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瑾拿来的寝衣是交领褥衣,样式是寻常样式,只是颜色极艳,妃色绣金,打眼一看便感觉花团锦簇,绮丽糜艳,而且衣服胸口以上拼接的材料如透明的薄纱,另外的亵衣用的布料极少,只看到好几l根带子。 以往颜凊斓看不清楚,并不知道身上穿的衣服如此靡艳。 “姐姐是不是困了?坚持下,我给你把寝衣穿上,乖……”温灼瑾在说话,一如往常一样哄小孩一样,但是做的事却完全是儿童不宜的。 颜凊斓以往的穿衣风格都极素淡,哪里穿过这么艳又样式古怪的。 颜凊斓有些排斥。 只是未等她如何,温灼瑾已经开始给她穿了。 身上的软巾被揭开,先穿了亵衣。 亵衣的带子脖颈有一个,侧边还有两三条,腰间有一条带子,却是没有布料的。 寝衣是稍微严实的,看着花团锦簇的,却极柔软,一点也不扎皮肤。 只是套上后,又增了几l分艳色。 颜凊斓想说什么,却是看到温灼瑾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眸子痴痴的,还吞咽了几l口口水,想要说的话卡住没说了。 小混蛋的表情怎么这样?像是在馋什么?! 这寝衣也是温灼瑾第一次给颜凊斓套上的。 没想到是这样的效果。 显得颜凊斓的肤色越发的白皙,同时又勾勒出了颜凊斓的线条,腰极细,胸部呼之欲出。 温灼瑾不过刚下下去的念头又升起来。 心里痒痒的,温灼瑾忍不住凑近吻颜凊斓的眉眼脸颊,然后又克制的停下抬头。 “姐姐,你真好看……不管什么颜色,都衬姐姐!”温灼瑾低声说。 “……”颜凊斓看到了温灼瑾说话时痴痴的眸子。 以往以为的花言巧语,这会儿不得不承认,小混蛋是发自内心的。 她很喜欢自己这副皮囊。 这个念头起时,颜凊斓想起宫里那位。 虽说她进宫时并没有亲眼看见她。 但是晏子桑和庆谌宁都是见过的,都说和她几l乎一模一样,分辨不出来。 即使她进宫后,那几l位妃子,包括颜禥,也未察觉换人了。 她这副皮囊并非独一无二。 温灼瑾当初见到她时,也不过是因为见了一面,并未有什么深交。 她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花费这么多心思,皆是因为自己这张还算看的过去的脸。 当初绛霄她们给自己用香毒囚禁自己时,有人曾说过,如果她不是公主,靠以色侍人也会过的不错。 竟是一语成谶。 她如今又怎么不算以色侍人呢? 倘若,温灼瑾当初遇到的是那个人呢? 或许也会如此对她。 这念头一起,颜凊斓的心情便落了下去。 温灼瑾脸热烘烘的,未曾察觉颜凊斓的变化, 穿了自己的寝衣,回身到颜凊斓跟前将人抱到床里面,取了薄被子盖上。 “姐姐乖,睡觉了。今日辛苦了,什么也不要去想,什么也不用管,乖乖睡觉。”温灼瑾轻拍着颜凊斓哄人睡觉。 在温灼瑾柔声哄睡中,颜凊斓闭上了眼睛。 同甘共苦,血脉相连的情谊在权力利益面前都可变质,身旁少女对自己的,也会变吧? 假如会变,颜凊斓便不想再拥有。 只是…… 当真能舍得放下? 颜凊斓的手攥紧,又松开。 她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看不懂人心。 经此一遭,对什么都无法再笃定确信,竟是在温灼瑾身上患得患失起来。 不论如何,只有她足够强大,才有能力维持自己想要的。 而不是任人宰割,由别人决定命运,在意别人对自己会如何…… 颜凊斓想着,困意袭来,很快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温灼瑾哄着人,自己也困了,侧身一只手搭在颜凊斓腰间闭眼睡着了。 在两人睡着时,宫城里的一处宫殿内,却是灯火通明。 “我,我不知道,祈福闻神香后,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和颜凊斓眉眼几l乎一模一样的一个女子怯生说道,神色拘谨,姿态佝偻着,显得极害怕的样子。 “白顶着一张她的脸,当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废物!”面色沉沉的贤妃怒道,额头却是起了一层冷汗。 “今日,不会是真的她来了吧?”贤妃声音发颤,朝着另外一人说道。 这人正是温灼瑾熟悉的那位师姐玄真。 “神香闻了之后,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会看到神明或者被上身都有可能。她不记得不用再问了。若是真的她来了,在宫里转了转便走了?这么危险来要做什么?更何况,她眼睛是完全看不见了的,脉象上看身体极虚,不解毒活不了多久。”玄真看了眼明显慌了的贤妃冷静的说道。 “我总感觉不安。她不会借着她的身体来宫里?那岂不是知道了我……”贤妃又道,神色惊惧。 “假设她真的来了?她来宫里做什么?莫不是要来拿金鱼符?”玄真不大相信,还是顺着说了句。 “对,是金鱼符,她当时没放在身上,肯定在哪里藏着。今日转了好几l处宫殿,肯定是来找金鱼符的!不知道她找到没找到,若是找到的话……”贤妃说着更害怕了。 “你先别慌了!不管找没找到,要买马买武器征兵的事都不能断了,你们要尽快壮大,不然真到时候,仅凭借禁卫军,是保不住的。此事我也会尽快向师尊禀报的。”玄真说道。 贤妃还是很紧张恐惧,玄真看了眼没有多说话了,想到刚才说的可能,跟贤妃告辞,准备早些回去将事情告诉绛霄。 宫里的事,颜凊斓还不知道。 第二日早上,颜凊斓醒来时,睁开眼便看到了温灼瑾的脸。 温灼瑾正趴在床上 小口啄她的脸,像是在吸什么一样,吸一口放下,又吸别处。 颜凊斓视线里是温灼瑾轻颤的眼睫毛。 “……” 颜凊斓无语,大早上醒来便亲来亲去的成何体统?! 不对,她还能看到! 颜凊斓意识到,眼睛睁圆了几l分。 没有去想让人羞耻的事,没有脸热,竟然还可以看到。 温灼瑾抬头时,颜凊斓看到了温灼瑾的全脸。 眸子亮晶晶的,脸蛋红扑扑,眼底也是红的,像是夏日里熟了的果子。 原来小混蛋也会脸红。 “姐姐,昨日的事你喜欢吗?”温灼瑾看到颜凊斓醒来低声问了句。 昨日太累了,都没仔细想。 今日早上一醒来,温灼瑾想着,整个人快飘起来了。 昨日的事,才是最亲密的事,让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了。 “……莫要说了。什么时辰了?你不去铺子上吗?”颜凊斓拉着脸说。 温灼瑾露出笑,没再多问,回了颜凊斓,伺候颜凊斓起来洗漱,然后两人一起吃饭。 吃过饭,温灼瑾去换外出的衣服。 没有避讳,就在颜凊斓面前换衣服的人,让颜凊斓脸有些热。 撇开脸不看,却是想到了昨日温灼瑾可怜兮兮说的身上肿了如何疼的话。 “摔到的地方还没上药吧?不疼了?”颜凊斓问了句。 昨日的疼,被和颜凊斓的亲近已经淹没了。 不过听颜凊斓提起,温灼瑾嘴角翘起,扑到了颜凊斓跟前。 “姐姐,还疼着呢,姐姐帮我吹吹,再让我亲亲……” 颜凊斓听到温灼瑾可怜兮兮的声音,看到的却是嘴角快翘到天上,眼睛弯弯的脸。 颜凊斓磨了磨牙齿。 果然是个小混蛋! “拿药来,我给你涂。”颜凊斓说,手按在了温灼瑾脸上。 温灼瑾也就撒娇的说了句,被颜凊斓涂药也开心。 赶紧去拿了药油来。 温灼瑾将药油倒在了颜凊斓手上,让颜凊斓帮她摸在肩膀上。 拨开温灼瑾的头发,颜凊斓看到温灼瑾一侧的肩膀,青紫了一大片,不觉心里一纠。 这伤并不轻,不知道多疼,亏她昨日还将自己抱来抱去的。 还能笑的出来。 颜凊斓将药油给温灼瑾擦上,又反复磨搓了几l下,让药油吸收了。 “既然痛着,今日休息,不用去铺子上了。”颜凊斓看温灼瑾还去穿外出的衣服,便说了句。 “姐姐,那今日不去铺子上,可不可以和姐姐如昨日那样?若是的话,我就不去了。”温灼瑾凑近颜凊斓说。 “你还是去铺子上吧。”颜凊斓没好气道。 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事?! 今日有事要去办,还要拿新做的衣裳,温灼瑾得出去一趟的。 说那话是开玩笑的。 不过看颜凊斓羞恼,温灼瑾感觉很可爱,凑近亲了几l下。 等温灼瑾离开斓园去铺子上后,晏子桑和庆谌宁便来了。 颜凊斓能看见后,提前换了衣服等两人,至于以前两人来时是什么情况,颜凊斓只能硬着头皮当做不知道了。 两人到了后将颜凊斓接出去,路上时向她汇报情况。 颜凊斓知道了宫里和天玄宫的事。 虽说当时尽可能让另外一个“她”处于失去神志的状态,说不清楚当日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仔细查还是能查到一些的。 到现在禁卫军还想抓她,显然没放弃。 让宫里的那些人知道或者猜测她出现过,搅乱这局势也好。 拿到金鱼符了却了颜凊斓一件心事,确定可以调动北境大军的同时,也面临另外一个问题。 得想办法给北境大军提供粮草。 朝廷要为难北境大军,她这个时候更要稳住他们。 否则即使北境大军想要南下,没有粮草军饷也寸步难行,而且很容易人心浮动,不听指挥。 “之前的大食国商行,想办法交给温灼瑾去经营。另外皇商的名额,找户部的人给温灼瑾,多分一些收益高的生意给她。” 颜凊斓吩咐了几l件事给晏子桑。 几l大皇商都被人先劫走了现银,颜凊斓就算是想借银子也没地方借了。 如今看温灼瑾的赚钱能力的确不错,不若就先将赌注压在温灼瑾身上。 再给她助力一把,让她能够赚更多的银子。 现在斓园一应事情温灼瑾都交给了颜凊斓管,几l个铺子的账目也会向颜凊斓汇报,届时如果要用银子也便利。 “殿下,温灼瑾昨日马球比赛赢了后,陛下除了奖赏了那些彩头,还要另外奖赏,温灼瑾没要其他奖赏,在陛下那里求了皇商的名额,可以给宫里供应香品。”晏子桑对颜凊斓说道。 听到晏子桑说的,颜凊斓失笑,小混蛋脑子里除了那些乱七八糟,倒也会见机争取机会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