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凊斓一时没听到温灼瑾说话,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阿灼可是想到了什么?”颜凊斓问了句。 “姐姐,我平日用的香很多,正在想那些香,是哪种起了作用。要是一一试验的话,会耗费一些时间。可能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形。”温灼瑾低声说,将自己的歪念头暂时压了下去。 温灼瑾小时候身体不好请了郑千芩来看病,用了郑千芩开的一种香丸后,身体慢慢好起来,便开始用香。 这么多年过去,身上的香都渗入到皮肤里面了,即使洗干净不用香,皮肤都有香味。 到底是什么对颜凊斓的毒起了作用,温灼瑾也不好说,只能先从目前温灼瑾用的香上试试。 颜凊斓身体弱,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试药。 “阿灼,我不怕的,还要劳烦阿灼了。”颜凊斓说。 “姐姐太客气了。我帮姐姐再洗漱下睡觉。”温灼瑾说。 看颜凊斓那么柔弱,却还是要忍着试药,温灼瑾心里泛起疼惜。 颜凊斓能忍,她也舍不得。 但是,温灼瑾刚刚被打了,说了认错的话,再说要亲吻解毒的话,以温灼瑾现在的脸皮,说不出口。 温灼瑾让丫鬟端进水来,帮颜凊斓洗漱。 今日的颜凊斓显得极乖巧。 温灼瑾想起刚才颜凊斓说的话,她说她不怪自己。 温柔得体,宽容大度,又柔顺的看着谁都能欺负。 或许她真的再亲她,她也会含泪说不怪她? 温灼瑾的视线不自觉盯着颜凊斓的唇。 粉白色,没有血色,但,唇线很好看,花瓣一样,唇形饱满,上唇有小小的唇珠,看上去便很软很好亲的样子。 温灼瑾猛的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还没从香毒的效果中清醒。 等伺候颜凊斓睡下,温灼瑾便赶紧出去了。 刚才主要是她饿了,想到颜凊斓也折腾这么晚,可能也饿了,便端了食物来。 温灼瑾到了制香室,重新调配了香药给自己用。 放大的情绪和念头有没有收束,温灼瑾不太确定。 她脑袋里还满是歪念头。 不过对于眼睛的感觉有些明显。 之前酸涩充血的眼眸,在用了香药后好了一些,视线都跟着清晰了不少。 起码现在配置的香药能让眼睛好一些,也是一个进步。 温灼瑾又试验了两次,加了明目活血的香材,效果更好了些。 温灼瑾欣喜,终于有些突破了。 美人姐姐那样好看的眼睛,终于有希望看见了。 而且,这方子若是管用,以后也可以赚银子。 神香不但会产生幻觉,诱发瘾症,还能影响视力。 其他用神香的人长期用的话应该也会有类似症状。 不过目前看,即使媖淑县主的女儿也没有目盲。 温灼瑾猜测,可能她们用的强度都没有她这样大。 不会如温灼瑾这样在密闭空间内尽可能的吸收更多,也不会如温灼瑾这样不虔诚,还睁着眼睛,故意让香薰。 上次请神香时,温灼瑾记得好多人都是闭着眼祈福的,很虔诚。 倒是暂时延缓了这个效果。 温灼瑾详细把当日的香方记录下来后,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前一日温灼瑾便没有睡,这一晚实在熬不住了,便去洗漱了。 躺在颜凊斓所在内室的外间,温灼瑾后脑勺还疼着,脑袋有些晕胀,只能用不太习惯的侧卧睡觉。 脑袋里在闲下来后,自动浮现今日迷乱时,从颜凊斓耳垂亲吻到脖颈时的感觉。 原来耳垂果然很美味。 脖颈也是香甜的。 美人姐姐身上没一处是不好的。 只是,心狠也是真的心狠。 脑袋还疼。 温灼瑾瘪瘪嘴,委屈巴巴的闭眼,在疲累下入睡。 身体很累,不过入睡后意识很活跃,做了梦。 梦境中,女人穿着松垮的寝衣,被温灼瑾欺负,低低啜泣。 温灼瑾满心激动,毫无顾忌的啃咬舔吮,突然间后脑勺传来疼痛,让温灼瑾猛然惊醒。 原来侧睡变成了习惯的平躺,后脑勺的伤处被压到疼了起来。 温灼瑾爬起来,手用力搓了搓发烫的脸颊。 都被打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着要欺负人。 这打是白挨了吧?! 温灼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是中了催-情香一样。 温灼瑾从榻上下来准备去盥洗室洗把脸去去秽念时,听到了细微的声音,是从内室传来的。 温灼瑾没顾得披衣服,忙进了内室。 床榻上,颜凊斓猫儿一样缩瑟成一团,咬着唇呻-吟声还是溢出一点。 这是瘾症又犯了,而且是独自忍了好一会儿了。 “姐姐,是我,阿灼。” 温灼瑾上前将人抱起,颜凊斓便自动贴了过来,蹭到了温灼瑾露出皮肤的脖颈处。 之前温灼瑾还以为颜凊斓这是在幻觉中,现在明白了,是因为闻着自己的味道会好受一些。 脖颈被颜凊斓蹭的发红,睡梦中生出的念头被扩大。 温灼瑾承认,自己是白挨打了。 只是,她不能言而无信。 而且,就算她不怕再被打,后脑勺也经不起第二次了。 现在还疼着,若是再被打一次,没亲多久,人又晕了。 “姐姐,乖,别动。”温灼瑾捧起颜凊斓的脸低声哄着。 颜凊斓蹙眉低哼。 她前一次的瘾症是装的,这一次是真的。 并没有唤人来,自己扛了一会儿,意识越发模糊。 心里躁动着熟悉的渴望。 知道温灼瑾靠近,便忍不住贴近。 但是温灼瑾不乖,把她推开了。 “阿灼,我不舒服。你放手,好不好?”颜凊斓低语,声音可怜巴巴。 “姐姐,你记得上次隔了许久才犯瘾症吗?我猜测那次是因为我亲了你这里,你亲一下我这里,试试看管用吗?”温灼瑾低声诱哄,一只手按了下颜凊斓的唇,又抓起颜凊斓的手按在自己唇上。 颜凊斓是有些恍惚,但没有彻底失去意识。 听到温灼瑾说的话,面上发烫。 小混蛋,这算什么解药? 不敢自己来,让她来? “姐姐,乖,别怕……你只当我是解药,吃了解药就不难受了。”温灼瑾凑近颜凊斓的脸说,唇差一点贴在颜凊斓的唇上。 颜凊斓能感觉到温灼瑾的气息,加上诱哄的话,更惹得她有些躁动。 亏她之前还当小混蛋是只可以驯化的小狗! 颜凊斓闭眼,控在她脸上的手离开,她的脑袋低了下去,唇瓣准确的印在了另外一对温热的唇瓣上。 颜凊斓更清晰的感觉到了温灼瑾的味道。 之前感觉都集中在了被咬的震惊和气愤上,现在瘾症犯了,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是比单纯的蹭在温灼瑾脖颈好一些。 颜凊斓只是单纯贴着唇瓣,并没有动作,温灼瑾刚开始还能忍,只一会儿便忍不住了。 探出舌尖在冰凉的唇上舔了一圈,含住了唇珠舔吮。 喘息缠在一处,在狭小的空间里,更炙热。 冰晶花被暖热,一点点化开,越来越软。 颜凊斓发懵的脑袋因为温灼瑾的动作渐渐清醒,却又陷入另外的混乱。 小混蛋! 她是不是应该和庆谌宁走,不该留下来? 颜凊斓冒出这个想法时,被温灼瑾缠上来的舌尖打乱。 温灼瑾像是个侵略者,将颜凊斓的舌尖抵在了口腔里步步退缩。 颜凊斓低呜出声,眸子里溢出泪珠,滑入两人紧贴的唇瓣间。 温灼瑾在尝到眼泪的咸涩后,才稍微回神。 已经到口的美味,实在舍不得松口,但是咸涩的味道终是让温灼瑾松了口。 很小的情绪,很小的外部刺激都会让颜凊斓的眼睛掉泪。 这会儿泪眼婆娑,尤惹人怜。 温灼瑾暗暗吸了口气,用唇当帕子给颜凊斓擦了泪。 “姐姐,你若不高兴,打我吧……”温灼瑾低语,欺了人,温灼瑾尝了甜头,又愧疚,真心愿意再挨一下。 颜凊斓身体还在颤,听到温灼瑾的话,倒真想打人,只是没了力气。 “姐姐,只这一次,若是没有效果,我再想别的办法。姐姐,还难受吗?” 温灼瑾低语,哄小孩一般哄着人,手在颜凊斓的脊骨抚过。 颜凊斓闭眼,不理会温灼瑾。 经过这么一亲,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力被转移了,总之,瘾 症的那些感觉减弱了很多。 注意力都到了唇上,好像又肿了。 过了一会儿,颜凊斓的呼吸平稳下来,发现瘾症已经结束了。 就这么结束了。 当真有作用? “姐姐,乖,再睡一会儿,我不亲了,只抱着……”温灼瑾也感觉到了,对颜凊斓说着,将被子拉过来盖住两人。 没有瘾症折磨,颜凊斓困意上来,只是没想到温灼瑾还不走,还要抱着! 这会儿两人都穿着寝衣,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颜凊斓脑袋里想着,但是扛不住困意,在温灼瑾有规律的轻拍下,眼皮沉重,抬不起来,竟是睡着了。 温灼瑾感觉颜凊斓呼吸均匀没再动了,低头看了眼,睡着的人乖乖的蜷缩在她怀里,只是眉心蹙着,眼睫毛挂着泪珠,可可怜怜的。 温灼瑾低头吻过颜凊斓的眼皮,吻掉了泪珠。 美人姐姐果然软的好欺负。 她自己也的确不是人。 美人姐姐刚才主动贴了她的唇,虽说是因为“解药”的诱惑,但若是以往肯定誓死不从,美人姐姐能亲近她,一定开始有些喜欢她了。 她要让美人姐姐越来越习惯她,喜欢她,彻底忘掉那个渣男。 温香软玉在怀,温灼瑾不想挪被窝了。 抱着颜凊斓也闭了眼。 或许是抱着人,一直保持侧睡,这一觉倒是睡的安稳。 一直到了辰时,丫鬟都起来在外面活动时,温灼瑾还没有醒来。 金蕊起来找温灼瑾没找到人。 前一日温灼瑾说好了,今日早些起来要忙的。 温灼瑾倘若回侯府要跟金蕊说的。 “金蕊姐姐,姑娘晚上在里面宿了。”金蕊到了正房找守夜的小丫鬟问了句,小丫鬟红着脸指了指里面。 金蕊神色一怔。 昨日她白天要去铺子里,没有守夜,没想到,温灼瑾进内室了。 “莫要乱想乱说。我去叫姑娘。”金蕊跟小丫鬟说了句,到了内室门口唤温灼瑾。 温灼瑾醒过来,清醒了下,感觉到触手温软,低头看到了睡着的颜凊斓。 温灼瑾低头吻了下颜凊斓的额头,人还没醒来,温灼瑾并没有再打扰。 悄悄起身,出去洗漱。 金蕊伺候温灼瑾洗漱,没有开口问什么,只是多观察了几眼温灼瑾,只觉得今日温灼瑾神色显得格外精神。 “金蕊,我们的人手还是不够。你等下去一趟侯府,把紫茸和青桂她们都叫来,只留姜嬷嬷和几个婆子在沁芳轩守着,其余人都去铺子后面的院子制香,按照我昨日列的,要再多做一些香品。”温灼瑾洗漱完跟金蕊说着。 “奴婢这就去。姑娘今日去哪里?可要奴婢陪着?”金蕊问道。 “今日我去一趟书肆,你不用陪着了,香品铺子那边你看着就行。我在书肆忙完就来。”温灼瑾说。 金蕊 应了,眼看着温灼瑾收拾好,又回了内室一趟。 今日颜凊斓睡的比往日都沉,还未醒来。 ?想看笑蓝的《误把长公主当外室养了》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温灼瑾到颜凊斓跟前,凑近人抱了下。 “姐姐,我先走了,中午回来。”温灼瑾低语了句,颜凊斓没动,温灼瑾有些舍不得走,但是得赚银子,还是起身赶紧离开了。 香品铺子那边的香材都是温灼瑾前一日配置好的,打成了粉末,和成了香泥,剩下的事便简单了许多。 温灼瑾想要赚更多的银子,一家铺子根本不行。 所以温灼瑾想着再开个铺子。 昨日赚了点银子,温灼瑾便想着再盘个铺子。 这个铺子不是香品铺子,而是卖笔墨纸砚的铺子。 铺子和旁的铺子也不一样。 所卖的东西都要加入香。 温灼瑾之前有试验过熏衣服,也试验过在宣纸和墨里加入香材,让纸张和墨生香,写出的字都是香的。 开一家这样的铺子,可能没有香品那样高的价格,但是胜在可以卖的量会很大。 温灼瑾现在不怕暴露身份,出去时也是女装,腰间挂着记名弟子的身份符牌,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新进斗香会头名。 温灼瑾在看中的地理位置附近找到了一家想要售卖的书肆,连带着制墨造纸的师傅都买了下来。 “温小姐,您,您可不可以将我们家小姐救出来?她会写书,会画画,是京中才女。求温小姐救救我家小姐!”温灼瑾拿到店铺的契书和其余人的身契后,准备安排事情时,这家店铺以前的掌柜的跪在了温灼瑾跟前。 “你家小姐?”温灼瑾诧异。 “是这样的,这家书肆原本是国子监祭酒闵大人家的,只是闵大人获罪流放,家中女眷被送入教坊司。我家小姐,便是闵大人的掌上明珠,闵惜文小姐。可怜小姐她……”那掌柜的说着拿袖子拭泪。 温灼瑾一顿,前一段时间京中动荡,这种事情的确很多。 这位闵惜文小姐,温灼瑾倒还真的听说过。 是从舅母那边听说的,的确是个才女。 这掌柜的自己都成了被人买卖的贱籍,还记挂着他家小姐,想那小姐也是个不错的。 “你家小姐若是在教坊司,很难赎身出来。我不能保证,不过我会去试试。还希望你们能尽心为我做事。”温灼瑾想了下道。 那掌柜的忙给温灼瑾连嗑了好几头。 温灼瑾让他起来,把要做的事情吩咐下去。 店铺需要重新装修,制作笔墨纸砚的师傅需要改变工序,加了温灼瑾指定的香材再做出一批来,已经做好的要用香薰的方式处理,加入不同的合香味道等,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这掌柜的得了温灼瑾的许诺,办事也格外认真,温灼瑾多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原本是想着回香品铺子看看,再回乌桕巷的,现在有了那掌柜的请求,温灼瑾转道先去了教坊司,看看人在不在教坊司。 此时在教坊司内,庆谌宁正在和里面的教坊使说话。 “教坊司里的确人满为患,但也不能随便就带人走的。这可都是罪臣家眷,本就应受到惩戒。庆大人说的那人,可不行,她已被定下了。庆大人若是想,可以过几日再来。那些人还不都是为招待大人们准备的吗?”教坊使笑着说,声音尖细,却是宫里派的太监委任的。 庆谌宁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前一日颜凊斓跟她说可以想办法救送入教坊司的女眷,这是庆谌宁早就想做的事。 只是庆谌宁并非清流,还要自保,不便来,暗中找人办事,教坊使这边很难突破。 今日她亲自来,主要是因为她认识的一位女子要准备“接客”了。 已经有好几位富绅在等着要这女子伺候。 犯官女眷以往都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一旦落入教坊司,便成了人人可欺辱的对象,尤其受那些地位不高但有银子的富绅的欢迎,砸大把的银子只为曾经的官家小姐委身伺候,享受做人上人的乐趣。 庆谌宁只能用好色之名,不能过分强求,有些难办时,外面小太监报告。 “绛霄仙师记名弟子温灼瑾小姐来拜访教坊使大人。” 庆谌宁听到温灼瑾的名字一口气没呼上来,呛的咳嗽了几声。 这人来干嘛?!