷静压抑的外壳,他还剩下什么呢? 他蜷缩在地上,好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 秋末,第一片黄叶从树上翩翩坠落。 荣港新机场改造项目如期举行拆迁爆破仪式。 隔离线外,聚集着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住客,他们成群说说笑笑,即将拿到的可观补偿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喜悦。 梁淮笙倚在自己车门前,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装着江墨少少的物品。 这是他的所有。 也是梁淮笙拥有的全部了。 他推推墨镜,一声穿云裂石的巨响后,几十年的老建筑轰然倒塌,听起来不过大地的灵魂震颤了一瞬。 梁淮笙深深看了一眼,上了驾驶座。 “墨墨,走吧。” 他说,“我们走吧。” ? 第27章 【44】 春初,温泉汤馆的桃花开了。 赵齐按惯例给每位老顾客群发消息,却没想到在一个周末,能又见到梁先生。 他已经一年多没来过这里了。 这次梁先生来,没再提清场之类难搞的要求,只默默预订了他之前常住的那间套房。 如今的梁先生较之前更为沉默瘦削,轮廓分明的侧脸一股肃杀之气,他跟在一对年轻的男女之后,只拎着简单的行李。 赵齐一愣,没想到梁先生的换妻游戏在新一年迎来了大换血,竟全是他不认识的新面孔。 他们三人一起等在前台办理入住,为首的男女看着极为恩爱,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叽叽喳喳。 梁先生最高,却一言不发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有点格格不入。 这对男女办理完入住,和梁先生打完招呼后便相拥着回了房间,赵齐看得暗暗咂舌,真不愧是又有钱又有闲的人生赢家们,脑回路都和我们小老百姓不一样,如此恩爱的情侣居然也有这般奇怪的爱好。 梁淮笙伏在前台,拿着钢笔沉默地在流调书上签字。 赵齐下意识朝他身后看了好几眼,忍了半晌还是难耐好奇,开口问道:“梁先生,您自己吗?江先生呢?” 梁淮笙签字的手一顿。 赵齐自己也怔了一下,为什么要问江先生?明明每次江先生都不是和梁先生一起来的。 “咳咳,这是您的房卡。”赵齐连忙岔开话题,把房卡毕恭毕敬递到梁淮笙手边。 梁淮笙拎着简单的行李进了屋。 房间内装潢陈列和之前并没有很大区别,双人大床摆在中央,铺着柔软洁白的被褥,向后连接着一条深幽的长廊,走到尽头便是一池用大理石垒就的私人温泉,清澈见底的泉水泛着袅袅热气。 梁淮笙伸手探了探,温暖的湿意让他不由弯了弯嘴角。 真暖和。 他记得,江墨喜爱冬天,却又怕冷,每到冬天便会把自己裹成个棉球,毛茸茸软乎乎的样子,抱在怀里揉来揉去就像只小动物。 “墨墨,”他沿原路返回,对着边缘磨损的不像样子的相框轻声细语,“温泉特别暖和,你一定喜欢,我们可以先一起吃个饭,然后去后山散步,回来之后再一起泡温泉……” 他干巴巴说着今日的安排,回应他的是一室寂静。 梁淮笙没有在意,把相框摆在床头,那枚黯淡失色的银戒指也被放在旁边,他不胜其烦地来回调着这两样东西的位置,直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老梁!你收拾好了没有?” 门外是他曾经的大学室友崔巍,他们在路上偶然遇见,梁淮笙也是从他们口中才得知这家温泉民宿现在已然成了网红店。 崔巍和他太太来这里度蜜月,此时正站在他门外,依偎在一起看着好不亲密,女生看到他后不好意思地站直了身子。她很是外向,一路上话题不断,无名指上小小的碎钻时不时闪烁光亮。 梁淮笙并不多言,只悄悄看了几眼。 和喜欢的人结婚,竟是这么一件开心的事吗? 女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为了避免冷落梁淮笙,连忙搭话道:“梁先生是自己来这里吗?” 梁淮笙点点头。 又听她说:“梁先生应该和我家崔巍差不多大吧?还没有结婚吗?” 梁淮笙停了会儿,低低应了一声。 “诶,那我这里有一个还不错的人选哦,是我师妹,”女生说着拿出手机,在相册里匆忙的拨弄着,“看!就是这张,她应该比你们小两岁,长得挺漂亮的,你看看。” 梁淮笙没抬眼,冲她笑笑:“谢谢,但是不必了。” “你哟,”崔巍伸手揽住他新婚的妻子,“净瞎操心,老梁这条件,这身高,这长相,还愁找不到对象?” “啊?那你不早说。梁先生的女朋友是怎么样子的人?她怎么不来?” “可不是女朋友。”崔巍冲梁淮笙挤眉弄眼,“是男朋友,我也就见过他两次,上大学时那次他还像个学生,然后两年多前还见过一次,他来接老梁回家,对老梁那叫个温柔似水,你得好好向人家学习学习……” 他话说一半,便被一胳膊肘拐了一下,发出一声惨叫。 梁淮笙步伐微顿。 他知道那次江墨来接他回家,却忘记了到底发生过什么,只记得第二天,他把牛奶递到自己手边,在迭声催他快走的话语中,默默苍白的脸色。 那时他说,我会走的。 其实那时他已经病重了,却还是为了一个电话穿越半个城市去拖一个醉鬼回家,梁淮笙在他走后,找不到他休息的任何痕迹,他可能一夜未睡的想法在他脑中跳了一瞬,但他还是没有在意,只觉得他一个成年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据医生所说,病程发展到后期,疼痛会很难忍。 而他忍着痛,还在问他,你喝完酒,胃会不会难受? 梁淮笙趔趄了一下,胸前只钝钝痛了一小会儿。 他好像不会再像一年多前,他刚走时那般歇斯底里的痛苦了。 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